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说的是现在?难道不应该是不急,等吃完饭再说吗?
阮龄探究地看了叶景池一眼,有种对面的人被调包了的错觉。
叶景池:“我在客厅等你。”
阮龄:“……”这是在催她吗?感觉更不对劲了。
她狐疑地看了叶景池好几眼,最终说:“好吧。”
就当是看在寿星的面子上了。
阮龄上了楼去拿了购物袋,然后又折返回客厅。
叶景池果然坐在沙发上,在等她。
阮龄把购物袋拿过去,放在他旁边的地板上。
“给你买了三件。”阮龄娓娓道来,“你平常上班穿的西装都是定制的,应该也不用我买。所以这几件都是偏休闲的,和你平常的风格可能不大一样。”
叶景池:“好。”
阮龄想了想又说:“尺码应该是没问题,我让人试过了。不过毕竟还挺贵的,你有时间的时候最好还是亲自试一试,万一不合适还可以退。”
说完,阮龄觉得叶景池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思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阮龄也没多想,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到叶家平时晚饭的时间。
她决定回厨房提醒一下佣人,让他们别忘了把店里买的熟食也热一下。免得到时她自己做的菜难以下咽,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一转头,阮龄微微睁大了眼睛。
怎么就开始脱衣服了?
只见叶景池已经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正起身走到靠近玄关处的落地衣帽架上,把外套挂了上去。
然后又转身看她。
“不是说让我试试吗?现在刚好有时间。”叶景池说。
阮龄已经懒得感到惊讶了。
她觉得今天叶景池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说不定是在公司受到了什么刺激。
也许叶氏的员工已经在公司里给叶景池大肆庆祝了一番,各种溜须拍马整了个全套的,导致某人心情好到过头,以至于回到家也开始飘飘然了。
又或者,单纯只是今天过生日,于是心情特别好。
但反正,要当场换衣服的又不是她。
于是阮龄干脆坐在了叶景池对面的沙发上,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回轮到叶景池惊讶了,他扬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阮龄的神情泰然自若,就仿佛今天上午欣赏两位男模在她面前换装一样。
不说别的,虽然那两位模特的身材是按照叶景池的标准找的,长相也不差,但气场看起来就是比叶景池差上了那么一点。
阮龄怀疑是因为自己内心知道叶景池的身家惊人,于是不自觉地给他套上了一层光环。
没办法,“有钱”这两个字,有的时候真的能让一个人看起来更加帅气一些。
见叶景池迟迟不动,阮龄甚至还催了一下:“来吧。”
叶景池:“……”
片刻,男人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他弯下腰,看了看购物袋里的衣服,然后拿出了那件风衣外套。
阮龄就这么半倚在沙发上看着他,见状了然地扯了扯嘴角。
她就知道,像叶景池这样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真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
她买了三件衣服,其中衬衫和裤子他都没拿,而是选了这件外套。
不过也不错,再过分的话,她会有种自己在耍流氓的错觉。
叶景池的动作慢条斯理,只是简单地穿个外套,他做起来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虽然对于叶景池这种有耍帅嫌疑的行为,阮龄很不齿。
但等他穿完,阮龄还是在心里给叶景池鼓了鼓掌。
叶景池绝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身高优越,头身比堪比模特。
刚刚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的时候,阮龄还能看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痕迹。
三十岁以上的男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一定是日复一日地坚持去健身房锻炼,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叶景池的工作甚至还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忙,因此可以说,这个人绝对是自律到可怕。
“挺好的。”阮龄发自内心地夸赞,“看来只要身材好,什么风格都好驾驭。”
她瞥了一眼剩下的购物袋,顺口说:“这么看来另外两件效果应该也不错,要不也试试?”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些不妥。
他应该不会误会,她是想让他在自己面前换吧。
阮龄抬眼去看叶景池。
男人也看着她,幽深的双眸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想看?”叶景池沉声道。
阮龄:“……”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玄关那边又传来了响动。
去参加志愿活动的叶栩背着双肩包,推门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画面看起来还算正常,阮龄在沙放上坐着,叶景池站在不远处。
但叶栩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原本两人正在对视,在叶栩出现的一瞬间,却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移开目光。
叶栩:“……”
他是不是打断了什么?
少年的神色闪烁了一下,莫名地也开始觉得不自在。
“我,我先回房间。”叶栩犹豫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晚上六点半。
餐桌的中央摆着一个精美的蛋糕,旁边是阮龄做的三个家常菜,再边上还有一盘甜皮鸭和一碗酱牛肉。
乍一看,勉强能称得上是丰盛。
叶栩“逃”回房间后,又被佣人叫来了餐厅吃饭。
因为叶景池平常回家晚,三个人很少一起吃饭。之前阮龄也不会刻意找话题,主要是专心享用食物。
但由于今天的特殊情况,不说点什么似乎不太好。
阮龄看了看蛋糕上唯一的那根银色蜡烛,觉得何管家还是很会办事的。
否则上面如果真的插满了三十几根蜡烛,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男人的年龄。
“你们两个谁想点蜡烛?”阮龄问。
她小时候点蜡烛被烫到过一回,算是有点小小的阴影,因此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另外两人。
叶栩看了一眼蛋糕,不说话。
叶景池也没有回答。
阮龄觉得等这父子俩演完默剧,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她有些饿了,于是干脆地加快进度:“那就寿星本人来吧,你那应该有平常点烟用的打火机?”
叶景池沉默了一下:“我已经很多年没抽过烟了。”
阮龄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很多年没抽过”,那就代表以前抽过,但后来戒了。
她还以为像叶景池工作压力这么大的人,戒烟肯定是很难的。压力大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来上一根。
虽然或许是一种刻板印象,但阮龄以前在职场上认识的一些地位比较高的男性,就没有不吸烟的。
因此就算平常没见过叶景池抽烟,也没闻到过烟味,阮龄也以为他只是避开了她和叶栩,并且比较注重个人卫生。
对上阮龄疑惑的眼神,叶景池温声解释:“我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也在周围人的影响下尝试过,不过后来……”
他看了一眼叶栩,没继续说下去。
阮龄却是秒懂了。
系统说过,叶景池二十二岁收养叶栩的时候,叶栩才四岁。
叶景池会戒烟,肯定是叶栩的缘故了。
叶栩忽然转过身:“我记得客厅的柜子里有打火机,我去拿。”
阮龄看着叶栩的背影,觉得他应该是也猜到了。
只是,如果不是她刚好问起,叶栩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叶栩拿到打火机回来了。
叶景池接过打火机,将蛋糕上那枚银色的蜡烛点燃。
阮龄很识相地没提唱生日歌什么的,她刚才想象了一下叶栩和叶景池两个人面无表情唱歌的场景,觉得还是算了。
想想就很尴尬。
“叶栩。”阮龄指了指墙上的开关,语气自然,“你去把灯关一下吧。”
在上次叶栩当了一回她的拍摄助手之后,阮龄使唤起叶栩已经越来越顺口了。
然后她又对叶景池说:“一会儿灯暗了,许个愿吧。”
话音刚落,叶栩那边正好已经把房间的灯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