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婶子带孙晓菲来这边,打算接下来的时间让自己女儿和林听晚认识一下,也顺便感谢一下许燕白天带晓菲去包扎伤口。
许燕开门的时候看到没有赵惠还松了一口气,张婶子自然是会意的,对于有个这样的侄女张奕君肯定不会主动带到别人家去添麻烦。
“婶子,晓菲过来了?快进屋。”
孙晓菲手上还包着纱布,见到徐燕乖巧的叫了一声,“嫂子。”
张奕君进屋后把带过来的东西递给许燕说,“今天谢谢你带晓菲去包扎伤口。”
许燕摆摆手说,“不用谢。”说完又转头问孙晓菲,“怎么样,还痛吗?愈合前要注意点哦,别碰水了。”
孙晓菲说,“谢谢嫂子,已经不痛了。”
许燕点点头,又冲里屋喊了一声,林听晚和顾映溪听到声音赶紧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婶子。”
“晚晚,映溪。”张奕君冲两人笑笑又给自己女儿介绍林听晚,顾映溪是知道孙晓菲,但是没见过。
一番介绍下来孙晓菲也不认生,很快就和几人熟络了起来。
林听晚关心她手上的伤,她倒是大气的说,“已经不痛了,幸亏口子也不深。”
今晚林知学和顾律怀要回来,许燕在准备晚饭,她留张奕君她们一起吃晚饭,张奕君说,“我帮会儿忙,吃饭就算了,家里还有个人呢,你孙叔他又不在家,我要把她留家里倒也说不过去了。”
许燕点头,是这个理,不管赵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人已经来这边了,张奕君说起来又是她姨妈,肯定也不能不管。
林听晚她们几个在客厅说话,许燕和张奕君则是在是厨房,两人说起赵惠的时候许燕说,“婶子,我多嘴问一句,就今天这事儿就家属院知道的人也不少,她可能要在这边找对象也是难了。”
张奕君也知道,今天得知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她家老孙清清白白又正直的人,连同她家自己孩子都不曾打着家里的旗号做过半点不好的事情,结果今天赵慧就干出了利用权势欺压别人的事情。
这事往小了说就是虚荣心重,往重了可是思想觉悟都有问题,虽然她已经带着人去给钱珍道歉了,但这事儿看见的人可真不少。
许燕见张奕君半天没说话,那样子又像有什么话,问道,“婶子,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听她这么说张奕君才说,“燕子,我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二姐,嫁的人不是当地一个有很多地的人吗,用后来的话说也就算是地主了吧,但是她婆家很早就把财产捐出去了,捐的人不就正好是……”她说着抬了抬眉毛。
许燕是知道的,所以后来的时候她家一点事儿没有。
“这事儿我知道。”
张奕君接着说,“前几年她和她丈夫离婚了,她非要带走赵惠,赵惠脾性从小被她教养的也不好,婆家自然也没要,就留下了大的两个女儿。”
许燕没说话,静静等着张奕君的下文,好一会儿张奕君才接着说,“她被二婚的男人骗了钱,现在就指望把女儿嫁给一个好一点的人家,没经我同意就把人送过来了。”
许燕想张奕君也是硬气的人,而且上过战场的女人都不会差,按理说不能被这种事情束缚住手脚才是。
果然她还没问出疑惑就听张奕君说,“她准备了举报信,要是我不把赵惠安排好,她就举报我们包庇她前夫一家,所以打倒地主的时候他们家才没事儿,正好今年年初上头那人又因病去世了,如今上面又闹起来了,真要举报也没人去查当年怎么回事,因为我和她的关系还真要连累我们老孙了。”现在她那个所谓的二姐是一无所有了,倒是无所谓,可张奕君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了。
当一个人有了软肋就容易被拿捏,张奕君看着丈夫在这片土地付出几十年的心血,怎么忍心都这把年纪了让他背上不好的名声。
许燕听晚眉头拧得都能夹死蚊子了,不过细想一下又对张奕君说,“婶子,这事儿你也别着急,说起来老首长在驻地啥样谁不知道,从五几年到这边咱们的变化多大,每一年秋收后粮食咱们驻地农场的秋粮也是交的最多的,就说去年秋收大丰收还上了报纸,上面不是还专门来人对老首长的功绩进行了肯定,又有驻地上万官兵作保,没人会轻易动老首长的。”
她这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当年老首长甘愿带着人来这边,卸下一军的军功章,连那些被下放的人都被老首长安置得妥妥当当的,这些年这边越来越好,连上头一号领导都特意表彰过的,真闹起来难不成还有人要否认这一切吗?
