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叹气道:“也是,毕竟我一无是处。”
上官青青一听忙道:“不是的,夫君很好!只是,只是父亲还不清楚,等我去和父亲解释。”
肖洛一把拉住上官青青,摇了摇头说:“岳丈若是不满意我,应该是我去努力让岳丈喜欢。而不是让夫人因为我和自己的父亲对峙。”
“你放心,父亲待我最好了,我说什么他一定会听。”
“正是因为岳丈最重视夫人,所以才更会希望夫人能嫁给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肖洛不想逗她了,轻拂过她的肩膀道:“夫人要信我,教给我好了。”
上官青青点了点头。
上官荣终于缓过了这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官夫人紧紧扶着他的胳膊,生怕人一生气再向后倒去。
上官荣发颤的手指向肖洛,“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
上官青青想要上前,被肖洛拦在了身后,他主动往前一步,握住上官荣发颤的手,“岳丈再信我一次?”
“信你?我呸!”说到这里上官荣的气性又上来了,“要不是你,这场仗能输成这样?我都跟你说了,最后的时候要围击!围击!你个憨货非要喊着什么擒贼先擒王,你擒啊!你擒啊!最后王没擒到,把老子的大军送了进去!”
“你这老头子懂什么!”肖洛是想要和他好好说话的,但上官荣如果非要说这一仗的事,那恐怕是好好说不了。他不管上官青青在后面拦着,又往前了一步指着上官荣道:“我是不是跟你说了要派一直精兵从中偷袭,再来一对去烧了对面的粮草。”
“你可倒好,给我派出去那都是什么人,一个个连兵器都拿不动,还想要打的对方措手不及,你是生怕觉得咱们人多,就想去送几个人头!”
上官荣一听,直接两手一挥,甩开了自己旁的所有人,撸起袖子就是往前,满脸气的通红,一反方才的苍白之态,“即便是我给了你精兵也不会成,来来来,我看你这个憨货到了现在还没分清形式。让你这样的人去带兵,我呸,柳安真是瞎了他的眼,一个个文臣谈什么上阵杀敌。”
上官荣边骂,边拉着肖洛的胳膊往前走,他直接掰断院子的一棵幼苗,在地上画了起来,“来看看,这是敌方距离我们的距离,如果想要偷袭成功,一共要过三个哨点。且不说这三个哨点都是专门培养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你过去,敌方的眼线,你一出去他们就能知道!”
可肖洛却不同意他这话,一把抢过上官荣手中的东西,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说。
后面的几人看见这幅景象都傻了眼,他们还记得今天是为了什么事吗?还有将军怎么忽然就这样精神了?
就在这时,为上官荣针灸的大夫也到了。他看见上官将军如此生龙活虎,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夫人道:“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景象!!!”
紧接着,大夫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针,拿出一根直接扎在自己身上,“疼!真的!是真的!”大夫正激动着呢,忽然张着嘴说不出来了话。
上官夫人不知道这是忽然怎么了?激动傻了?
一旁跟着大夫一起来的小童也察觉到了不对,上前一步,惊呼道:“师父太高兴扎到穴位了,快!快带师父回去扎针!”
