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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都市言情 > 表妹不善 > 表妹不善 第40节
  顾诚因微怔,明明下人给他传话时,说林温温这几日总和珍珠抱怨,说在房中闷着无聊,所以他才有此提议。
  “那……可有想做的事?”顾诚因又问。
  林温温抿唇,有些难以开口。
  顾诚因道:“但说无妨。”
  只要不是要他将她放了之类的话,顾诚因会尽量满足。
  林温温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默了半晌,小心翼翼开口道:“白日里有表兄陪着的时候,到还不觉得无聊,可表兄一去书房,就我和珍珠的时候……实在太无趣了。”
  林温温自觉这话说得完美无缺,顾诚因听了肯定不会生气。
  果然,他眉眼郁色又少几分,唇角微扬,“好,那我今日不去书房,让人将书拿至望烟楼,陪着你。”
  林温温登时觉得寒风穿过火墙落在了她的身上。
  “啊……这、这……这会不会打扰顾表兄准备关试?”林温温压住仓皇,讪笑道,“我的意思是……要不然给我寻点话本子,或是找个闲人和我讲讲,上京这段时间可有什么热闹的事,不管好事坏事,还是那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顾诚因略微沉吟,片刻后道:“好,我去准备。”
  说完后,顾诚因眸光扫过那精致的食盒,又道:“三娘,做些透花糍给我,可好?”
  林温温得知有八卦听,可高兴了,她拿起勺子,喝了口粥,笑盈盈地冲顾城因点头,“好啊。”
  顾诚因抬眸望着她,明知她是装的如此乖顺,却依旧在这一刻觉得心中温软,这份温软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不由想,也许她与他之间,除了欺骗,还有一些旁的东西,比如那透花糍……
  他记得那日,青才将透花糍交给他时,周围无人,宁轩根本不知此事,她若单纯只是为了做戏给宁轩看,何必如此?
  顾城因这般想着,那份温软似又多了几分。
  早膳过后,仆从便送来了做透花糍的食材。
  林温温的确无聊到极致,做起透花糍都觉得很是有趣。
  顾诚因果然还是将书带了过来,她在矮桌上做透花糍,顾诚因则在书案旁看书。
  诚如那时在流景院一样,她忙前忙后,他端坐看书。
  直到林温温将透花糍做好,顾诚因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搁下书来到桌旁坐下。
  “表兄怎地忽然想起吃透花糍啦?”林温温捏起一个递给他。
  顾诚因接过透花糍,咬了一口,还是当初的那个味道,他弯唇看向林温温,“你做的透花糍,和我娘做出来的味道很像。”
  想起顾诚因的身世,不免叫人唏嘘。
  林温温觉得其实顾诚因也怪可怜的,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若是她的话,定是要生生给吓死,便是吓不死,也得吓成一个傻子,他竟然还能考成状元郎,着实厉害。
  林温温觉得这时她应当宽慰他两句,可他神情看着淡淡,似乎又并不用她宽慰。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林温温清了清嗓,开口道:“表兄怎么知道我会做透花糍啊?”
  顾诚因去捏第二个透花糍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抬眼看向林温温,那微微向上勾起的唇角,也在此刻不易察觉地沉了下去,“扶云堂开课的第二日清晨,你赠了我透花糍。”
  林温温噎了一下,怔懵的神情全然落在顾诚因眼中,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明显是回想起来了那日的事。
  她几乎要将那日的原委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即将出口时,她忽然想起了珍珠的叮嘱,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笑着道:“啊,是啊,我记性不太好,表兄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
  顾诚因捏起透花糍,视线却还在她脸上,“那日,三娘为何要送我透花糍?”
  林温温知道他爱听什么,便扯谎道:“我头一日下午做透花糍时,莫名就想起表兄了,所以第二日就送了一些给表兄。”
  “哦,是么?”顾诚因幽幽道。
  林温温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是啊,我送你透花糍又不当着旁人面,没必要做戏,我可是真心实意特地做给表兄吃的!”
  她的演技并不好,心虚时语调会不自觉扬起。
  顾诚因不知当初为何他看不出来,如今却是一眼就能看穿,不过……没必要深究,至少她现在愿意说这样的话给他听。
  林温温眼看气氛不太对劲,她忙岔开话题,问顾诚因,“顾表兄,可寻到能给我讲趣闻的人了吗?”
  顾诚因垂眸道:“我讲给你听,可好?”
  林温温僵了一下,又是讪笑着应声点头。
  顾诚因拿出一张请帖,放在了林温温面前,“这两日,京中最为人乐道的,便是此事。”
  林温温兴奋地去将请帖拿起,却在打开的瞬间,表情倏然凝住。
  这是一张喜宴的请帖,烫金大字上那两个名字如灼热的烙铁,烫得林温温心中一阵剧痛。
  再抬眼时,她泪如泉涌,起身将那请帖摔在地上。
  “三娘,我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
  顾诚因的话未说完,矮桌上的所有东西叮呤咣啷全部落在了地上,包括她给他做的那盘透花糍……
  “我才不要乖乖的!我凭什么乖乖的?”林温温再也忍受不住,她豁出去了,痛哭着朝他喊道,“我不要和你这疯狗做戏了!”
