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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记得。”丁叔狼狈地匍匐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前几天他也听说了赵鹏泰确实得罪了一个人,没想到现在却找到了自己。但是他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得罪过贺家。
  顾鹤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树苗,这种画面与他而言其实无感,更何况他是法医专业的。
  但是通过视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背脊挺直的男人在颤抖,那飘散在空气中,血与海水融合的味道。
  他瞳孔收缩,血色全无,无法动弹,记忆浮现了那辆绿皮火车呼啸而过,留下一串冷冽的轰鸣声......他那时无时无刻不被那些陌生的目光、眼神围绕,它们像尖细的针,刺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永远提心吊胆地活着。
  吃惊、不解、复杂......一团情绪杂乱地笼在心头,顾鹤的睫毛向下敛着,眼窝笼上浅浅的阴影。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罩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思绪不明。
  丁叔眼里红得狰狞,喘着气,胸腔里像有火在烧,他知道眼前的额这个人是认真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一瞬间涌上无垠的恐惧。
  “我、我、七爷,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那个男人没再动他,站回了贺云屺的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只看了他一眼。
  “宝贝儿,你想怎么处理?”
  贺云屺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刀锋贴着指尖转来转去,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点笑意,像是简单的纵容讨小情欢心。
  顾鹤清楚,自己一步步策划十几年的事情只在瞬间就能得到瓦解,并且不费吹灰之力,他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迷茫,对于他而已,未曾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找到毁了他整个童年的人。
  第二十六章 我就是要你欠我
  用法律来解决吗?
  法律只是用来说服普通人的。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根本不能束缚住那内心的阴暗欲望,根本不在乎判刑。
  其实就像是伤口已经溃烂到了骨子里,再刮骨治疗吗?根本就没有意义。
  贺云屺音色柔和,“乖宝,你想怎么惩罚他都可以,有我在,绝不会有人动你。”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不要怕,我会陪着你。”
  从来没有人会站在他身后,更没有人会对他说如此,顾鹤手指攥紧,像是被石头堵住了心口。
  但那声音又像是裹着糖丝的砒霜,蛊惑着他放松警惕将剧毒吞入腹中。
  “七爷……”丁叔想匍匐到贺云屺第脚边。但双手被牢牢地钉在甲板上,他只能长着混着血的牙齿,上下磕碰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他浑浊的眸子满是惊异和不甘心!
  旁边的保镖见状立即将一个黑色的布袋套到他的头上,免得脏了七爷的眼睛。
  但同样的,这也是在警告他,胆敢背叛或是动歪心思的,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毕竟他要宣判一个人有罪,那那个人就是有罪,如同踩死路边的一只蚂蚁般不值一提。
  他能看得清楚,贺云屺这种人。纵使他手戴佛珠又如何,不过是用极致的理性克制着潜藏在体内的兽性,这种人往往极端又疯狂。
  偏偏这种人又护短不讲道理。
  贺云屺的目光炙热,顾鹤只觉得那道目光如伤人利器般刺在眼里,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一瞬间他像是陷入沼泽的猎物,而贺云屺是那个唯一可以将他拉起来的人,好像除了妥协别无他选。
  因为过度呼吸二氧化碳开始缺乏,顾鹤的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疼痛欲裂,他张着嘴巴喘着气,氧气却怎么也吸不进,手脚逐渐僵硬。
  贺云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方才嘴角的弧线已经消失不见,神色骇然,声音沉沉地在他的耳边放大。
  “顾鹤,呼吸!”
  顾鹤这才回过神,于是连忙将手掌扣成碗状捂在他的口鼻上,手机因为他的不稳而歪了镜头,导致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脸,但是依旧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随着那一声声混乱的、无序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来,顾鹤的心脏又活了回来。
  “宝贝,怎么样了?”
  顾鹤捡起手机,他冒着冷汗地艳丽脸庞重新出现在了镜头,他偏着头想避开贺云屺的视线,却被贺云屺提前预判了。
  “不准躲。”
  浑厚磁性地嗓音攥紧了他的耳朵,他眨了眨眼,重新将目光放到屏幕上,呼吸依旧有些不稳,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贺云屺那边已经切换了背景,依旧是那个漂亮的海平面,他逆着光站着,喉结凸起,下颚线流畅,鼻梁高挺,凝神时冷峻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柔意。
  “吓到了?回去补偿你。”
  似乎是真的诚意关心,如果没有后面那句,所以说他是一个绅士的流氓。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平静的海面偶尔俯冲下来几只海鸥,夕阳已经将半边天空燃烧成一片橘红,温柔的霞光波光粼粼的,像燃烧着的火焰闪烁、滚动着。
  顾鹤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美景,于他而言他的世界太简单了,几乎单调得只有黑白两色,目光也被吸引了。
  不一会儿他看见了一只粉色的海豚一跃而出,随着水花四溅,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地弧线。
  “宝贝,它在向你打招呼。”
  顾鹤想反驳,但话还未出口,他就又听到了海豚尖锐的叫声,这次是一只只黑白的海豚跃动在海面溅起水花,大海就像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