张奕君没说话,许燕又接着说,“老首长今天应该就要回来了,婶子可以先和老首长商量商量。”
“成,我还是先同老孙商量商量吧。”张奕君其实心里也没底的,毕竟她们的老战友已经倒下好几个了,她真是不敢让丈夫冒险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竟然开始畏手畏脚了。
许燕这边把菜烧上后张奕君也带着女儿离开了,林听晚进厨房帮忙,许燕又同林听晚说起了这事儿,林听晚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看来那赵惠还是得尽快送走才行,这个人肯定心术不正,刚才我和孙晓菲说话的时候从她的言语感觉赵惠表里不一的,指不定今天晓菲受伤就是她故意推的。”
“还有这种事?”许燕立刻问,“晓菲怎么说的?”
第42章
林听晚听嫂子这么问, 就把从孙晓菲那里听来的话又给嫂子说了,其实赵惠和人争执的时候钱珍根本就是动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惠就自己滑了一下, 然后就把孙晓菲推过去了,若不是钱珍扶了一下, 估计就摔进了旁边的陷阱里, 若真是摔下去可能比刮到铁锹上严重多了。
虽然林听晚当时没在现场,可就从赵惠这个人的性格推测, 故意的成分太大了,毕竟以前各种宫斗剧不是白看的。
许燕听完眉头一皱, 觉得这事儿不可忽视,若赵惠真是存了这个心是断不能留在这边的。
她把围裙一摘对林听晚说, “晚晚,你照看一下厨房,我得去和张婶子说说。”
林听晚点点头, 说, “行, 嫂子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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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听许维钧问起王芬十分奇怪,眉毛都惊讶的竖了起来,“王芬?就是今天来我们所以那家人?”
“对,你对她家情况知道吗?”
宋昭听见老同学问起这家人“啪”一下把筷子给放下了, 引起一阵不小的声音,结果惹来自己媳妇儿一阵白眼。
“小声点。”
宋昭赶紧陪着笑点头,然后又小声对许维钧说, “这家人我可太知道了。”
若是说到别人他还不了解, 要是王芬宋昭感觉自己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主要是这家人也是奇葩中的奇葩。
王芬早年间嫁到了隔壁市, 听说男方还是个大学生,她母亲因为这事儿在左邻右舍不知道炫耀了多久。
哪知道结婚没两年才刚生了孩子她就把孩子抱回了娘家,从此之后就住在了娘家。
原本她哥嫂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因为她结婚彩礼的事情还一家人打架进医院的进医院,进公安局的进公安局,结果她离婚之后回来一家人无比和谐。
结果最近又不行了,她大哥说孩子吃的太多,把孩子送还给了她婆家,但是她来报公安说是大哥嫂子们把她孩子给卖了。
许维钧问,“孩子是被卖了还是送还给她前夫一家了?”
“送还给前夫一家了,对方还给了一笔钱,她大哥说她也同意的,结果王芬又来报案。”
“她前夫叫什么名字?
宋昭敛了敛眉,“好像姓曹……”他回忆了一下前几年王芬来报案说过的名字,“好像叫曹庆。”
许维钧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宋昭有些好奇的问,“维钧,你打听他们一家人干啥?”
许维钧并没有说自己真实的来意,毕竟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顾映溪已经够倒霉了,他并不想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
宋昭也没多问,吃过饭宋昭本来留许维钧住在家里,不过许维钧却执意要离开,“明早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了。”
宋昭笑着说,“老同学说这些?那我送送你。”
这个许维钧倒是没拒绝,宋昭家住的是公安局分的家属楼,是一栋五层小红砖楼房。
宋昭家住在五楼,这会儿天色已晚,又是冬天,楼道里基本没有人了,整个楼道只有一盏罩着蓝绿色搪瓷壳子的灯,让夜晚显得更静谧。
许维钧本来话就少,宋昭心里有事儿也就没说,不过走到楼梯门口宋昭还是叫住了许维钧,“维钧,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儿。”
“什么事情?”
