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养着,会减短寿命的,不过白苏没说这话给她增加负担,直接提笔给李晶晶开了药方,小柴胡汤对产后抑郁、产后便秘、气血恢复都有效果:“先喝三付,喝完再继续过来。”
“小白医生,这个药多少钱?”李晶晶手里头有些拮据,只有之前几个朋友得知她生孩子后发的几百块红包,不知道够不够。
白苏迟疑了两秒,将里面的人参换成了相对省钱的党参,“这个汤剂不贵,三付150。”
李晶晶听到这价格,稍稍松了口气,还好不贵。
天天抓药的何信和程冬冬看了眼药方,知道白苏给她省了几十块钱,两人没有吱声,安静的抓药。
等李晶晶离开后,何信忍不住说道:“小师姐,亏本了。”
他们的草药基本上都是纯野生的,一副赚的不太多。
“没事,怪可怜的。”白苏叹了口气。
程冬冬想不明白:“师父,你说她都抑郁了,怎么还不离婚啊?换作是我周边的朋友,早就不过了!”
白苏觉得很正常:“性格不同,见识不同,处境不同,有些人很有魄力,有些人则需要纠结很长一段时间来下决定。”
“别因为人家没有魄力、没有立即按照你意愿去做,就冷嘲热讽。”
程冬冬点头保证,他也不喜欢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就是觉得可怜才多说两句,“师父,小柴胡汤真是个好药方,感冒、炎症、抑郁啥都能治,我简直要奉它为神方!张仲景配享太庙!”
“他已经在太庙里了。”白苏打发他继续去看书,“快去看书,把几本经典看完后开始把脉。”
“诶。”程冬冬立即跑回药柜旁坐下开始看书,何信也跟着拿起书看了起来。
下雨出门的人不多,因此下午白苏只接诊了十来个病人,难得的清闲了一会儿,她抽空整理了账本,还时不时指点两人几句。
程冬冬有基础,学得快,何信学得就费力一些,不过程冬冬也会指点指点他,还将自己从小到大背书的经验教给何信,让他背得更快一些。
白苏没有打断两人的互帮互助,去后院收拾收拾,顺便翻了翻家里的医书,但家里没什么独特藏书,翻了很多都没找到檀越这种情况的记录。
忽然间,白苏就怀念起了药王谷的藏书阁了,里面各种各样的医书、老祖宗的各种疑难杂症的医案都有。
可惜都没有。
只能明儿上午把了脉再看看情况了。
第二天,檀越是午后医馆没人时过来的,轮椅压过地面上的青石,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用过午饭了吗?”白苏问道。
檀越颔首:“吃过了。”
“我们也刚吃过。”白苏喝了口水,“我帮你看看。”
檀越抬手放在脉枕上。
白苏曲起细长白皙的手指,落在他的寸关尺的位置上:“昨天回去用药了吗?”
“用了。”檀越顿了顿,“药粉挺好用,脑子清明了一些。”
白苏摸着脉,发现脑袋里的瘀阻仍旧很顽固,她皱起眉头:“真的好用吗?”
檀越点头,他是觉得清醒许多。
白苏又问:“但都还是疼,对吧?”
檀越迟疑着点了下头,“眼黑的情况有好一点。”
“真是奇怪。”白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其他人针灸的效果就很好,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好,轮到檀越就变成刚针灸会完好一点,但隔天又和前一天没啥区别,身体是个无底洞吗?
檀越轻声询问:“还是不见好?”
宁远也变得忐忑,白医生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自家老板不会没得治了吧?“是不是银针要再插深一些?”
“这不是银针,是不锈钢毫针。”白苏说完后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其实不锈钢针比较适合普通病症,像中风、瘫痪最好是用金针,效果会更好一些。
因为平时多运气行针,效果较好,白苏倒是忘了钢针少了一些灵气和锐利了,而崔非之所以好得比较快,也是因为他本身只是偏瘫,四肢都有知觉的。
“你等等,我去换个针。”白苏让宁远将檀越推进后院,她则匆匆走进房间,小心打开角落里的保险箱。
保险箱里面放着爷爷留给她的人参,人参下面一层摆放着一个大盒子,大盒子上面放着三个细长的小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银针。
一个是爷爷的,一个是爸爸的,还有一个是爷爷在她考到行医证时专门送给她的。
白苏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盒子,盒子里的银针摆放整齐,银光闪烁,没有用过的痕迹,之前因为她有心结不想从医,所以收了礼物就一直放在这里面,一直没动过。
当时爷爷送自己礼物时寄予了厚望,但她却辜负了他,白苏心底顿时涌起无限愧疚。
“小师姐?水烧好了。”何信进来时,看到她拿出珍藏的银针,怔了怔,“小师姐?你要用这个?”
白苏回神,将柜子关上站了起来:“普通钢针效果不好,换一下银针试试。”
她说着拿了针去消毒,然后快步走到后院的客厅里,“麻烦宁助理帮他脱掉上衣。”
“诶。”宁远上前帮忙。
“银针会比较柔软,插入时会比钢针钝疼一点,稍稍忍一点。”白苏说就直接开始下针,头顶还是百会、神庭、廉泉等穴位。
入针行气时,白苏手下的阻力变得明显了一点,但同时会觉得气感更明显了一些。
而檀越在入针的刹那,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疼痛感明显,那一股气感也变粗许多,顺着他的神经脉络,一点点往里钻,疼得他抿紧了嘴唇。
宁远一直观察着,发现他嘴唇苍白许多:“檀先生?”
