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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鹤有些诧异,温声问道:“怎么道歉了?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我知道贺云屺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现在他想挽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我知道你们之间很特殊,也很复杂。”
  “当我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我很生气,明明你那么好……可是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替贺云屺说好话,我觉得你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毕竟我也听过他的不少不少传言。”
  当时贺子言想,顾鹤已经没了半条命,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死的。
  “当时我知道有人给他送了人,还是非常像你的……我气不过就去骂了他,我对他说了最狠的话。”贺子言至今还记得。
  他对贺云屺说:贺云屺,你没有心吗?
  他可以头也不回地跑去东北去上学,可贺云屺只能一个人在原地他失魂落魄。
  “哥他这些年除了工作就是看医生,他那么高傲的人,我从未见过他向谁低过头。”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同情贺云屺,还是骂他活该。
  顾鹤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像气球被针尖扎了个隐秘的针口,正在悄无声息地漏着气。
  他眼睛一下子闪过一点水汽又很快消失掉。
  婆罗洲的心脏。
  满眼望去都是连绵不绝的广阔雨林和湿地,来这里的多为对自然秘境地探索。
  飞机无法在雨林降落,最宽敞的位置是入口处,距离谢隽发送信号的位置大概有三公里路程。
  深入雨林的唯一方法就是徒步,顾鹤将塑胶套鞋先拿给贺子言,然后再熟练地穿好。
  贺子言也不敢多问,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穿上鞋子,直到进去的时候才慢慢解密。
  顾鹤穿着身黑色冲锋衣走在最前端,挺拔清瘦的背影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这里除了茂密的树林就是泥泞的泥土,没走几步他就尝到了泥泞路的厉害,每一脚下去都是吱嘎作响,抬脚的时候那些泥泞的粘附能力出奇的墙,越往里走越难走,差不多陷入泥沼七八厘米。要不是套上鞋套,连最基本的行走都是困难的。
  而这个广阔的世界于白豹而言便是小菜一碟,它敏捷的跳跃穿梭在丛林间。
  其实要是一场旅行兴许还会有心情欣赏遍地的菌菇类,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小伞惹人注目,毕竟潮湿的环境最利于他们生长。
  还有些不知名的动植物,很是热闹。
  但不一会儿贺子言不经意地抬头被吓得不敢乱动。因为在他的侧上方的大藤蔓上爬着一条一米多的蛇,个头还不小,吐着蛇信子似乎在好奇这群人在干什么。
  不过那条蛇倒是比他淡定多了,不一会儿就悠然地离开了,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还好吗?”顾鹤回头望着贺子言,只见他的额间的碎发被汗珠浸湿,干脆一股脑地往后撸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放心,只要不伤害它们,对于它而言我们也和这里的动植物一样,只是其中一种物种”。
  “还、还好。”
  这走一千米比他在学校跑三千还累。但是抬眼看顾鹤,他还背着一个大医疗包,沉着地前进,似乎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当成孩子了,他确实还是孩子心性。
  这一次的徒步距离算不上长,没有什么特别的上下陡坡,越往里走阳光的投射就变得微弱,周围的潮湿和闷热使得徒步变得辛苦,走了一千多米,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完了,定位失效了。”
  身后的研究人员的电子定位器在这里发挥不出作用,刚才还在他们身边的白豹也不见了。毕竟是野兽......估计是回归森林了,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小少爷,我们和七爷失联了。”
  顾鹤虽说是用救援队出面,但是却没有和他们一架飞机,他们更专业地从另一个突破口进入,但时间要更久一些。
  虽然顾鹤看起来眼神淡淡,但是还是会时不时提及一些野外生存的必要法则。
  对于他们这些专业保镖来说或许是他们的必修课。但贺子言的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两眼放光那么简单了,是顾鹤整个人在他眼里就是发光体。
  “会有野人吗?”
  “会有部落,比如阿瓦族,但我们尊重他们的孤立。”
  贺子言似懂非懂的点头。
  顾鹤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左手自下而上九十度直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一时间所有人停止交谈且屏住呼吸。
  “西南方35'7的方向有发出75赫兹的音波。”
  顾鹤观察了一下岩石面上的青苔,顺着干燥光秃的方向,重新调整了行进方向,路上的泥泞也渐渐变成松软的泥土,上面还有一串动物的爪子印。
  贺子言惊喜地喊道,“是小白的脚印!”
  他们顺着脚印越发靠近,就能听到一声声豹子的低吼。
  渐渐地地上出现的是被烈火烧灼过已成灰烬的树叶,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大火灾。但已有一段时间了,生命力顽强的嫩芽已经在深痕累累的枝条上探头。
  鼻尖开始充斥着硝烟味,意味着一场战争悄无声息地开展了,以及还有熟悉的血腥味,身后的保镖们先一步行动搜寻着蛛丝马迹。
  顾鹤心里一度像有根绷紧的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用力地抿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