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面对柔软可欺的对象时,觉得唾手可得,贪念就压制不住了。
裴应霄不断亲吻怀中之人,小姑娘呜呜咽咽的,还学不会呼吸。
每到这时,他就会渡一口气给她,或者大发慈悲,给与丁点喘息时间。
然后席卷重来,不知餍足。
直到她双目泛红,泫然欲泣。
裴应霄闭了闭眼,直起身,手掌轻抚她纤薄的背部,哑声问道:“告诉孤,为何抗拒东宫?”
当真看上了王锦意?
曲凝兮说不出话来,她轻颤着,一手捂住胸口,心率过高呼吸困难。
好半晌,才细细出声:“映楚……映楚,帮我解开,勒得好疼……”
她又热又疼,小手动了起来。
裴应霄的问话被无视了,他很难跟一个醉酒之人讲道理。
一把按住那细白的皓腕,他沉声道:“不许解!”
“你走开……”曲凝兮没力气了,压根无法挣脱,嘴里喃喃道:“我不要去东宫,也不要成为后妃……”
她从两年前,就对自己往后的人生有了大致观瞻。
一朝颠覆,布满荆棘,且是无法回头的一条路。
大桓女子即便嫁得不好,也可以和离二嫁,即便会脱一层皮,好歹能重新选择。
可是皇宫里不一样,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并非她悲观,她的身份注定如此。
家里和皇后那边,会放弃身在东宫的这个女儿么?
她可以拒绝替他们行事,乃至断绝往来,然后孤注一掷地一头扎进东宫里?
那是一条无依无靠之路。
曲凝兮知道家里偏爱三郎,在目前而言,她不是无依无靠,还不至于那般……
况且,太子纳了她之后,说不准哪天不想玩了,就把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女人处理掉。
也未可知。
她知道太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曲家女,杀了也就杀了。
这些不安,盘旋已久,曲凝兮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我不知道跟谁说呜呜……我要保守秘密,殿下……对殿下不要守口如瓶,因为你是知情人……你不要告诉殿下……”
她口中颠三倒四的,开始胡言了,裴应霄却听懂了。
她在不安,她心里还是怕他的。
“这般胆小,还敢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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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一觉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眼睛也眨着疼。
“小姐,”映楚正好打水进来,道:“正要唤小姐起来用饭呢,当心些……”
“映楚……我……”她一张口,嗓子划拉着疼。
映楚面露无奈,道:“小姐昨晚哭太多了,奴婢给略敷了眼睛,饭后继续敷着,再喝一碗枇杷蜜吧。”
昨晚她回到帐篷可没少惊吓,还以为主子不管不顾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后来发现虚惊一场,除了双唇红肿,衣衫整齐。
曲凝兮闷声由着她帮忙收拾,一边回想昨晚。
她想不起来了,“我为何要哭?”
映楚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
她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只太子殿下坐在床沿边,一脸若有所思,沉沉望着她。
映楚无法形容那个眼神,并非含情脉脉或者什么,而是一种极为认真的审视。
日理万机的太子,一动不动,平白就这么让时刻溜走了,他好似浑然不觉。
曲凝兮回忆缺失,暂时也不想了。
梳洗过后,就在帐篷里进食,再敷一敷眼睛,整个人逐渐恢复神采。
映楚说侯爷来问过一回,得知她酒醉未醒就没进来。
而且昨晚帐篷西侧发生了惊马事件,有七八匹马儿不知怎么失控了,它们状若癫狂四下乱闯,冲入帐篷区,把陆焰花的帐篷给踩塌了。
“帐篷塌了?”曲凝兮面露惊讶,连忙问道:“陆姑娘没事吧?”
“没事,她恰好不在里头,”映楚都觉得惊险:“大晚上的,不在帐篷的概率太低了,真是万幸!”
