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贺云屺身边的随行医生立马上去查看,然后朝他点点头。
  “夫人,刚才在山下碰上了拜丁明,似乎是知道了少爷回来的消息。”
  贺浅将脏了的手帕扔了下去,被下人稳稳接住如何放进垃圾桶。
  “准备迎客。”
  贺浅捋了捋身上的旗袍,“走吧,飞机在后山停机坪,代我向你的小朋友道个谢。”
  “你小心。”
  “呵,这会儿倒会关心人了?让你陪我吃个饭都不肯。”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由于炮火太猛,他也出了小意外,右臂中了弹,可由于随性根本就没有特殊的药品使用,简单的处理后还是强撑着回来了。
  一路上高烧不退,整个人都十分滚烫。但是意识却强撑着清醒,那颗被冻住的心脏只能在他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
  接到贺云屺的命令,谢隽早早带人守在了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今天所有的专家都汇集一堂,都紧张地想看着这个堪称必须要人为创造的医学奇迹,其中主刀医生是多伦多最著名的胸外科一把刀。
  主要是这个患者太过于特殊了,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活下去的信念,或许再怎么力挽狂澜都是徒劳的,偏偏,一切都是未知数。
  *
  医学上的事情,只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科研的疯子都是疯狂在未知数上跃跃欲试,贺云屺在乎的是他们需要为顾鹤的身体保驾护航。
  这是一场和病魔的博弈。
  时间流逝的每一秒,就是对贺云屺精神上的凌迟。
  这场手术难度极大,纵使是看惯血腥场面的人都纷纷将视线挪开屏幕一点。但贺云屺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
  顾鹤的脸颊冷汗不停直冒,双手防止在术中乱动被绑了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脆弱。
  在顾鹤要求见他要向他解释的时候,他扼住了那个人的喉咙堵上他的嘴。
  是他亲手把人推向悬崖。
  “唔!”
  手术台上的人眉头紧皱,似乎有要醒的迹象,麻醉师在一旁关注着他的动静。
  其他医生也密切默契地配合着。
  但顾鹤每一声无意识地哼唧仿佛像无数尖刀刺穿他的心脏,耳朵里似乎响起了他躺在地上无声的咽呜。
  就像他的乞求中又带着一丝倔强。
  贺云屺就浑身都像灌了铅,绝望盈满胸腔,好似亲眼目睹顾鹤正在走向死亡。
  “动脉破裂,止血钳!”
  “患者的心跳停了,准备除颤。”
  “除颤无效,胸外按压无效,静脉给药1mg肾上腺素。”
  “持续除颤无效,准备椎管内麻醉。”
  医生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客观、真实,同时也都冰冷、无情。
  ……
  “心跳恢复,伴随充-血性心衰,仍有停跳预兆。”
  贺云屺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煎熬和漫长。
  第一心音的收缩期与第二心音的舒张期组成了一组正常的心跳声,微弱的心跳从一条平缓的直线开始上下起伏成曲线,这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在听到心脏监护仪传来的声音时,贺云屺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快速跳动让他连虚汗都起了薄薄一层。
  他向医生要了顾鹤恢复心跳的第一秒的心电图。
  贺云屺回去把自己收拾得妥当得体,镜子里的人眼下乌青,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但依旧掩饰不了神态的憔悴。
  “are you pulling my leg?”(你在开玩笑吗?)
  “go for it.”(开始吧。)
  明明是不是青春期少年的年纪了,他却有这种愣头青才会做的冲动。
  纹身师听到他的要求都吓坏了,怎么会有人在心脏的地方去纹上一个奇怪的图案。
  来者脸部线条锋利,眼眸乌沉,目光犹有重量,那股压迫感与侵略性不明觉厉。
  而且身上穿着几万的西服,面料在阳光下的光泽深沉,明明是尊大佛怎么会屈尊到他们这种地方?
  但贺云屺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双幽蓝的眸子里闪着令人辨不明其中隐藏的情绪,毕竟没有什么是砸钱办不到的事情。
  刺青师好不容易同意的时候,他却又补充道不要局麻。
  吓得意大利的刺青师直接飙了粗口,这太疯狂了,不麻醉延绵的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劝他慎重考虑,毕竟没人愿意砸自己的招牌。
  贺云屺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顾鹤所承受的痛还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从此,他们的心跳就绑定在一起了。
  但面对他的坚决以及丰厚的价格,纹身师终于还是妥协了。
  刚开始的时候,纹身师的每一次落手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好及时止损。
  只是这位客人似乎痛感很低,云淡风轻的脸让人有种错觉。但仔细一看,依旧能窥见他颈筋隐忍而清晰地鼓起,偏偏不喊停,随后他便放手去做了。
  过了十分钟后他终于放开手纹了。
  贺云屺的痛感有多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这种力度不过是让人变得麻木刺痒,脑海里浮现的是顾鹤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位置。
  “ok?”
  “go on.”(继续)
  “you seem to love her very much.”(你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