檀越扶着扶手的手关节泛着白,咬着牙说了一句:“没事。”
“很快就好。”白苏立即又按照昨天的穴位走了一遍,等全部扎完檀越的脸色更苍白了,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层细汗。
白苏拿起纸巾递给他擦汗,“银针没有钢针利,入针是比昨天疼一些。”
檀越并不觉得像她说的那么轻松:“像是在往里钻。”
“痛则不通。”白苏觉得自己应该找对方法了,“要是实在疼,可以叫出来。”
“……”檀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现在好多了。”
白苏看他不太好意思叫,嘴角勾起,眼睛也跟着弯了弯:“那我不给你进行第二次梳理了,今天先适应一下,要是有效明天再循序渐进。”
檀越颔首应好。
还是留针半小时,半小时后白苏监督着程冬冬取针,他对基本针法还是熟悉的,取针取得很顺利。
取了针后,白苏给檀越拿了一小瓶医用消毒水,“银针扎的眼子会有点明显,沾水后记得消毒。”
檀越看着手上的手肘位的曲池穴,针眼有些大,他乌黑平静的眸眼都有点不镇定了。
“刚针灸完可能有点累,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白苏顿了顿,“明天午后或是晚上过来吧,针灸了回去刚好睡觉。”
檀越确实明显觉得有些疲惫,让宁远先送自己回去,回去时走的后门,后门外面的路是平坦的水泥路,不像前面巷子里总是起起伏伏的,方便很多。
这几天针灸效果不明显,宁远有点担心了,回去时他询问檀越:“您觉得好一点吗?”
檀越虽然觉得有些疲惫,但脑子胀痛却缓解不少,“应当好一些了。”
宁远:“今儿那个针看着粗一些,必须有效才行。”
不然老板也太遭罪了。
檀越也希望有用。
两人走后,程冬冬关上门,然后屁颠颠跑到白苏跟前,“师父,刚才针灸时檀先生浑身冒汗了,银针和钢针的差别这么大吗?”
白苏颔首:“银针效果肯定会好一些。”
程冬冬好奇好在哪儿:“我之前也买过,但是好像没啥太大区别。”
白苏解释:“要手工制作的,手工制作的银针也有自己的阴阳五行属性,下针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啊?还有自己的五行属性?”程冬冬还是第一次听说,睁着好奇的圆眼睛问白苏,“师父,我能感受一下吗?”
白苏取出两根没用过的针递给程冬冬,“你们不是说中午吃太辣要上火了吗?自己针灸一下曲池穴泻泻火。”
程冬冬接过银针,慢慢插入曲池穴,刚一落针就疼得他龇牙咧嘴,“我的妈啊,好疼啊。”
“比钢针疼多了。”程冬冬忍着痛将针插进去,另外又用普通钢针插另一只手,“这边就感觉没那么疼了,就像蚂蚁叮咬了一下,不留神就过去了。”
“因为银针粗一点,所以是疼得明显一点。”白苏问程冬冬,“感受到区别了吗?”
程冬冬闭上眼睛,感受着两只手的区别,好像是银针这边更胀麻,而且还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进了似的:“我好像感觉到了,但不太确定。”
白苏伸手捻着银针,轻轻运了一点气,“能感觉到吗?”
程冬冬眼睛一亮,“有气感?”
“对。”白苏又给普通针这边运了一点气,“这边呢?”
程冬冬仔细感受了一下,“也有一点,似有似无的,不太明显。”
“我两边都是运的一样多的气。”白苏也给何信试了试感觉,“找大师傅定制的银针会自带灵气,可以事半功倍。”
程冬冬觉得好牛逼,“师父,我能定制一份吗?”
“爷爷以前找的那个老人已经去世了,家里没有传承。”白苏也想定制金针,但找不到途径,“回头我打听打听,如果打听到了我给你们一人定制一份。”
“谢谢师父。”程冬冬甜甜地道谢。
“谢谢小师姐。”何信也开心得很,“小师姐,要是没有,是不是就只能像你一样练出气?”
白苏颔首,“你们加油好好练,多注意呼吸法,练好了没有银针也一样。”
程冬冬这几天跟着练了八段锦呼吸法,还没找到入门诀窍,有些担心自己学不会:“师父,要是我这辈子都练不出来呢?”
“那就好好学把脉,精通把脉也胜过无数人了。”白苏不指望两人全都会,只要精通一门,就能混口饭吃。
“诶!”程冬冬和何信又开始互相卷。
程冬冬不止勤奋好学,还带动了何信,白苏对此很满意,于是晚上给两人多做了点核桃蒸蛋,给两人补补脑。
又是一天。
恰逢周末,恰好天气晴朗。
一大早过来排队的人足足排了两三百米,程冬冬粗略一数大约有一百六七个人,“师父,今儿人有点多。”
白苏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杯水,打算上午都不挪位置了:“恰好是周末吧。”
“小白医生,不是哦,是你又在网上火了。”排在前面的糖糖高声说着,最近她吃了一个月药,脾胃调理好了,整个人瞧着瘦了许多。
白苏几乎没看手机,所以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每天上网的糖糖:“就是那个偏瘫小伙的妈妈不是天天发康复视频吗?视频上了热门,昨天到现在好多人都在讨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