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妗安笑得很勉强,“是啊。”
其实不是,她是被宁颂那个乌鸦嘴害的,不止没有做个好梦,还做了个可怕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白菜精,但只是有意识,还未修炼成人形。她本想着这块地灵气足,她在这里待个几百年,说不定就能变成人了。
但宁颂这个偷菜贼,却半夜跑到地里把她偷走了,还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嘴里念念有词,“菜菜,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世我们永不分离。”
宁颂的动静吸引了主人家的注意,他拿着一把锄头跑了出来,“哪家的猪跑来拱我家白菜,看我不打死你!”
宁颂把她揣怀里,边跑边喊,“我不是猪,我现在是人了!”
…
“盛老师,妆画好了。”化妆师看到盛妗安闭着眼睛,便轻声提醒她。
盛妗安回忆着刚才的梦,不小心又进入了梦乡,她一睁开眼,便看到宁颂的脸晃荡在她眼前,她情不自禁大喊道:“你这头猪休想近我白菜的身!”
“噗嗤!”周围的人被盛妗安的话逗得捧腹大笑。
叶叙北更是乐不可支,“师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盛妗安看到宁颂拼命忍笑的模样,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硬着头皮道:“我怕一大早大家太困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别当真。”
宁颂这下是彻底绷不住,笑出声来,看着盛妗安瞪圆的双眼,他又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我没当真。”
毕竟他也不是猪,盛妗安也不是白菜。
但他想拱她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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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妗安一大早闹出的笑话倒是让大家整个上午都精神满满,效率奇高。
到了下午,三位主演单独的戏份已经拍得七七八八了,接下来要用到节目组提供的众多群演。
但节目组的负责人却吞吞吐吐:“宋导,您看要不您再拍拍其他戏份,江导那边还没拍完。”
宋雁词一向待人和气,此时脸色也不免沉了下来,“我这戏都快拍完了,你让我拍什么?临时编吗?”
负责人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什么,但他又拿了江之岩的好处,只能重复着这句话,“您再等等。”
“等什么等!”盛妗安见不得宋雁词受这种委屈,忍不住站了出来,“就算群众演员是公用的,也该一人一天,哪有等隔壁组都拍完了再轮到我们的,难道我们昨天的礼让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吗?”
“我相信江导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去跟江导说说,看能不能轮流着来。”叶叙北也有意见,他的戏份很多时候是跟群众演员一起的,已经在这干等了一天了。
宁颂看到盛妗安拍着宋雁词的肩膀,安慰着她,但她自己明显也是气得不轻。她出道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是顺风水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江导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同样也不多。如果你们节目组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安排,那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盛妗安诧异地望向宁颂,她倒不是真的信他会甩袖子走人,而是没想到他在圈里向来以好脾气,平易近人闻名,今天却为了宋导愿意担当起“耍大牌”的骂名。
真是知恩图报!
负责人拿人手短,不想得罪江之岩,但同样也得罪不起盛妗安和宁颂这两位顶流。他们导演好不容易把这两人请来,要是知道他为了一己之利把人赶走了,那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好,好,我这就去跟江导说。”负责人万鑫也不敢推诿了,直接小跑去隔壁组。
“真是狗眼看人低,人善被人欺!”宋雁词助理柳晴看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
还好有盛妗安和宁颂这两位顶流在,能说得上话,他们导演才不会吃下这个暗亏。
该不该说,刚刚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真有点妇唱夫随的味道。
她又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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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岩其实早就不需要那么多群众演员了,只不过他把人压在那边,是想故意刁难宋雁词,拖慢她的进度。
但他的心思都用在这些不入流的事上,自己却遭了报应。
他听从节目组的建议,把龚辉请了过来,结果他既要当男主角,又想当导演。
江之岩觉得拍摄过关的戏份,龚辉觉得不行,说那个镜头把他拍丑了。江之岩觉得需要再来一遍的片段,龚辉却觉得自己表现很好,再来一遍就没有当初的灵感了。
两人为此闹得不太愉快,一小时一小吵,三小时一大吵。
万鑫来的时候,江之岩正和龚辉争吵完,龚辉直接去休息间吹空调了,留着他在片场干瞪眼。
“你来干什么?”江之岩看到万鑫,语气不善,恨不得将气都撒在他身上。
万鑫舔着脸解释道:“江导,宋导那边需要用到这些群众演员。宁老师说他档期有限,再不拍,他就要走人了。您也知道的,我们导演好不容易把宁老师请来,我要是把他气走了,那我也得收拾包袱走人了。”
“哼!他倒是大牌!”江之岩敢给宋雁词穿小鞋,但碰到宁颂也得估量估量。宁颂现在可是风头正盛,就连他家老爷子想请他拍电影,他都婉拒了。
他要是把宁颂也得罪了,到时候不止宁颂的粉丝会把他撕了,就连电影圈那些势利眼对家都会说是他小家子气。
江之岩摆摆手,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的模样,“行吧,让他们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拍出什么好作品来!”
