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则,你放开……呀!”
声音将落之时,邢则炽热的呼吸从发顶游弋而下,一个不妨,来到她后颈位置。因为要做饭,辛怡扎了一个丸子头,头发全部挽上去,脆弱纤细的玉颈就在眼前。
邢则气息愈沉,模糊视线中,垂落的发丝被他气息带动,飘动几下,耷垂颈侧,乌黑与白皙,视觉对比强烈,野性顿时喷涌,他张开了嘴……
男人的牙齿啃啮着温香柔软的皮肤,毫无技巧甚至是粗暴的碾磨,燎原之火般,将辛怡点燃。
感受到后颈细微的刺痛,耳边是男人低沉压抑的喉音,辛怡脑海纷乱,骤雨不歇。
她尝试挣动,可男人铁一般的臂膀箍着她,拢着她,似要把她紧紧契入胸腔,融为一体。
吐息体热不分彼此,强烈的男性气息侵占了辛怡全部感官,神志被夺,烹在热火上,身体逐渐绵软,她乘着残毁的木筏,飘在一场疾风横雨里,变成一朵深春里的雪花,飘零,融化……
很快,整个人就同身后的男人一般,水淋淋,热腾腾。
直到,邢则愈加收不住势,牙齿摩着她娇嫩的皮肤,炽热气息一路攀上耳垂……
好软。
好香。
好想……吃掉她。
“……呀。”
感受到清晰的刺痛,辛怡叫出声的同时,神思终于被扯回体内。
绵软的声音激得邢则浑身颤栗,血液沸腾叫嚣,索取的欲望愈发高涨,可他蓦地松开唇齿,松开手臂。
邢则疾喘一声,身体猛地后退,仿佛眼前的辛怡是什么洪水猛兽,后腰重重磕在桌角上,他垂下猩红眼眸,闷哼出声。
房间安静下来。
甲胄忽然从卧室慢悠悠走出来,经过时奇怪地看了男女主人一眼,随后懒洋洋走到饮水机前,卷着舌头喝水。
“啪嗒,啪嗒,啪嗒……”
“……”
静止数分钟之久,辛怡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抬手捧起自己的脸,感受上面至今未消的余热,愤愤瞪视眼前的邢则。
视线角落还关注着他刚刚被撞的后腰,心想,撞疼了活该!
男人是愧惭的,尤其是看到女孩纤细小臂上残留的红痕,明晃晃在控诉他刚刚的暴行。
想道歉,脑海却不安分,时不时闪过让人脸红耳热的画面:乌黑凌乱的发……无措绵密的惊哼……以及颈项与耳珠的口感……
喉结急促地滚了滚,邢则垂首,“我们聊聊。”
聊,现在就聊!
辛怡早就快憋不住了。
屁股才刚刚沾到座位上,她便刻不容缓地开口:“这次是什么动物的习性,我猜,是老虎?”
她抱着手臂,眉梢轻攒,一副审问的语气,偏偏毫无气势。可不就像是伪装成肉食动物的小可爱。
邢则搓了下眉尾,经历刚刚那一遭,发型是乱的,衣服是乱的,整个人有种缭乱颓靡的美感。
偏偏他还一脸餍足的表情,懒散敛睫时,发出一声哼笑。
辛怡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真是要命了。
她急促地拍拍桌子,磨牙强调:“正经点!”
邢则扬眸看她,表情困惑:“我哪里不正经了?”
辛怡瞬间被他眼神点燃,混乱的记忆轰地炸开,“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邢则自知理亏,收敛表情,端正自己。
辛怡顺了顺气息,确定声音不会被脸颊的烫热波及到,“影响你的是老虎吧?”
邢则点头,笑说:“之前是谁说自己笨,这不是统统猜到了。”
手臂横到桌面上,手指无意识的划拉着,似乎恼于餐桌宽度将二人距离拉开,他展开肘弯,手背眼看送到辛怡眼前。
辛怡不自觉被男人那只手吸引,修长,有力,灯光雕饰下,完美的像艺术品,想象他在手术台上操着手术刀,以及刚刚圈着她,抱着她的模样……
辛怡强迫自己抬起眼睛,组织好的语言全部乱套:“你、你不诚实,明明我统统都告诉你了,等等,你这只手要干嘛,挑衅我吗?”
邢则表情无辜,从桌面上将自己的手撤回,掖进敞开的膝盖内侧,“我只是想给你倒杯水而已,今晚无论你问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我们有的是时间,就是担心你现在会口渴。”
瞥一眼手边的冷水壶,辛怡烦躁地抓来杯子,倒上两杯凉白开,其中邢则那杯,她憋着气,直接从桌面上推过去。
好在邢则伸手敏捷,接住了,他仰头,灌空整杯水,盘旋在胸口的燥热才终于止沸。
抬头时,辛怡也在喝水,小口小口地喝,并非是刻意的矫作,而是借此遮掩,面晕红嫣嫣的,忆及吮上去的口感……
“咳。”邢则忙将手撑在额侧,猛搓两下,制止自己继续回想。
辛怡奇怪地抬眸看他,把水杯搁置一边,手指无序地描摹上面的花草轮廓,正色道:“现在,开始你的陈述吧,实话实说”
邢则用手指晕开桌面上的水渍,“就像你想的那样,几年前开始,近距离接触动物的话,它们的习性会在我体内扎根,刚刚就是,我无法遏制老虎的野性……”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在辛怡纤细的脖颈周围流连。
辛怡又慌又怕,捂住仍有余温的后颈,“你刚才是想吃掉我?”
