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功就说:“你先出去清洗一下,我帮你问。”
“啊?”徐如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程建功现在也很彪悍,就拽着程建功的手说:“你要干啥啊,你……”
程建功不等徐如月说完就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可是……”徐如月还是担心,但被程建功推出去了,“去洗个澡吧。”
徐如月愣愣地被程建功推走,丝毫不知道屋里面的程建功没有像她幻想的那样对程知仁严刑拷打,而是简单粗暴的用精神力刺激醒他,轻松地问出了金条藏匿的位置。
然后又将他弄晕过去了。
等到徐如月洗好澡进来后,见到屋里的场面和她离开的时候差别不大,自然以为程建功没问出来,立马安慰道:“没问到就算了,反正他的嘴一直就跟那河蚌一样,很难撬开。”
程建功却道:“问到了。”
“问到了?”徐如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立刻在屋里左顾右看,想要找到金条,“在哪儿呢?”
程建功指着程知仁睡的那一边靠墙角的方向道:“他说被他藏在那边床脚下面的土坯里面,他在那里挖了个洞,然后又重新封上,所以你才一直没有找到。”
徐如月听完就骂道:“怪不得我找不到呢,这个该死的狗东西还挺会藏,他肯定一早就防着我了,要不然也不能弄出这样的地方,我就说他之前为啥说床太矮睡着不舒服,非要在床腿下面垫上两块土坯,还害得我天天爬床都费老大劲儿了。”
徐如月气归气,骂也归骂,但是也没耽误她想把金条扒拉出来的心情。
她两只手交错放在小臂上搓了下,又道:“我现在就找出来藏好,看他能咋办。”
徐如月要去抬床,程建功先她一步拽着程知仁睡的那头的床靠将床转了一圈,放下,露出可以供人进出的通道。
程知仁也因为两边的高度不对等,脑袋在床靠上撞了一下,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撞死你个老不死的。”徐如月见状又气呼呼地骂了一句,然后走到墙角把那里面的土坯都搬了出来。
有被修补过的土坯很好找,徐如月一个用力将其摔碎,然后就看见里面露出来了两根金灿灿的金条。
“还真有!”徐如月盘腿坐在地上,也不嫌弃上面脏兮兮的,抓起一个金条就往嘴里一塞,然后惊喜地看着程建功说:“是真的!”
程建功不意外,顺嘴道:“那你收起来吧。”
徐如月当然要收起来,但是她还不忘记和程建功安排说:“我要好好藏着,等将来,给你留一根,给你妹妹留一根。”
说完又叹气,“当初要是程知仁这个王八蛋愿意把金条拿出来,也不至于让你妹妹那么早嫁人。”
程建功还没见过程玉蓉,不多做评价,而是道:“都留给她吧。”
“你不要!”徐如月惊诧。
程建功摇头,“不要。”
徐如月就拉着程建功说让他别犯傻,而且就算他不要,他媳妇叶美云肯定也会要,她才不干那让人觉得偏心的事呢。
程建功今天累了一天,现在见徐如月算是正常了,就不太想听她絮絮叨叨,而是道:“叶美云也不会要,你赶紧收起来,该睡了。”
徐如月被这么一提醒,瞌睡也来了。
她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带着厚着的睡意说:“是该睡了,你快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程建功没听,利落地帮忙把屋里收拾好,然后才又问:“你还和他一起睡?”
徐如月就说:“没事儿,我现在不会干傻事儿了,再说他也昏死过去了,不能对我咋样。”
徐如月在某方面的心脏其实很坚强,程建功也不再劝她,直接抬脚出去了。
徐如月又开始稀罕手里面的金条,一会儿摸一把一会儿又亲一下,然后满屋子里转圈,想要找个好地方藏起来,最后又觉屋里哪儿都不安全,干脆往胸口一塞,蜷缩抱着两根金条睡觉。
而出去的程建功则在程玉铭他们的房间门口脚步微顿,听着胡小文对程玉铭说她今天被叶美云打的事,又说她的怀疑。
“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胡小文搓着胳膊,声音里带着恐惧道:“他们一家五口明明都没气了,结果一转眼又全都醒了,而且每一个都活蹦乱跳的,而且每一个人都变样了。”
“叶美云和程建功以前那么老实听话,现在却说打人就打人,你都不知道我下午在屋里听到叶美云说要杀了我的时候有多害怕,她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会动手,还有程建功,他也动过好几次手。”
“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也都不对劲,全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怀疑……怀疑他们是被鬼上身了。”胡小文说着又想到叶美云之前拆她骨头的模样,一把拽住的程玉铭道:“下午叶美云打我的时候就露出鬼脸了,我说真的,他们肯定被鬼上身了。”
胡小文越是压低声音就越能听到她的恐惧与害怕。
程玉铭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抖,鸡皮疙瘩爬满身。
他又气又怕道:“你干什么,吓我一跳你知不知道?”
胡小文更往程玉铭的身边挤了挤,“可是我真的怕,叶美云他们一家五口都是鬼啊,我之前还和他们吵架,万一……万一她要吃了我咋办?”
