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久缓缓搂住了姜南栀，“你要是觉得很不开心，没必要藏起来的，你有生气的权利。”
姜南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笑了起来，“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有点生气，但马上就不生气了，毕竟沐姨洛姨都能接受嘛……只不过我在想，她们互相知道身份吗？”
顾长久缓缓点了点头，“知道。”
“那她们……都甘愿当情人，而不会不满？”姜南栀皱了皱眉，问道。
“……她们都是那种很容易满足的女孩。”顾长久轻叹了口气，“并不会要求这么多。”
姜南栀看了顾长久一眼，抿了抿嘴，随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跟我说这件事情，不过我觉得你自己说出口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你可能会发现我已经察觉到了，并且知道我的态度，知道我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不说，但今天你还是主动说出口了，不过这样的坦白，我更喜欢一些，至少，你相信我。”
“生气吗？”
“有点，但现在不生气了，她们都没把我当成敌人，所以我好想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姜南栀并没有那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的感觉，或者说……她心里比较阴暗的地方可能还在渴求这种感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只要对自己没有敌意，那她完全可以接受，就跟沐姨洛姨一样，反正又不会威胁到她的位置。
“不过，我要是你女朋友才行哦，嗯，大概就是后宫里面的正宫，皇后那一类。”姜南栀说道：“情人可以有，但是女朋友，长久……这个我不能妥协了哦？”
顾长久有些为难的样子，姜南栀见状，眨了眨眼，有些委屈道：“难不成，你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
刚才也说了，姜南栀能在生气后又马上不生气的原因，就在于她们只是对自己没有敌意的情人，不会威胁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还是顾长久的女朋友，以后也还是会是顾长久的妻子，就算顾长久会在外面乱来，但总归会回到她的身边，所以她可以接受。
但如果有一个跟她同等地位的人，那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顾长久看了看姜南栀，觉得如果自己错过这个机会的话，之后恐怕就没机会告诉南栀关于小荷花的事情了，所以哪怕感觉到了南栀心里的委屈，这会儿也要说出口才行。
他长出了口气，说道：“其实……关于慕菡萏……”
姜南栀提到李郁真跟林妙安，就是想用自己对她们的态度，来表示自己对慕菡萏的态度，她已经感觉到了，顾长久的心虚，肯定与慕菡萏有关，所以，很有可能不仅仅是慕菡萏喜欢顾长久，而且，可能顾长久自己对慕菡萏，也有些感情……
但可没料到，慕菡萏跟顾长久，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居然在长久眼里，跟自己一个地位？！
这下哪怕是温温和和的姜南栀，也不由得有些淡淡的怨气了，“你想说……你想说慕菡萏也是你的女朋友？她失忆之后，真的缠上你了？！然后你还同意了让她做你女朋友？长久，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把锅推到慕菡萏身上，实在是有些不道德，所以顾长久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南栀真相。
“其实，虽然她确实失忆过一次，但在她失忆之前，我跟她就已经确定了关系，在那之前，她就是我女朋友了，南栀……”
“……”姜南栀怔怔地看着顾长久，随后轻咬樱唇，双眸湿润含泪，“所以，我才是第三者？”
“当然不是，实际上，我跟你才是最早确定关系的，慕菡萏要晚一些，唉，都怪我贪心不足……”顾长久感觉南栀似乎特别在乎这个第一，这让他稍稍有些意外。
听到是自己更早，姜南栀稍稍冷静了一下，她咬着樱唇，说道：“我要去找慕菡萏，我想跟她聊聊……”
顾长久闻言说道：“这没问题，可是……你确定你想跟她聊聊吗？”
“嗯……”姜南栀深呼了口气，说道：“失忆的事情，是真的，对吧？”
“菡萏跟我确定关系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她也是受害者来着。”顾长久说道。
姜南栀幽怨地看了顾长久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那她现在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吗？”
“前段时间我告诉她了，她为此还跟我分手了。”顾长久说道。
