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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记忆中的小白豹已经长成了成年的体格,乳白的绒毛中缀着钱装的斑纹,通体的毛色又浓又亮,从眼角到嘴角有一道黑色的条纹,眼角处有一个疤,是当年救顾鹤时被伤到的,那双眼睛出奇地凌冽,不愧是兽中魁首。
  它的身体强健,行动敏捷,能跳善爬,贺子言其实也不太确定他是否能认出顾鹤。毕竟它在这里确实是一个忠实的守卫者,面对外人毫不留情地展示凶猛狡猾的性情,以至于那些塞来的人还没进门就被吓得拔腿就跑了。
  除了贺云屺外不给任何人触碰。就算是谢隽和许纪川也带着几分忌惮地投喂,供小祖宗似的。
  贺子言就还好,毕竟他的猫金蛋儿在这儿生活了段时间,小白嗅到他的气味大多是不理会的。
  只是猫咪的寿命不长,贺子言在捡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是疾病缠身了,而且还被各种虐待,加速了它的器官衰竭。纵使是动了几次手术,还是没能活下来。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他拿到宠物的检疫合格证,没有动用任何人的关系,都是他一个人在东奔西跑的。
  前前后后花了快四个月的时间,可就在那天早晨,小白一反常态地朝着他低吼。
  第一百一十章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
  他开玩笑地晃了晃手里的合格证,戏谑道:“怎么,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
  下一秒他的袖子就被咬住了。
  “啊啊啊啊啊,不许咬,这是我新买的衬衫!”然后骂骂咧咧地跟着它穿梭花园,到了一处隐蔽的小草坪,上面铺满了不少落叶,都是落叶归根当肥料的。
  他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小白,怎么了?金蛋儿呢?”
  小白没有回答他,低头嗅了嗅,然后用爪子刨开落叶。
  “金蛋儿。”平时听到他的声音不论它在哪儿都会朝贺子言奔来的,但今天院子里静的可怕。
  不一会儿灰色的一撮毛在落叶底下爆露了出来,贺子言有些不敢相信,眼眶咻的一下就红了。
  “小白,它在跟我们做迷藏对不对。”接着赶紧蹲下来刨开堆积在上面的落叶,是一个浅浅刨开的坑,它的小爪子上还沾了泥土。
  贺子言知道它胆小,所以从小就不搞别人养宠物的那套,没有给它剪过指甲,保留着它所有的天性。
  “金蛋儿。”他心疼得抽抽地,轻轻唤着小猫咪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小白安安静静地趴在猫咪的身边,姿势就像平常一样,把它圈在怀里。
  一人一豹静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贺子言还担心小白会冲动,只是不留神见它先逃窜走了,敏捷的身姿只能看到一团背影一闪而过。
  贺子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嘟囔了一句什么顾鹤没有听清。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感,所有的家具摆放都未曾挪动过位置。就连他摊开放在茶几上的书籍依旧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那里,甚至连摊开的页数也固定在那里。
  门口摆放着他的拖鞋,鞋柜里的每一双属于他的鞋也不曾消失。
  或者说,他的气息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消失。
  只是,在顾鹤看来,这是以一种可笑的看似荒谬的办法留住某种意义上的存在。
  自从高考结束后贺云屺就帮贺子言买了一套公寓,这里从金蛋儿死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最多是在院子里逗一逗小白。
  除了打扫的佣人,没有人有资格踏入这里半步。
  记得有一次打扫卫生的阿姨忘记把摇椅摆回原来的位置,贺云屺发了好大一场火。
  之后的人都战战兢兢地。
  当然,这次的特许还是贺云屺给的。
  贺子言不得不咂舌,但他还是有私心的,帮自己追嫂子,天经地义。
  顾鹤按着记忆来到了厨房,依旧是保持原貌。
  他熟稔地捻了一个鸡蛋打碎,放在热油里,黄灿灿的鸡蛋在锅里溜了几圈,然后轻巧的铲子熟练翻面,接着加入开水,热腾腾的热气与锅里的油相冲升腾一片小白雾,香气也渐渐弥散开来。
  然后把面和小青菜放进去,想着贺子言虽然嘴不刁,其实饮食还是鲍鱼海鲜吃惯的胃。
  于是踮脚把柜子打开,没想到秋嫂晒的那罐生晒虾皮还在。
  贺云屺不怎么吃虾,对于这个味道也不是很喜欢,所以它就在角落里吃了许久的灰。
  然后把紫菜、西红柿、葱花和盐、鸡精等调料放置在一个空碗里,再加一勺猪油,然后再倒入白开水,汤汁会变得清爽。
  之前也给贺云屺做过一次,但是那次也依旧没有那人讲究的橄榄油,反正他爱吃不吃。
  “好香啊!”
  贺子言本就饥肠辘辘,闻着香味更是前胸贴后背了。
  顾鹤回了神,最后把锅里的面条鸡蛋捞出来放进去,没有什么摆盘手法和精巧点缀。但闻着味就有种很暖和的家的家的感觉。
  “一碗面够吗?”
  顾鹤知道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吃得多,他好像面条下少了,可转念一想太晚吃太饱也不好。
  贺子言摇摇头,第一步是拍照,然后对着长寿面许愿才开始吃。
  “够了够了,嫂子你饿吗?我、”
  “不用,你吃吧。”
  虽然贺子言不说,顾鹤也能感受到他的笨拙刻意。但是他并不想在小孩儿生日的时候扫他的兴,就像满足他的生日愿望一样,纵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