“哎,江导还是您格局大。”万鑫把江之岩吹捧了一番,就带着一众群众演员走了。
宋雁词这边人手一足,效率更高了,拍到晚上十点多,总算是超前完成任务。明天只要再几场戏,他们就能收工。她也比预期多两天时间可以剪辑。
今天下工比昨天晚,大家也没有时间再聚,都赶着回去休息。
盛妗安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和宁颂拍的两场戏,她就思虑万千,翻来覆去,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干脆起床,打算到楼下找瓶水喝,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盛妗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她不由想起营地的那个夜晚。只是,那时的月亮没有现在圆。
那时,宁颂还出现在了她身后。
怎么又想起他了?盛妗安觉得一定是月亮惹的祸,她转身准备回房。
可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重现,她的身后是一轮圆月,它正闪闪发亮地注视着她,仿佛它一直是他俩的见证人。她的身前,是宁颂,他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安安,你怎么出来了?”宁颂在她面前站定,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问道,“是想到明天要拍的戏,所以睡不着吗?”
第34章
“没有, 你在胡说什么!”盛妗安自然极力否认,她不敢抬头看宁颂,说完拔脚就要走。
宁颂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一把将盛妗安带到自己怀中,双手紧搂着盛妗安的肩膀。
“扑通!”盛妗安手上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 而她的心却高高悬起。
她的头靠在宁颂的肩膀处,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扑鼻而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性感的喉结,它正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宁颂的。
盛妗安只觉得浑身燥热,自己快要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低声骂道:“宁颂,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绾绾, 你喊吧。这里是皇宫,你是我祁渊的妃子,你把人喊来做什么?”宁颂把盛妗安从怀里松开,双手改为抓着她的肩膀。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盛妗安, 那眼神里翻涌着的情绪,是盛妗安所没有见到过的。
只听他声音沙哑道:“你是想让大家看看我们行周公之礼吗?”
盛妗安感觉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地烧了起来,这热度一下子蔓延到自己的耳朵,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明明是剧里的台词,但是从宁颂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变味了?
盛妗安不敢仔细去琢磨他的眼神,只是挣脱了他的手, 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困了, 明天再对戏”,就小跑着离开了,仿佛后面有大灰狼在追她。
宁颂看着自己突然空落落的双手,哑然失笑。他抬头一看,今晚的月亮比那天晚上还圆。
这不就意味着他们将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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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妗安回去之后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这一次她没有再做白菜和猪的梦,不过她梦见有一只大灰狼在追她这个小红帽。
她一直努力地往前跑,跑得大汗淋漓,还是被大灰狼扑倒了。她回过头想向大灰狼求情,看到的却是宁颂的脸。
她忍不住惊呼:“宁颂,不要吃我!”
宁颂阴森森地笑了,“安安,我怎么会吃你,我疼你还还不及。”
说着,他的唇一步步朝盛妗安靠近。
盛妗安吓得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好是梦。
都怪宁颂!动不动就入戏干嘛,这么爱演,怎么不把她的戏份也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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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妗安连续两晚都没睡好,化妆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化妆师看着这张不施粉黛,即使挂着黑眼圈,仍然艳丽夺目的脸不由暗自感叹,有的人真是天生丽质,嫉妒不来。
今天下午的戏,刚好需要女主角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妆容,化妆师对着盛妗安的娇颜顿时有了新思路。
叶叙北也在,他看到了盛妗安的脸色,关心道:“师妹,你还真是认床,又没睡好吗?”
盛妗安刚想否认,又看到一旁宁颂探究的眼神,把刚想否认的话咽了下去,糯糯道:“是啊。”
“好巧,我昨晚也没睡好。”宁颂打量着盛妗安,忽然道,“我还以为安安和我一样,是因为想着今天的对手戏,所以才没睡好的。”
盛妗安:“……”她第一次想把宁颂毒哑,他不说话没人拿他当哑巴!
叶叙北好奇地左右查看着两人的神色,这两人都没睡好,怎么这么默契?
难道昨晚他们偷偷背着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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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盛妗安,她上午的戏份都完成得很好。就只剩下下午的两场戏。
她和宁颂的两场对手戏。
戏开拍前,盛妗安就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宁颂见状,提议道:“安安,要不我们俩再来对一下戏?”
“不用。”盛妗安立马站了起来,“我觉得我现在就能开始拍了。”
宋雁词笑着打趣道:“你们俩‘老夫老妻’了,拍这种戏不是手到擒来,一条过吗?”
宁颂粲然一笑,道:“谢谢导演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