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书房?”尹宛一下子站了起来,心想他这是在躲她啊。
不行,他不来,她便去寻他。
于是尹宛便披上外袍在苍河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朝书房走去。
进到书房时,看见白王正坐在圈椅上看书。
尹宛将苍河与春见都打发在外头等着,关上门后,她便径直走向白王。
“殿下,我今日来还是想与殿下说说,殿下真的莫要收受贿赂,别等到陛下降罪一切都来不及了。”
白王就听不得这样的话,顿时面色发沉,将书板在案上,“本王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是不是想......”
就知道他会这样,尹宛也不示弱,直接壮着胆子走去案前,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当耳旁风,我就是想救你。”
白王冷冷斥道,“不需要。”
“那殿下说为什么不需要?”尹宛反问。
白王:“本王不需要像你解释。”
看吧,看吧,真是冥顽不化。
尹宛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心说这个男人怎么倔的跟驴似的。
说这么多次他都还这般不听话,真是气死她了。
一烦燥起来喉咙就开始发干,她想也未想,端起桌上满满一盏茶就仰头一饮而尽。
且等她饮完这盏茶再与他说道说道。
她喝的极快,白王都来不及制止,就看见杯盏见了底。
尹宛将那杯盏往桌上一放,就准备与他谈夜里说的以身相许就答应的事。
却猛地发现自己的头竟莫名发起晕来,紧接着,身子也跟着发烫。
尹宛才知道自己喝的不是茶,竟然是一整杯酒,还是那种味道极淡的。
“你怎么在茶杯里装酒?”尹宛抚着额头晃了晃,感觉脑袋都大了。
谁同她说了这杯子只能装茶不能装酒了?白王瞥了她一眼,并不想说话。
喝了便喝了吧,醉了好睡觉。
见人不回应,尹宛又往前走了两步,继续问道,“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看着看着,她竟奇怪的发现白王居然变成了两个,还晃晃悠悠的,像是要马上飘走一般。
她一着急,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颈,顺势坐在了他腿上。
这时候尹宛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但她思绪还算清晰,贴在他身上也不忘问事情。
“殿下,你昨夜说我再继续劝你,你就会答应,然后以身相许是真的吗?”
“你可要说话算话哦,我来接受你的回礼,你也要答应我明日将东西给人还回去。”
“你将东西还了,我也将那珠子还回去,我们要做诚信的好人哈。”
说完,她便忽然收回手捧着白王的脸,俯身下去。
小手软乎乎的,十分滚烫。
不知是醉酒引起的,还是因为情绪上来了害羞导致的。
脸被她这般紧紧按着,白王的脸颊也被染得开始发烫。
他将头往后仰了仰,眯着眼看着朝自己凑下来的人,咬牙斥道,“尹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尹宛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
在酒的作用下,她已经逐渐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看着白王时,面上带笑,眼睛都成了月牙状。
她伸出食指,追过去抵在白王唇上,朦朦胧胧的说道,“魏衡,你别说话,我正在接受你的以身相许呢,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明日一早让人将银票送回去。”
正在接受他的以身相许???
是不是搞反了?明明是她在对他行不轨之事。
白王双手已经攥紧,置在桌案上,下一刻仿佛就要拍案而起。
尹宛醉后比较敏感,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不大对头。
她连忙用手再次圈住他的脖颈,不让他挣脱,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你知道吗,我的牺牲有多大,我这么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让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你个没良心的坏家伙。”
说着,她还抽出一只手拍了拍胸脯,“没钱花不要紧,魏衡你别怕,我能赚钱的。等我鼻子好了,我便好好研究研究那夜明珠,到时候开一个饰品铺子,赚它万把两的,不比你那几千两银票好吗?”
听到这里,白王面色明显起了变化,再不似方才那般骇人。
拳头也缓缓放松下来,消了要拍桌子遣她下去的冲动。
“你当真是真心这样想?”他缓声问。
尹宛很不乐意听他这样说,撇了撇嘴,“真的不能再真了,你怎么不信。告诉你魏衡,我尹宛只有一颗真心,断断生不出假的。”
“倒是你啊,以身相许都这么磨磨蹭蹭的,我腿都坐麻了。”
她边说边挪了挪臀,朝里头靠了靠,找到个柔软的地方坐了下去。
殊不知,蹭到了不该蹭的。
白王顿时身子一僵,呵斥的话就跟着到了嘴边,“尹宛,你当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尹宛揉揉眼,迷迷糊糊的说道,“知道啊,我腿麻了换个地儿坐。不过殿下,好奇怪啊,你的腿上怎么长桩子了,好硌人啊。”
实在是不舒服,她又环着白王的脖颈垫起臀部准备要换个位置。
还来???
白王闭了闭眼,压下心中莫名的燥意,忽然将人抱着站了起来。
双手像是绳索一般紧紧禁锢着尹宛胡乱动着的身子。
不过尹宛现在理智已经不剩多少,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
但她心里的执念还在,那股子劲儿拼命推着她继续行动。
她将勾住白王脖颈的手紧了紧,朝那张也有些热乎乎的俊脸靠过去,猛地亲了一口。
白王瞬间僵硬的如同木头一般。
感觉不到他的回应,尹宛十分不悦的催促他,“魏衡,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还不行动?”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做的事造成了什么样的‘恶劣’影响,都已经让白王耳根红了一大片。
他站在原地不动,紧紧的盯着尹宛,眼底不知名的暗潮已然开始翻涌。
尹宛啊尹宛,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
先前死活不愿与他圆房,连碰一下都跳出去老远,现在居然为了让他不要接受行贿而主动投怀送抱。
还当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等了半晌,人还不动,晕乎乎的尹宛又开始催促,“魏衡,魏衡,你快点。”
说完,勾着他的脖颈又在另外一边脸上亲了一口。
白王觉着自己再也不能耽搁了,怕是再耽搁下去会出大事。
于是他忙将人抱着快步走出书房。
出去的时候,两个下人正在外头候着,见殿下脸颊上有两道唇印,四目同时震惊。
“殿下,这......”
白王斜睨了二人一眼,“闭嘴。”
两个下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只默默的跟着主子一道往前走。
苍河心中着实高兴,想不到事情居然进展这么快。
过几日他便可以传书回去给兰妃娘娘了。
想到这儿,他脚步都轻快不少。
春见见他这样,忍不住戳他胳膊瞪了他一眼,口语道:你就这般高兴?
苍河回之:当然!
我......春见攥起拳头怒目圆睁:你家主子趁人之危,话说哪里来的就酒啊?
小姐都醉成了那样。
苍河再回:非也非也,殿下是正人君子,兴许是王妃一激动误喝了我给殿下准备的果酒才这样的。
言外之意,王妃连喝果酒都醉,还真怪不得他。
春见咬牙切齿:你真的害死人。
苍河摇头,很是得意洋洋:还请春见姑娘不要含血喷人哦。
两人便这般剑拔弩张的斗嘴,一直斗到跟着主子们到了寝房门口才停。
他们被命令守在外面,不让进去。
从书房一路过来,被冷风吹着,白王逐渐清醒过来。
到塌边之时,心中燃起的火也消了大半。
他将人抱着放在榻上,试图去拨开尹宛的手分开彼此。
没想到,手还没碰到她的手,尹宛便自动将他松开了,还抱着被子往里头滚了滚。
白王顿时怔了怔。
不知怎得,居然感觉心里还有一丝丝小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也只存了片刻,很快便消了。
他直起身子,将被尹宛挠乱的衣襟整理好,看着她不再动了才去到桌前坐下。
然后提起茶壶倒了一盏冷茶,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后起身准备离开寝房,让下人来照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