  第42章
  ◎这一切,不是拜她所赐么◎
  林温温这一月来所有的隐忍, 在这一刻倾尽全力的爆发出来,她的委屈,不堪, 羞赧, 愤怒……让她对着顾诚因痛哭辱骂时,语调尽失。
  她骂他毫无人性, 骂他丧尽天良,骂他疯狗,甚至直接让他去死……
  顾诚因只在最开始时提醒了她一句,想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可在被林温温疯狂回怼后,他便不再出声, 任由她发泄。
  顶着林温温的辱骂,顾城因弯身去捡滚落在地的那些透花糍。
  林温温是彻底豁出去了, 见她不论如何骂, 顾诚因都没有回应,仿佛她的恼怒对他而言不值一提,这让林温温更加觉得恼火。
  她上前两步,袖袍用力一挥,再次将顾诚因手中的透花糍打翻在地, 紧接着她便抬脚狠狠地踩在上面, 将那一个个晶莹剔透的透花糍, 踩得不成模样。
  “那透花糍根本不是做给你的!”
  凭什么要哄着他,凭什么要让他舒心,她今日偏要让他知道, 她林温温根本就没在意过他!
  此话一出, 顾诚因终于冷冷抬起眼来。
  见顾诚因有了反应, 林温温满意地勾了唇角,讥讽道:“那是我特地做给宁轩阿兄的!”
  顾诚因眉眼沉郁,袖袍中的手渐渐握紧。
  林温温不管不顾,似是非要将顾诚因惹恼才罢休,什么隐忍之类的鬼话,在此刻根本无法劝阻她,她一股脑便将那日的真相全部道出。
  她是为了给宁轩道歉,才特意做了透花糍,可碰巧偷听到宁轩和林清清的谈话,得知宁轩两年的江南游历,让他不再喜欢吃甜食,见自己辛苦做的糕点无法送出手,她当时才又气又恼,让珍珠将那透花糍拿去喂狗。
  “谁知道你那笨蛋青才是怎么回事,竟将我要喂狗的东西捧给了你!”
  林温温许久都未曾这样爽快了,就好似大仇得报一般,说完后扬起下巴睨向顾诚因。
  “三娘。”久未出声的顾诚因,终是沉沉开口,他此刻眼神冰冷至极,比那湖泊上的冰层还令人生寒。
  林温温已经做好要与他对骂的准备,可顾诚因顿了片刻,再一开口时,却是对林温温平静道:“过来,我带你去赏雪。”
  说着,他缓缓起身,还朝她伸出了手。
  这一月以来的相处,让他已经了解了真实的林温温是何种性子,他知道她冲动起来不管不顾,可用不了多久她又会后悔,会朝他哭着求饶。
  所以,这是他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只要她过来牵住他的手,朝他扯扯那虚伪又僵硬的唇角,说一声表兄我知错了,再红着眼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可以试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林温温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不仅没有上前,反而还后退两步,鄙夷地望着那朝她伸来的手,“谁要和你去赏雪,顾诚因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觉得万分恶心!”
  那悬在半空的手,片刻后沉沉落下。
  “三娘,别再说了。”
  但凡有点眼色的人,也知顾诚因的忍耐似已经到了极限,他此刻神情已经不是生寒二字可以形容,便是恼怒到如此的林温温,见到他的神情都已经有些怕了。
  可事已至此,林温温是不会承认自己害怕的,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和顾诚因杠到底!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凭什么你不让说我就不说,嘴巴是我自己的,又不是你的,你就是再发火,也吓不到我了,我林温温以后都不会再怕你了!”
  顾诚因喟叹一声,提步朝林温温走来。
  林温温不管嘴上如何逞强,可到底还是怕他的,不由朝后退去,可这不大的房间,她又能退到何处,很快便被顾诚因抵在了墙边。
  林温温自是拼命挣扎,可哪里又是顾诚因的对手,她纤细的两只手臂被顾诚因一只手就能紧紧握住,而那扭动的腰身,也被他另一只手牢牢环在身前。
  他宛如铜墙铁壁,让林温温彻底动弹不得。
  可林温温那张气得发颤的唇瓣,还在不服输地叫嚣着各种咒骂的话。
  见顾诚因低头想要朝她唇瓣凑近,林温温连忙将脑袋用力扭向一旁,警告他道:“顾诚因!你要是敢亲我,我就咬烂你的舌头!”
  顾诚因动作一顿。
  林温温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般不堪的亲昵,让她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你不信就试试,反正我不能嫁宁轩阿兄了,那我还能有什么指望……呜呜呜……与其和你装模作样,那我还不如去死呢!”
  原来,宁轩对她这般重要,甚至连死都不怕了。
  顾诚因合眼低笑,片刻后,低低道:“三娘,想死还不容易么……只是,在你死之前,还有欠我的债要还。”
  说完,顾诚因将她横腰抱起,脚下忽然腾空的林温温惊呼一声,却不等再有其他反应,就被顾诚因直接扔在了那把古怪的椅子上。
  那椅子似是木制的躺椅一般,可以让人半倚在上面,可在肩颈之处,又横出一个木架,上面搁着两条锁链。
  顾诚因不在时,林温温和珍珠一起偷偷研究过这椅子。
  这椅子打眼一看,便向是审犯人用的刑具,上面的四个锁环,正好可以锁住人的手脚。
  可这铁链与锁环,却打磨的非常光亮,宛如手镯般根本不会划伤人的肌肤。
  这椅子上还捆在厚厚的软垫,躺靠在上面也一点都不会觉得硌,反而还很是舒服。
  林温温和珍珠想不明白,若说是刑具,又太过精致舒服,若说是躺椅,为何要有锁链?
  最后两人也没琢磨出来,索性就将它忽视了。
  可直到现在,当顾诚因真的将她丢到上面时,那股对未知的恐惧,便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林温温惊恐地想要爬起身,却被顾诚因抬手又给按了下去,很快,她的两只手腕便被一左一右锁在那椅子旁横出的木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