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他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反驳。
今天他出门忘记带伞了,贺云屺有提醒过,他那时候忙着收拾书包,也记得自己随口敷衍应了一句,但是应归应,带倒是真没带。
自从贺云屺说要追求他之后似乎全部都在转变,温和的、舒适的、贴心的感情一点一点地渗进顾鹤的心。
这些日子似乎像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不那么真切,明烈张扬让人做不到刻意忽略。
不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暖,他也不能免俗,他是普通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妥协的人生有点意外的……轻松。
他被困在一个名叫贺云屺的世界里,抵抗不了,又害怕陷落得太快,却又有种心甘情愿的无力感,真的太奇怪了。
其实不愿承认的大概是,局势早已不在自己掌控,朝着不可知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前进。
做好准备了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不是臣服在荷尔蒙之下的情感。
他抬头看着雨中的红绿灯闪烁,一辆黑色的大众飞驰而来。
他警惕地眯眼退步躲开。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车子似乎就是有意而为之直直朝着公交站台开来,后座的车门猛地拉开,里面的人突然把他用力拉了进来,没有防备被扯就直接跌进车里。
从眩晕中回过神后,就见后座的男人亮着一把小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些人都带着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清脸。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专心开车,不时瞥向后照镜,看看后头有没有人跟踪。
一个男人才开口问顾鹤,“你和贺云屺什么关系?”
狗男人的对手?
后座那男人上下打量顾鹤,目光不目光不小心瞥进去方才被他割开的领口,底下的肌肤又嫩又白,让人想摸一把:“长得真是漂亮,没想到七爷还挺会享受的。”
顾鹤被这种冒犯的眼神盯着浑身都紧绷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带着一丝惊讶的语气,“你很镇静。”
顾鹤看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波澜不惊的淡然:“那是表象。”
话是这么说,但他怎么也没从他的眼中看出害怕的情绪。
“你们的老板是谁?”
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被他的问法逗乐了,“哈哈哈哈,你倒是有趣,看来贺云屺喜欢你也是必然的,毕竟看着是那么的勾人。”
顾鹤并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但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忽然,车子一个转弯,顾鹤被甩到了车门,他二话不说就准备跳车逃生时,车子压倒路边的砖头突然一阵颠簸。
偏偏一个急速的惯性将他甩了出去。
“妈的,不要命了!”
顾鹤就以一个仰倒的姿势重重摔向地面,司机及时踩住刹车也不能立马停下,轮胎摩擦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还伴随着一股焦味。
车从他身上快速碾了过去,幸好他身材比较消瘦,卷进了车底。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暴雨还在持续的下着,顾鹤身上混杂着雨水和血腥的味道,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痛感,传遍了四肢骸骨,他的睫毛轻颤,白皙的皮肤在路灯下泛着毫无温度的光泽,长睫掩盖下的眼神带着的冰冷神色,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这、这可怎么办?”
“妈的,怎么这个也这么疯!”
“快去看看他还没有呼吸。”
几个人连忙跑到顾鹤的身边,谈了谈谈的鼻息。
“还有气儿!”
“把人带上。”
一辆汽车直开120迈扬长而去。
汽车的速度飞驰呼啸,或许是路坑坑洼洼的,他躺在车上感受到了异常地颠簸,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颠出来,里面的气味难闻至极,顿有些耳鸣,他后背濡湿一大片。
刚才出事的地方的血迹被雨水无情的冲刷。除了轮胎和地面摩擦留下的黑色焦色再也没有留下别的痕迹。
——
“七爷,嫂子不见了。”
贺云屺倏地站起来,眉骨冷硬,脸色铁青,在电话里将保镖骂了个狗血淋头,几乎要把那薄薄的屏幕按碎了。
“去找!”
贺云屺低吼道,他只能抬手,轻轻搭在眼前按太阳穴。
所有人看着就发怵。
谢隽此刻也敲门进来,“七爷,抓到了一个。”
他们来到地下室。
走廊的尽头,一个人双手被铐起来了,身上破旧狼狈,清秀斯文的脸上还有在泥地上滚出来的脏污。
“他是c区那边的手下,今天负责扰乱红绿灯时间和公交站蹲点,中途在西桥街换了车,好让赵鹏泰那群人劫走人。”
那人听到声音,抬头看见离自己几步远的皮鞋。
“七、七爷。”那人吓得手肘撑地一点一点往后挪,手铐撞击发出脆响,“我、我没有背叛您......”
贺云屺慢慢逼近他,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不怒而威,目光扫视在他的脊背上,让人不寒而栗。
“哪只手动了他?”
他的语气似乎是不耐,语调微沉,语气不是很难耐烦,“哪只手?”
那人拼命往墙角里缩,“对、对不起七爷,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贺云屺当看不见,抬脚直接踩到了他的手上,脚尖用力,毫不留情地狠狠碾压,他不敢抱贺云屺的大腿求饶。因为他深知这个男人的洁癖程度,会让他死的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