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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子言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从小到大你哪次生日叔叔的礼物缺过席的,嗯?”
  这倒是,礼物和人都没有却过席,他还记得高二那年,傅郁川明明在太平洋的彼岸,问他想要什么礼物,说这次可能不能亲手送到他手里了。
  贺子言一听嘴角那扬起的弧度肉眼可见的耷拉下去了,随口一句,那这次的礼物不要了。
  结果,那天他都已经在宿舍睡下了,宿管阿姨半夜还来喊醒他下去,说他叔叔来了,给他带来了生日礼物。
  那一刻贺子言的脑子似乎都没有睡醒。但身体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掀开被子冲下去了。
  虽然今天大家都给了他祝福,哥哥嫂子都送了他礼物,但回到学校后还是心里有些落空。
  但一听到「叔叔」就立马想到了那个人,几乎是不带犹豫地飞奔下去,连脚上的鞋穿反了都不在意。
  楼下,拿着一捧花手里还拎着礼盒的人出现在寝室楼底。
  教学楼的大钟摆发出了响声,十二下。
  “言言,生日快乐。”
  贺子言忽然鼻子一酸,仔细看他应该是下了飞机后匆匆往这边赶过来的,靠近能看到他的眼下一片淤青,应该是飞机上睡得不好。
  交代完工作没有休息就上了飞机,然后又是几乎相差六个小时的时差,飞机上的睡眠质量也不好,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时看到的傅叔叔憔悴。
  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嘴上还是倔强的不饶人:“你怎么来了?”
  “我怕我不来,某个小朋友要躲在被子里哭鼻子了。”傅郁川笑起来很好看,带着长者的宠溺还有一种无法探究的情绪。
  贺子言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才不会哭。”
  现在的小朋友好面子得很,总是鼻子酸酸的还是不想在他的面前丢脸。
  “好,言言不会哭,叔叔会哭。”
  “你是把我当女孩子哄吗?”贺子言佯装嗔怒,他歪头嗅了嗅手里黑巴克玫瑰的香味,眼睛里都是闪耀的光:“不过,我很喜欢。”
  然后他就被拥入了一个寒冷的怀抱,和带着黑巴克的露水味相拥在一起。【黑巴克花语:温柔真心独一无二】
  ——
  “这次生日没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想见见嫂子,好想他。”
  “好。”
  “奥古斯塔f3怎么样,红色的,很衬你。”
  很快贺子言的思绪就被他手里的平板图片勾过去了。然后整个人都往旁边挪,傅郁川干脆把人捞在怀里坐着。
  贺子言仰头正好鼻尖蹭到他下巴,问道:“我不重吗?”
  “不重。”然后低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
  贺子言小声嘀咕了句,“不重?那十斤是不是假的,我称坏了?”
  然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一起都很自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颜色的车怎么样?”
  “家里已经好几台了,被我哥知道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不会的,都在我名下。”
  “什么?”一听到他的爱车都在傅郁川的名下他就不淡定了,挣扎着要挣开他的怀抱。
  “但我的财产都在你的名下,你还怕什么,嗯?”
  贺子言轻哼一声,凑近咬了他一口。
  继续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几句什么然后手指开始在平板划来划去,傅郁川知道人被哄好了,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耳朵,接着搂着他的手更紧了紧。
  怀里的人笑起来眼里都是细碎的星光,其实他挺软的,哄好了就是任人摸肚皮的小猫咪,同时好带着一股羞涩的气质。
  “美国巴勃古典摩托车博物馆喜欢吗?”
  “你要带我去?”
  “只要你想。”
  “傅叔叔你怎么这么好啊,说,是不是只对我一个好!”
  “嗯,只对你一个好。”
  “这还差不多。”
  *
  清晨的阳光并不炽热,甚至有些微微的凉意,风吹在身上也很舒服。
  “小顾,这件案子比较棘手,我实在没办法才请你跑一趟的。”
  顾鹤刚下夜班就接到了刑侦队的电话,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指定地点。
  他看着躺着岸边的血腥恐怖的尸体,眉梢也只是微微一挑,再也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先是戴好乳胶手套,然后拿相机在不同的地方给诡异的场面拍了照,接着把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打开来,里面有很多层,每一层分类放着不同的工具,解剖刀、骨锯、镊子、证物袋......
  然后熟练的把尸体上的不同取证放入证物袋,身后的人接过东西立马送去了化验室。
  只见他一言不发地伸手进入被害人的身体,翻找的时候手套沾满了血,本人却无动于衷,周围的人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大的纷纷别过脑袋。毕竟画面感加上味道一等一的令人不适。
  “有什么发现吗?”
  顾鹤面不改色,将颅骨切开后另一只手直接摸上了暴露在外的脑仁,摸索了好一会儿,顿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什么。
  这是一起半碎尸案,理论上作案心里应该是一种。但凶手不知因为什么中途改变了好几次计划,受害者的上半截身体被清晨来公园锻炼的大爷发现并报的警,而另外半截却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