三个小童有赶快架着不会走的大夫离开了。
另一边,肖洛和上官荣还在互相讲着自己的思路……
……
卢以清舒缓着身子在院中走着,秀芝是会养花的,怎么看着院子里都比冬日有了生机。不过养的最好的还是那片竹林。
秀芝说,夫人一定最喜欢竹子,不妨好好养养。
卢以清有时候也笑着跟她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悉心照料着可能还不如不管他。永州的竹林可是没人管的,长得可比这里好多了。
后来卢以清想了想,因为竹子就应该长在适合竹子生长的地方。就像是现在长安会在冬日培花,但养出来的花也不知是节气的原因还是什么旁的原因,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院子太大了,卢以清刚走完两圈就累了。便寻了一处坐了下来,念念和周禾站在一旁,只要有周禾在的地方,就永远有人说话。
念念也是个伶牙俐齿,以前她还和周禾互相说着,偶尔吵上两句也有意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念念很少同周禾说话。
“周禾,你去街上卖点糕点回来吧。”卢以清道。
周禾只能收了喋喋不休的嘴,应声出去。
卢以清正想寻个借口让念念去歇着,外面来了人,说是将军夫人给了一封信件。
信件?卢以清心中一紧,起身结果婢子手中的信,“送信的人可有说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
卢以清摆摆手让婢子退下,婢子道,将军府上的人还在等着回话。
她想到昨日收到的东西,应该也是这位将军夫人送回来的。不过……这位夫人怎么知道的自己。
卢以清说不上此时的心情,有些慌张也有些好奇,她还是装作不紧不慢打开了信件,入目便是骠骑将军王凌夫人。一瞬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这娟秀的字迹,她又不熟悉。从前或许见过,但太多年了不认得也正常。
信件上倒是简单的很,就是邀请她出息一个宴会。
她慢慢将信件放在心口处,微蹙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她怕等待的婢子着急,想要赶快给出一个说辞,但一时又想不到该如何说。她自然是想要见这位夫人一面的,但她不能去。且不说她现在的身份和本来的身份出席这种宴会有多大的风险,单是柳安她就是说服不了的。
卢以清悄悄深呼一口气,开口道:“你让那婢子转告将军夫人,就说我身子不好不喜出门,平日里喜欢在府上,除了偶尔爱瞧个戏之外倒也没什么乐子了。品茶弄琴我还是不去了。”
婢子应声转身出了门。
一旁的念念想,夫人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她的乐子可多了去了,但念念也明白夫人不能轻易见人,虽说她不知道原因,感觉外面对夫人来说是有些危险的。不然一个如此金贵的人怎么会在永州一住就是十年。
春风拂过卢以清头顶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了看,还是冬日里系上的。
……
另一边,上官府上。
两人争论的每个人都开始有些喘气,但谁也不愿意先认输。
肖洛累的有些直不起身子,笑着说:“岳丈,你看你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上官荣冷笑一声,“贤婿,你喘什么气啊?再说了,你一个正当年纪的少年郎和我这一把老骨头比力气?我告诉你,岳丈我和你这样大年纪的时候在战场上,那是一人能杀百人的!谁和你一样,就只会砍长安街上的不良人。”
“诶?岳丈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长安的不良人个个都比战场上那些有脑子,你想要砍不良人还搞不过他们的脑子呢!”肖洛丝毫不让。
上官夫人不敢上前,而上官青青看不下去了,这要是一直这么说下去两人累不死也得渴死。她摇了摇头,也是能累死的,方才为了争棍子画形势图,撕扯的都要打起来了。
就算是再给他们一个新的棍子都不要,也不知道那根烂棍子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走上前道:“二位可要休息休息去正堂坐坐?”
“坐!”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的这话,说完后,又彼此恶狠狠瞪了一眼。
会正堂的路上,上官青青一直站在两人中间,生怕他们一个不对付又吵了起来。不过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上官青青所想的事。
她想,可能两个人是真的吵累了。
到了正堂,两个人也是像瘫在了凳子上。自顾自喝着水,谁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上官青青想,这样也好,让他们歇歇吧。
可她刚这样想,就听肖洛开口道:“岳丈大人,小婿只是口舌之争不占优势,等小婿回去精进一下再来找您切磋。”
上官荣冷笑一声,“贤婿啊,你不是口舌之争不如我,而是行军打仗不如我。”
一听这话肖洛又要激动起来,不过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上官青青道:“父亲今日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是啊,为父离开的日子青青受苦了,如今为父回来了,可要在府上小住几日?”上官荣的怒气已经随着和肖洛的较量发泄了出来,尤其是他在方才的争论中占据了上风。
这便宜女婿他是不想要的,毕竟这憨货打个仗都不会,还总是砍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不过今日一见青青,似乎过得并不错。既然如此或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倒霉姻缘吧。他也只好认下这个便宜女婿。
谁料,未等青青开口,这便宜女婿又说话了,“岳丈还是好好修养的好,等岳丈好了小婿再陪夫人来看您。”
肖洛心中冷笑,把他夫人留下,上官荣打什么如意算盘。万一留下了不让回去了怎么办?!
