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感觉如何?”苏小小问。
“还行。”太后淡淡地说。
掌事太监给苏小小使了个眼色。
这就是挺好的意思。
苏小小为太后针灸之后,太后的脑袋没那么沉了,气血似乎也通畅了些。
苏小小道:“这套针灸术是我师父家祖传的。”
“你师父是谁?”
“符笙。”
“符笙又是谁?”
“符太医符坤的儿子。”
“符坤……”太后喃喃,“啊,他?哀家有点儿印象,他医术不错,可惜去得早。”
人家是假死,往后又在镇上活了好些年呢。
不过这个,就没必要与太后掰扯了。
太后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在向哀家举荐大夫?怎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别怪哀家没提醒你,你承诺哀家的事,哀家还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苏小小挑眉道:“得好了才能看到!”
太后冷冷一哼:“你最好别是在哄骗哀家,否则就算你把哀家治愈了,哀家也不会领情的!”
苏小小抬抬手:“知道知道。”
中午,苏小小在永寿宫陪太后用膳。
太后吃的是她炖的药膳。
太后胃口欠佳,又不喜药味儿,普通药膳入不了她的口。
太后吃到一半,看了掌事太监一眼。
掌事太监会意,忙笑着问道:“苏大夫,您这药膳是用什么做的?闻着真香。”
苏小小耐心地解释道:“是用淮山与五谷炖的,淮山有健胃益脾、益肺止咳之功效,而五谷能滋养气血,太后的脾胃不佳,若不加以调养,再多的汤药下肚也吸收不了。”
掌事太监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苏大夫讲得通俗易懂,不像那些太医,总讲些高深莫测的医理,弄得他们一头雾水。
下午,苏小小陪太后下了会儿棋。
太后看着苏小小剑走偏锋的招数,不由问道:“丫头,你的棋艺是谁教的?”
“一个朋友。”苏小小说。
太后呢喃道:“倒是有几分像哀家的一位故人。”
从永寿宫出来,苏小小碰到了下值出宫的胡九生。
自打知晓苏小小是符笙的徒弟,胡九生便看苏小小百般不顺眼了。
他没给苏小小正眼,径自往前走。
苏小小似笑非笑地走过去:“胡院判,别这么着急走啊,你这副样子,活像是你怕了我似的。怎么?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吗?”
胡九生停下脚步,冷冷睨了她一眼:“你休要胡言乱语!”
“哟,生气了?”苏小小冷笑着看向他,轻飘飘地说道,“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最有数不是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那我再把话讲明白一点,当年的事,你也知情的吧?是不是你故意让符太医替你去把脉的?”
胡九生的脸色狠狠一变!
苏小小危险地眯了眯眼:“看来是真的。胡九生,人在做天在看……啊,不对,是我在看。”
苏小小说着,一步一步靠近他。
“欺师灭祖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苏小小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九生独自愣在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胡院判!”
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将胡九生唤醒,他意识回笼,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池塘边的小桥上。
他回头望了对方一眼,赶忙拱手行礼:“大殿下!”
萧独邺风度翩翩地走过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胡院判这是怎么了?”
胡九生拱手道:“啊,没什么,在想一个方子,让大殿下见笑了。”
萧独邺问道:“是忧心我皇祖母的病吗?”
胡九生硬着头皮道:“……正是。”
萧独邺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了,你再忧心也没用,我皇祖母压根儿不给你医治的机会。说起这个,我就纳闷了,你不是三弟的人吗?他为何弃你不用,而去选一个民间来的大夫?”
一旁的太监道:“大殿下,您忘了,秦家与三殿下有婚约的。”
萧独邺一脸顿悟:“所以三弟是在为我未来的三弟妹铺路吗?真是可惜了胡院判,一腔抱负无处施展,给人当了垫脚石。”
这话说到了胡九生的心里。
只是他不能承认,否则勾结皇子的帽子一旦扣下,怕是要惹景宣帝不快了。
萧独邺微微一笑:“胡院判,既然三弟如此不珍惜你,你又何必继续替他卖命?不如——”
哒哒哒!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猛地撞向萧独邺!
所有人包括萧独邺自己,尚来不及做出反应。
下一秒,萧独邺便被那匹马儿狠狠撞飞,噗通一声跌进了池子里!
太监大呼:“大殿下——”
卫廷骑着马,在木桥上踱步了一个来回,一脸惊诧地看着在水里拼命挣扎的萧独邺。
“哎呀,是大殿下,对不住,马儿失控了。”
“谁许你在皇宫纵——”
咕噜,话未说完,萧独邺扑腾着沉了下去。
来人!
本殿下不会水呀——
第330章 330 嚣张的廷哥
御书房,景宣帝正在批阅奏折。
全公公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陛下!不好了!大殿下出事了!”
景宣帝淡淡问道:“他能出什么事?”
刚从御书房离开,这会儿应当还没出宫门。
全公公着急道:“大殿下被卫大人撞下水了!”
景宣帝眉心一跳。
又是卫廷!
一刻钟后,始作俑者卫廷与受害者萧独邺被双双带到了景宣帝的面前。
景宣帝看看混世魔王卫廷,又看看浑身哆嗦的落汤鸡萧独邺,牙花子都疼了起来。
他咬牙问道:“这次又是怎么了?!”
“哦,情况是这样的。”卫廷不疾不徐地说道,“今日微臣去宫学教授两位公主殿下以及诸位千金骑射之术,谁曾想一匹马儿发了狂,为了不让疯马撞到学生,微臣只得先将马儿骑了出去。”
福公公小声道:“确有一匹疯马。”
景宣帝皱眉:“为何总是出现疯马?惠安又和灵犀打架了?”
福公公讪讪一笑。
可不是吗?
惠安公主在宫里和静宁公主掐,去了宫学又和灵犀郡主掐,总之就是个不消停的。
景宣帝捏了捏疼痛的眉心。
卫廷继续叹息着说道:“会撞到大殿下纯属意外……主要我也没料到大殿下不识水性,不然我就撞胡院判了。”
门外的胡九生抖了抖。
萧独邺也是身子一抖。
这事儿说起来是有些可气的,萧独邺落水后,他的贴身太监以及周围的宫人当即就要下水。
卫廷却拦住了他们,一个个问道:“你们会水吗?”
“水性很好吗?”
“能救个人上来,自己还能不淹死的那种。”
众人面面相觑。
卫廷优哉游哉地说道:“那不就得了,大殿下水性生猛,用不着你们救。”
然后他就任由萧独邺在池子里喝了几斤脏水,喝得两眼翻白,恨不能只剩最后一口气才装模作样地把人拉上来。
他举起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大殿下早说自己不会水的话,我便是拼着伤口被感染的风险,也一定会立马跳下水去捞人的。”
萧独邺气到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