……吃?
邢则目光一深,微蜷着手抵在唇边,尴尬轻咳,“老虎狩猎都是咬喉咙,至于咬后颈……猫科动物带崽通常都会有这个习惯。”
辛怡手放下去,觉得好笑又荒唐,“那你是把我当幼崽了?”
邢则偏眸,避开辛怡目光,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他烦躁地蹭了一把头发,掌心心虚的汗渍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抹除。
辛怡平复好一会,听他亲口承认真相,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最大冲击来在于邢则竟然将她当做幼崽?
辛怡惆怅低头审视自身。
她到底哪里“幼”了啊?
邢则又咳一声,吸引她看过来,“这次由于两种习性在我身体内打架,老虎又是猛兽,凶性更难控制,才会做出……就是,‘那样’的行为。”
同情上涌,辛怡起身,将邢则的杯子搂来,又给他续上满满一杯凉白开,“所以你今天看起来很不舒服。”
水正要推过去,想到什么,辛怡重新将水杯抓紧,“可你为什么一直不对我坦白,反而让我自己猜,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在控诉,由于心神经历剧烈震荡,星眸潮润,下唇残留无意识咬出的红痕,濡濡的,很可口的样子。
邢则敛睫,指尖水渍已被他体温烘干。老虎的正常体温是在38.5度,他不确定,自己的异状是否来自于森林之王的影响。
“我是想告诉你来着,可当时你说染上动物习性不好,提及甲胄,说它吃‘那个’来着。”
“噗。”辛怡还有印象,替邢则设身处地的想,当时该多心堵,也不怪他没能及时开口。
“后来时机都不大对,没过多久,你自己就猜到了。”邢则哼笑,主动将水杯拿过来,“挺聪明的,我身边,除了李润之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这还不够机灵吗?”
骤然被夸,辛怡有些飘飘然,“也是巧合,谁让你莫名其妙让我爬墙,李润又刚巧说了那句俗语。”
“还怪我吗?”
邢则态度认真,黑瞳定定的,很像一丛葳蕤的浓荫,而她是乘凉的那个人。
辛怡胸口失序片刻,她喝空杯底最后一滴水,仍是觉得口腔干渴,如饮火一般。
“……不怪。”
邢则释然,终于卸掉心理上的包袱,姿态慵懒放松,“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统统告诉你。”
辛怡垂睫沉思,邢则静静等着。
他托腮盯着她,趁女孩忖思,目光肆无忌惮,频频落在她肉嘟嘟的耳珠上。
就听,思考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辛怡忐忑发问:“你刚刚真把我当幼崽了?”
这个问题很是让邢则意外又难堪,掌心一滑,下颌斜蹭下去,他整个人差点从餐椅上栽倒。
邢则用手背猛蹭脸侧,眼神不自在,往厨房方向瞄:“……嗯,因为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哭。”
反应过来,辛怡松了口气,跟他解释:“我只是被辣椒呛到了,并没有在哭。”
“现在知道了。”
吃饭时,邢则聊起第一次被动物本能控制,他陷入回忆,手指夹着筷子,眼神飘远。
“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当我立志要成为宠物医生那一刻,突然获得了这个能力。”
辛怡帮忙夹菜,牛柳满满地铺在杂粮米饭上,“可能是上天感念于你的爱心,特意给予你的馈赠。”筷子杵在下巴上,她稍作思考补充:“我单单指的是,你不仅会被动物习性影响,还能够拥有它们的能力。”
吃完饭的甲胄从旁边经过,正满足地伸出舌头舔嘴筒子沾到的残渣。
辛怡看看它,忽而痴笑,“不过幸好你不会被甲胄影响到,哈士奇经常犯二不说,拆家也是一绝,防盗门都能被它咬穿,我可不想看到你拿防盗门磨牙。”
邢则眉端轻蹙,想象了下画面,也跟着轻笑:“我牙口应该没甲胄好。”
辛怡反驳:“那不一定,你刚刚咬我挺疼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辛怡懊恼的要死,怎么又提前这茬,事情明明都快揭过去了。
她窘迫地低头捋发,丸子头发苞松散,越理越乱,就犹如她的心情,为拆解发苞,干脆将发绳撸掉。
长发散下来时,动作太急,发绳弹开,刚巧落到桌子对面。
辛怡瞄一眼,黑色发圈就落在邢则指尖,明明再普通不过的女性饰品,跟男人修长手指框在同一生活化的场景内,画面意外的暗昧,耐人寻味。
邢则拈起发圈,递还回去,盯着辛怡发红的面颊瞧,“抱歉,看到你哭,当时就失去了理智,没办法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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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辛怡崩溃,头埋得更低,将发烫脸颊藏进飘散的黑发中间,只缺一个火引,她就可以燃烧起来。
偏偏邢则不自知,还说什么看到她哭就会失去理智。
他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见辛怡不接,邢则撑开发圈,搓滚到她纤细皓腕上,期间一直在观察她脸色,“还疼吗,要不……我给你涂点药膏?”
辛怡蹭地起身,步伐慌乱,朝卧室方向走去,“我吃饱了,你刷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