宋昭说,“我也不知道你差王芬一家做什么?不过你这个人向来也没闲工夫问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以前王芬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她前夫在北京娶了一个有钱的姑娘,只要等拿到姑娘家的财产就会把她和孩子接去北京享福。”
“脑子不清醒是什么意思?”
宋昭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王芬这里有点问题,不发病还好,发病就喜欢胡言乱语,这是她哥嫂和母亲说的,据说她离婚也是因为这事儿。”
许维钧其实非常明确王芬的前夫就是曹庆,继续问,“他前夫都娶到了有钱的姑娘还是大学生为什么会把她接过去?”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宋昭说,“她说因为她前夫不能生孩子。”
“什么意思?那这个孩子?”
“生完这个孩子之后第二年男人生了一场病,从那以后才不能生的。”
宋昭道,“我刚才在家没说,就是这都是没确认过的事情,王芬不清醒的时候总来所里报案,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久而久之也没人信了。”这也是他一开始没说的原因,谁会把一个疯子的话拿来当真?
许维钧点点头同宋昭说了一句,“谢了,老同学。”
宋昭豪爽的摆摆手,“再谢可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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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律怀是一个星期后接到许维钧的电话,当得知妹妹被骗婚,又匆匆了申请了休假,打算回家处理。
顾映溪也一同回去了,她倒是不至于还同情那个渣男,只是想亲自回去撕开渣男的真面目。
林听晚本来也要一同回去的,结果嫂子又生病了,而且还有些严重,生病的时候一直咳嗽,听说会传染害怕传染给两个小的,咳久了会成肺炎,林听晚又把果果和豆豆接到家里一起住着,林知学在家照顾生病的许燕。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许燕才好得差不多,林听晚先过来看看嫂子,把果果和豆豆送到段红英那边让她帮忙看一会儿。
段红英也快出月子了,正是无聊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小的过来,高兴的说,“晚晚妹子,你就放心去吧,果果和豆豆在我这里没问题的。”
“那麻烦红英嫂子了。”
“说那些客气话干啥?”
林听晚把侄儿侄女安排好之后才去了嫂子家,今天林知学要去团里家里就许燕一个人,林听晚过去的时候她还问,“晚晚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嫂子你感觉好点了吗?”
许燕说,“好很多了,已经不太咳了。”
林听晚说,“好了就好。”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嫂子,我买了两个梨,上次我不是还带了川贝过来吗?我给你熬点川贝梨汤。”
“麻烦你了晚晚,这几天你最累了,果果和豆豆没闹腾你吧。”
“没有呢,他们都可听话了,又不费神。”
“明天我就把两人接回来。”
“嫂子,你多休息几天吧,听说这几天医院好几个医生都感冒了,你们症状都一样,有一个都严重的住院了,你就好好养着吧,我很喜欢带果果和豆豆的。”
林听晚从一来就一直是嫂子照顾着,她像是母亲似的,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生活上简直要面面俱到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想替嫂子多分担点,让她休息好。
这事儿许燕也听说了,想着孩子们年纪小抵抗力也没那么好就没勉强。
林听晚一边在厨房熬川贝雪梨汤,许燕就坐在一旁同她聊天,算起来顾律怀和顾映溪已经离开快一周了,也不知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映溪的事情怎么样了?律怀有同你联系吗?”
说起顾映溪许燕也是当妹妹似的,现在两家人又是亲戚关系,自然就更在意了,但是听到曹庆骗婚,她要不是都病倒了,肯定一起过去狠狠把人打一顿。
可能都是女人,在这方面更能感同身受,也更心疼。
林听晚何尝不是,气得都快爆炸了,“映溪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后天回这边的火车,事情已经处理了。”
“怎么样,那个狗东西有没有被开除?”
林听晚点点头,“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呆下去的,而且顾律怀还顺手查了他单位的事情,说起来他这几年借着职位之便还薅了单位不少羊毛,接下来可能还会面临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