上官荣随即道:“我已经好了!明日便可去宫中请罪!”
“诶诶诶!岳丈岳丈,您可悠着点,您要是去了,陛下可真的要降罪了。”肖洛这不是开玩笑的,陛下迟迟不降罪,无非就是因为上官荣一回长安就卧榻不起了。
至于原因,传到陛下耳中的那可是,上官将军和不良帅一直到了长安还在商讨败军原因,以至于上官将军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怒火中烧,昏了过去。陛下听闻十分感慨,虽说是败仗,但毕竟也是为大雍操碎了心的老臣,也不好在他还卧榻不起的时候就降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肖洛又道:“我同青青刚成婚不就,您总不想看见青青守寡吧?”
上官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好事,还想让青青给你守寡,你要是死了,当日我就给青青接回来!”
“但岳丈可别忘了,你我二人应该是同罪。”肖洛提醒道。
这一语倒真的是提醒了上官荣,他长叹一声,是啊,就算是为了女儿也冲动不得,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又听肖洛说:“等柳相什么时候说能去了,小婿再来告知岳丈。”
“柳相?”上官荣有点不信,“你小子倒是有口气,你凭什么觉得向来不喜掺和这种事的柳相会帮你?”
肖洛微扬嘴角,“岳丈只管等消息便是。”
听到这里上官荣不免觉得这便宜女婿还有点东西。不过也是,这小子好像是柳安一手提上来的。
上官荣没再接着说什么,木已成舟,一切似乎都是有定数的。
……
定数这东西以前她信,不过自从亲眼见到了阿竹,她便再也不信了。
上天给卢家留了血脉,虽说很只有两人了,但一人是当朝太子,另一人又是政事堂丞相的夫人。如此两人,想要为卢家翻案绝对有希望。
夫人在外面一直等到了正午,才等来回来的婢子。
那人讲话说给她,她像木一样愣在原地。
婢子见自家夫人如此,便道:“丞相夫人又如何,不同人走动,终究是个不懂变通的。”毕竟自家夫人被拒绝了,婢子自然要踩上两句,不管对方是谁。
而夫人却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婢子瞧见夫人笑了。她并不知道夫人此刻有多开心。
夫人微微闭上眼,暖阳照在面上,悄悄跟了这么久,终于要和阿竹见面了。
遥记得她和卢相夫人第一次相见的景象,那时阿竹已经出生了,她也刚有了能和丞相夫人见面的资格。因为丈夫官职的关系,她一路交际了不少的夫人,以为位高者总是看人低的,直到见了卢相夫人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见识有多浅薄。
她知道卢相夫人出身名门,但自己也算得上名门闺秀。却不想二人在初始上相差何止是甚远!那是没有半点关系。卢相夫人教她如何做,告诉她为何这样做。一步步走来,她如今在官妇中也算是熟的上的了。只可惜阿竹没有听过母亲很多教诲。
……
周禾卖糕点回来的时候,柳安刚好也回来了。
他接过周禾手中的糕点自己过去给了夫人,问夫人为何在这里坐着,卢以清也只说赏春。
柳安笑着说:“过些日子有时间了,我带夫人去见个人。”
“谁?”卢以清好奇问。不过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柳安还是卖了关子,“到时候夫人就知道了,我下午没什么事,夫人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卢以清有些意外,这还是柳安第一次说要陪自己出去,不过她却摇了摇头,和柳安走在外面太招摇了。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柳安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去外面一点。”
“丞相!丞相!”王津跑过来道:“礼部尚书来了。”
闻言,柳安微微蹙眉,“他来做什么?不知道平时没事不要来府上?”
“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