太子暂住的屋子就在汝漓院子的前面。
向南带白双来时,见方才还大开的禅房门此时正紧闭。
站在门口的侍卫也往前移动了好几步,似乎是有人求见黎练。
他便打算让白双再等片刻。
却不料为首的侍卫看见两人,道:“白小姐,殿下有请。向大人在外等候便是。”
白双未觉异色,只往前了道了声谢,便亲自去叩响了门。
向南见状心中咯噔了一下,怕白双的冲动打搅了太子,惹得其不悦。
开门的是黎练贴身护卫封签。
“进吧。”
黎练的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双看进屋子,似是瞧见了什么人,脚步一滞,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好了,你去外面吧。”
黎练见人来齐了,便笑着遣退了封签。
院外的向南见封签出来,一时没按捺住,上前问道:“可是宋世子在里面?”
封签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道:“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向南吃了瘪,却也知道让白双脚步一顿的人就是宋沧恩!
没成想,这个宋世子对白瑚竟还真是一片真情,居然亲自求到了太子面前。
屋内,白双行礼之后,遵从黎练之意与宋沧恩并行而坐。
对面的黎练模样本就邪气,此时唇角勾笑的样子,竟然白双如坠冰窖般,只觉得有刺骨的寒意钻进身子,令她如坐针毡。
“白小姐来得巧,方才本殿正与宋世子说到你。”
白双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沧恩,然后道:“小女不才,不知太子提及小女何事?”
她是真的疑惑。
一旁的宋沧恩却身子一僵,但面上依旧是淡淡神色。
黎练笑出声,眼睛若有似无的打量了白双一眼说:“父皇近日正在为本殿选太子妃,曾见名单中有白侍郎嫡小女,便与宋世子问到你是何性子。”
“世子怎会知,若是太子殿下有何疑惑,问小女便是了。”
宋沧恩心中咯噔了一下,却见黎练只是笑而不语。
“双儿,你来做甚?”
还是他转头问白双。
白双踟躇,不知道该不该在宋沧恩的面前提及兵部侍郎被杀之事。
黎练却道:“我猜你们寻本殿的目的一样。”
如同说他今日中午吃了素斋轻松。
但面面相觑的两人却各怀心事。
宋沧恩终于蹙了眉头。
他英隽的面上多了几分责怪之色,纵是不说话,白双都能听到宋沧恩板着脸斥责自己的声音。
她便收回了目光,再不管他,看向黎练道:“小女今日有幸得见殿下之面,确有一事想求殿下。”
说罢,白双起身,就跪拜在了黎练的面前道:“这事我不该多嘴,但即使知道会犯大忌,但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彻查兵部侍郎一死之事。”
话音一落,刚才还有倒水喝茶的杯盏相撞声音,此时却只有寂静。
白双伏在地上,眼中都含了眼泪。
她怕,怕黎练说一个不字出来,怕他说自己不自量力,她更怕姐夫会将此事告知父亲。
但事已如此,她只能放手一搏。
宋沧恩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而黎练嘴角的笑意未减,看着地上伏礼的白双,却对宋沧恩说:“宋世子,你也是为此事而来?”
他紧皱眉头,“微臣以为太子有心查此事,便将搜集的证据带来了。”
宋沧恩话语开始恭恭敬敬,心中却暗骂。
此事他有七成把握让太子插手,因为他已经打算以太子垂涎的东西交换此次让白府安然度过。
但是白双的出现,令他心中开始不安。
单单用皇城隐卫的机密作为交换,黎练绝对不会答应,因为白双就是送上门的兔子,他哪里有不抓住的道理?
思及此,他抿紧了唇。
倒不是怕黎练不应声,就怕他答应!
“哦?此时不是由父皇亲自命人去查,此时应该快要水落石出罢了。你要本殿如何插手?”
宋沧恩心头对他做戏这模样自是冷笑,但还是道:“东支隐卫的机密,微臣在此事完毕后,自然会双手奉上。”
此时还伏在地上的白双心头一惊。
这东支隐卫,是大黎皇室世代相传的隐卫机构,但却只会在天子登基之日,由国师与平关伯亲自交于天子。
传说中,当年玉宗帝就是带着这一只仅有叁千人的隐卫,推翻暴政,创立了大黎。
黎练有心要这份机密不让人意外,只是向来是让平关伯号令的东支隐卫,就因为此事,姐夫就要交给太子?
虽说只是机密,这掌管权是否含在这机密中,白双不敢去想。
而如此带来的腥风血雨,无人能料。
闻声,黎练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收敛了。
他眼中写满怀疑,“宋沧恩,你这是何意?本殿身为太子,他日这东支隐卫自然会归顺,如今你要献上,不知者还当你是在教唆本殿要如何如何。你想死,本殿才不想陪着。”
宋沧恩心一横,抱拳道:“报国效忠不就是为了百姓安稳吗?若是太子能从众皇子中稳坐东宫,微臣为殿下殚精竭虑有何不可?”
白双猛然抬头看向他。
他竟然要站位太子?!
“如此……”黎练盯着他的神色,重回嘴角的笑意如邪魅,道:“本殿如何敢受?”
“无需太子多虑,微臣自有脱离家门之路。”
平关伯必定不会站太子,但是谁也知道,如今东支隐卫和侯府大把的权利都是握在平关世子手中,却也不是他独享。
而宋沧恩要归于太子麾下,只有让平关伯毫无权势,否则他能调动的人、能掌握的事,皆是平关伯同样捏在拳头里的。
若不是今日着急忙慌的闯进来,白双也不能知道,平日里看起来正派沉稳的姐夫,竟然也在心尚权势?!
可他以才来换取白府的平安,她一时不知自己该唾弃还是感激。
黎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玩味的看向了此时早已抛规矩于脑后的白双。
“那你呢?你觉得本殿为何要听你的?”
白双皱紧了眉,看着男人的侧颜,忽然觉得会用折扇敲着自己头斥责自己与瑚姐姐胡闹的姐夫,十分的陌生。
兴许是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做官为人都应该为民不为君。如今她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
“小女……不会将今日听见的话说出去。”
她跪直了身子,面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紧张神色。
黎练闻言眉头一挑,然后轻笑出声。
“你觉得本殿会怕你说出去?”
那双可称之为绝色的眼在她脸上扫过,又道:“若是成为本殿太子妃,你的要求我件件应验。”
话音一落,惊诧的不只白瑚。
一旁的宋沧恩的心早已经提及了嗓子眼,只觉得白双与黎练还真是一个敢答一个愿意问。
“太子殿下,双儿心性直率又娇宠,恐怕并非太子妃最佳人选。”
他话语有些着急,黎练看了一眼他说:“你说此话,是怕我娶她,断了你自己的念想?”
宋沧恩一时语结。
并非如此,但他多说无益,只会让黎练怀疑他的忠诚度。
他沉默下来,白双却抿了抿唇说:“殿下需要的是太子妃,能够祝您一臂之力的贤内助,白双恐难担此重任。”
“那就是说,不是太子妃,侧妃或是妾都可?”
“小女……”
她咬了咬下唇。
父亲在的这个位置,生儿生女长大后,最主要的作用不就是巩固家族地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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