“……分手了？那我不用去找她谈了……”姜南栀闻言稍稍怔了一下，随后小声说道：“那就当这些事情没发生过吧……我就当你没说过……”
“额……”顾长久抿了抿嘴，南栀的反应还真是……
“但我现在跟她又复合了……”
“……”姜南栀闻言再次看向顾长久，“那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的情况下，跟你复合了对吧？也就是说，她接受了我的存在？”
姜南栀忽然想起了之前沐蝶兰跟她说过的话……一瞬间，她的心里被危机感占满。
第541章 你还有几个女朋友
一开始，沐蝶兰说的是慕晚晴的态度，慕晚晴很早就表示过，她并不在意顾长久身边有自己，她心里还是支持慕菡萏跟顾长久的……
那之后，姜南栀心里就一直有一个担心……担心慕菡萏真的跟顾长久有些什么。
假设说慕菡萏也跟慕晚晴一样的话，而顾长久又真的喜欢慕菡萏的话，那她恐怕会受到威胁。
首先，家境上虽然自己要胜出一些，但顾长久并没有任何从政的兴趣，所以自己父母的家境优势在长久这里并不大。
要说容貌，慕菡萏也没有输给她，她非常出色。
而且，既然长久都把她看成是“女朋友”而非“情人”了，说明长久对她的感情，恐怕也不输给自己……
现在听到慕菡萏在选择跟顾长久分手之后，又选择了复合，而长久又没有跟自己分手，那透露出来的想法就很清楚了，她真的跟慕晚晴之前说的那样，能够接受自己的存在了……
人很多时候就怕有对比，没有对比、没有参照物，就不太能看出差距。
假设说，慕菡萏能接受顾长久身边有自己的话，而自己不能接受顾长久身边有她的话，那么问题就出现了。
可能短期以内，长久不会表示什么，可长期之后，两人的对比越发明显，迟早会出问题的。
姜南栀哪怕是听到了慕菡萏跟顾长久的关系之后，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跟顾长久分手的想法。
她其实跟慕菡萏有点相似，又有些不同。
慕菡萏是想着从一而终才叫幸福，而姜南栀则早就看惯了所谓的情人之类的。
家里这种情况太多了，男女老少不少都在外面有一些私密关系，因为她的家境，决定了家里太多的政治婚姻，很多时候都只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回家是一家人，在外各过各的生活。
她父母算是例外了，刚好一起长大，刚好喜欢，刚好联姻。
但耳濡目染下，姜南栀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尽管她本人对自己的要求很传统，但对顾长久是比较放松的，甚至还有绿奴爱好，反正只要顾长久不要把家搞散了，她可以任由顾长久在外面玩。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她也没有想过“分手”这档子事儿。
可现在问题在于，如果对方是跟她一样的女朋友，跟她在顾长久心里是同样的位置的话，那她就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
这一点，姜南栀不会允许的，因为如果被自己父母知道了，这段关系说不定也会因此而终止，虽然沐姨会帮他们，但沐姨不是万能的，她不可能拿定她的人生，毕竟她姓姜，不姓齐。
姜南栀看着顾长久，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或许自己闹起来，长久会在意吧，只不过，这样的话就跟慕菡萏的“善解人意”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作风。
那难道要无条件接受？
这样，长久一定会感激自己，可是这样，自己就要忍受一个跟自己同等地位的人出现在长久身边，她就不是唯一正牌女友了，也就是说，她失去了放任的资格。
因为女朋友可以有两个，但妻子只有一个。
姜南栀沉默了一会儿，深呼了口气。
顾长久见状，缓缓搂住了姜南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知道你很为难，对不起。”
“这种事情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姜南栀靠在顾长久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长久，说实话，我心里有些闷闷的，我对你，很少产生过负面情绪，从认识到现在，这可能是我对你负面情绪最强的一次了，我真的好想好想生一下气啊。”
“你有生气的资格。”顾长久说道。
“可是，我不能生气。”姜南栀摇了摇头，“因为我是姜南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慕菡萏是不是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
顾长久缓缓点了点头，“说是接受，但其实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姜南栀闻言看了看顾长久，心中微动。
慕菡萏原来并不是直接接受了自己的存在，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那或许，对自己而言，这是一个好消息……