曲凝兮皱眉一点头,“在帐篷里居然不安全,简直防不胜防。”
入夜后肯定都在室内休息,总不能提心吊胆的防备着。
她站起身,决定去探望一番陆焰花。
心里还记挂着前日在林中,她将自己的披风递过来,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两人没有熟到那般地步,陆姑娘却如此慷慨。
曲凝兮一直对陆焰花抱有好感,想与她成为朋友,这会儿过去也没空着手。
陛下带着一群人体验露宿帐篷,自然有许多不便之处,她弄不到别的东西,让映楚拿着碎银去找来一小篮子的新鲜青枣。
秋天的枣又脆又甜,想必陆焰花会喜欢。
因为夜间的惊马意外,陆焰花的帐篷换了个位置。
曲凝兮过去时人群刚散去,她是听闻消息后来探视之人当中到的最晚那一个。
她扑了个空,小太监笑着告诉她,陆姑娘出去玩了。
“她骑马了么?”曲凝兮问道。
小太监一摇头:“这奴婢没瞧见。”
曲凝兮闻言作罢,放下她的青枣,与映楚离开。
“陆姑娘既有兴致去玩,想来没有受到惊吓。”映楚觉得不必担心。
“许是太多人过来,惹烦了。”惊马这事儿,一上午都传遍了吧。
以陆焰花的性子,多半感到不耐。
今日没有狩猎比赛,不过帐篷不会那么快拆卸,大家各自三五成群进了林子。
曲凝兮睡了很长时间,躺得浑身不舒适,而且帐篷里不太宽敞,属实是待不住。
她也不急着回去,索性去马厩里,挑选一匹外出溜达。
映楚跟随身侧,两人并肩而行。
曲凝兮道:“你一直顶着银瓶的身份,得到什么时候?”
她可以借故让银瓶这个人离府,彻底不回来,就不需要假扮了。
先前没提,因为映楚是太子的人。
她无法决定她的去留,是否更换身份,也不该由她来说。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看映楚每日顶着旁人的面孔,即便不累,估计脸上也闷得慌。
曲凝兮问她:“你可以直接用真面目跟随我么?”
“小姐不妨问问主子,”映楚不能做主,她道:“殿下既然把我给了小姐,应该没有妨碍。”
曲凝兮想了想,“或者换个人来看着我也行,叫你做丫鬟实在是屈才了。”
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常人难以得见。
映楚连忙摇头:“小姐折煞奴婢,奴婢幼时野狗都不如,有什么屈才的。”
这是曲凝兮第一次听到她提及过去。
她也曾想过,东宫拥有这么一群忠心耿耿的奇人异士,非短时间能够搜罗到的。
多半是自幼培养,捡来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赋予他们新生。
那么是谁在做这件事呢,裴应霄年纪太轻了,他来不及,必定有其他人在暗中帮衬。
可是陆家没有长辈了,听说他外祖母还在,但因为丈夫儿女接连出事,老人受不住打击已经是疯癫状态。
多年不见外客,若不是陆家不曾发丧,几乎要以为陆老夫人亡故了。
曲凝兮稍一思索,没有继续往下深想,道:“改日见着殿下,我问问他。”
给映楚换一个身份,就不必成天易容了。
两人本打算在林子外围四下转转就好,不巧却遇到了蒙弈淮。
远远的,对方那黑黝黝的面庞很是显眼好认。
蒙弈淮回京数月,在曲凝兮有意的避让下,他们没有产生多少交集。
这会儿,看他似乎想过来搭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立即调转方向,朝中林子的另一头纵马而去。
映楚很少见她这样避如蛇蝎,仅次于二皇子了,估计是被抽鞭子一事给吓到了。
“蒙世子好像追上来了?”
“什么?”曲凝兮眉头一皱,“莫非他想与我们同行?”
她才不愿意。
曲凝兮一夹马腹,深入林子,借着树木枝叶遮挡视线,掩护她摆脱蒙弈淮的追寻。
骑了好一会儿,视野内转过一颗又一棵的树木,感觉已经甩掉了身后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