姜南栀确保自己要在顾长久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一定要，她可以允许顾长久花心、但不允许自己不是顾长久最喜欢的女人，嗯，沐姨洛姨清浅这种带亲人属性的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带爱情属性的，自己一定要是第一。
姜南栀抿了抿嘴，随后长出了口气，“长久，你应该没有其他继续瞒着我的事情了吧？”
顾长久想了想，还真有，而且挺多，并且这些话题可是绝对不能告诉南栀的，不然南栀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他摇了摇头。
“你的女朋友，除了我跟慕菡萏，没有其他人了吧？”姜南栀问这话都有些没信心了，本以为慕菡萏跟顾长久最多是个情人关系，没想到都成女朋友了，要不是顾长久还没到结婚年龄，她都担心顾长久身边会不会再蹦跶出个法定妻子出来。
顾长久见南栀小心敬慎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想笑，南栀的小表情真可爱，而且，她的反应也很有趣，她看上去都不怎么生气，反倒是有些思考舍得的事情。
真好啊，这样的女孩子能被自己遇到，明明前世玩弄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心，结果还能有善报？
可能是因为以前当了九世处男，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这一世让自己身边有了这么多好女孩。
“没有了。”顾长久摇了摇头。
“……”姜南栀抿了抿嘴，深呼了口气，随后说道：“我可以接受慕菡萏的存在，但是不能再有新的人了哦，我可以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妹来看，也不介意她是你的女朋友，但长久，我希望你花在我身上的心思和功夫，不要有丝毫的减少，我能接受她，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而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我，不想让你困扰。”
“所以，我接受慕菡萏跟你的关系，也不会对此有什么想法，你甚至可以把她带到我面前来，只要她一天还是你的女朋友，那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姐妹。”
姜南栀很认真，她说的也是实话，这是她在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第542章 南栀跟菡萏要见面了
对姜南栀而言，如果不能再顾长久心里占据最重要的地位，那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顾长久要结婚，那对象，一定要是她才行。
她说的是真话，并没有任何敷衍，虽然有利益考量，但她觉得自己能接受跟慕菡萏成为姐妹。
甚至慕菡萏对她态度恶劣一些，她也不会在意，那样的话，长久反倒是会看到差距吧？
如果她对自己友善，那也挺好，两个人在顾长久身边相安无事，以姐妹相称。
这就是她争高下的手段，主动放弃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会主动回到你手上来。
姜南栀了解顾长久，她知道自己做法，会让顾长久更在乎自己的。
顾长久闻言看了姜南栀许久，短暂地沉默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比起争来争去，我还是希望大家在一起和和睦睦的，沐姨说得对，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姜南栀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我更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以后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顾长久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知道南栀一直想了些什么，然后在心里做出了习惯性地妥协。
她总是这么好。
“南栀，我喜欢你。”
“我知道。”姜南栀被顾长久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笑了，她靠在顾长久怀里，“虽然我之前跟慕菡萏接触过几次，但毕竟不是以……同一个男人的不同女友身份接触的，所以我在想，你要不要安排我们见个面？放心，我们不会吵架的，我不会，想来慕菡萏也不会主动跟我吵架吧？”
顾长久闻言缓缓点头，“以后迟早都要见面的。”
“……长久，虽然我自己对此看得比较淡，但沐姨应该也跟你说过，我家里也有一些压力。”姜南栀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对我让步这么大，我当然也不会让你为难。”顾长久将她搂入怀中，在她俏脸上亲了两口，笑道：“放心好了。”
姜南栀闻言放下心来，脸上笑容绽放开来，看来，自己的放弃，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