程玉铭也被胡小文说的心里发毛,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不都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让你不要去招惹他们吗?你为什么不听?”
胡小文也委屈啊,“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这次因为太生气了才这样,过两天就好了呢,谁知道他们都是鬼啊!”
“当家的,你说我到底该咋办啊?”
程玉铭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甚至恨不能离胡小文这个蠢货远远的,但是他也清楚不可能。
程玉铭压抑着火气以及和胡小文同款的害怕道:“要不然,你明天和他们道个歉。”
“我现在哪还敢往他们身边凑。”胡小文拒绝。
程玉铭又开始骂她做事情不过脑子,总是给他惹事儿。
程建功听得直发笑,踢起地上的泥巴块对着程玉铭他们的房子的门倏然弹过去。
深寂的夜里,这种动静格外的响亮,加上屋里的两人还在发抖,更是被吓得如同两只小鸡一样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程玉铭没再听到动静,才试探小声开口道:“谁啊?”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黑夜。
胡小文惊慌道:“会不会是耗子?还是……还是……”
程玉铭连忙训斥胡小文不要胡说,然后又继续和胡小文说刚才的话题。
另一边,忽然坏心眼的程建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三个孩子睡的香,但是叶美云却警觉地睁开眼。
见到是他,又重新闭上。
程建功就对着她说刚才发生的事,只得到叶美云一个“无所谓”的背影。
“闭嘴!”叶美云嫌弃道。
程建功笑笑,无声地在程定坤的身边躺下。
接下来的时间就过得特别的快。
或者说,直到今晚这一刻,他们才算是掰扯清楚了之前的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当程知仁几个不再敢招惹他们,程玉铭和胡小文他们也躲着程静淞一家都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松快了起来,心情也自然跟着变好,便觉得时间过得快。
分家后的第一天,叶美云继续上山,刚刚引气入体的程定坤也想进去看看,便提出跟着叶美云一起。
正好叶美云和程建功之前也担心过程定坤会莽,就答应这几天会一直带着他。
程静淞继续和程建功一起烧砖,程斯年就在一边干点边边角角的活。
没办法,谁让程斯年真的什么也不会干,总是容易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上午,他们成功搭好了一个小窑,做了点砖坯。
程静淞兴致上来还捏了几个碗勺,想要试试烧出来是什么样。
考虑到时间的关系,不论是窑还是砖坯都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下午的时候,村里面通知说要上工。
程建功和叶美云没有去,倒是徐如月舍不得那点工分,按照以往的惯例出门了,碰见有人问她为什么程建功他们不出来上工,她就说他们的病还没好。
程建功这两天光着脑袋在外面跑了几趟,很多人都看见了她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就信了,还纷纷冲着徐如月说让她一定要给程建功好好养一养。
徐如月一一应了。
还有一些好信的人打听她家里分家一事的,徐如月就说:“过不下去了呗,反正我们家的事你们也不是不清楚,都这样了,谁还愿意和他们一起过,没得继续被他们祸害,这次是运气好,但是万一那天真的有事,那就是五条人命,我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这辈子也就没指望了。”
徐如月只有程建功这么一个亲儿子,这话说到很多人的心坎里面去了。
徐如月是本地人,本来这里的人心多少也偏向她,加上在外面为人处事都挺好的,而程知仁他们这次的事情办得确实不地道,这些人就都围着说她早就该分家之类的话,然后帮着骂程知仁他们几句。
徐如月就听的十分开心。
接着又有人好奇程玉铭也闹着分家的事,徐如月依旧说:“这话咋好说,毕竟人家才是亲父子,不过老二家的觉得他爹太偏心,就闹着非要分,就分了。”
“程知仁能同意?”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不信。
徐如月就说:“那自然不同意啊,可老二硬要分,反正最后闹得挺难看的。”
她们又问怎么个难看法,徐如月就说:“还能咋闹,撕破脸了啊,老二说老东西不答应分家就是让他们养着老大一家,你们也知道我们家以前的情况,以前是我和建功他们一家养着他们,现在我们分了家,那可不就剩下老二一家上工干活的,老二哪能让老大一家占便宜,那程玉衡这些年赚的工资可是一分都不交公中的。”
其他人咋舌。
她们之前也听徐如月这样骂过,但那会儿就当热闹看,并不太信,这时候又听见她这么说,实在没忍住问道:“真一分都不交啊。”
“我还能骗你们咋地,要不然老二一家为啥非闹着要分家。”
家长里短本来就是每个人都津津乐道的事,加上今天的活也只是简单的除草以及疏通各个田地,免得里面留下水,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徐如月又十分卖力地帮程玉衡他们宣传,没多会儿,她身边围着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同时,有关于程玉衡他们的一些风言风语越演越烈。
只可惜他们这些天一直都没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
而乐得在外面宣传的徐如月自然也不知道程建功和程静淞外带一个打酱油的程斯年一起忙活了好几天,烧出了几块红中带蓝,蓝里有红的砖头,并且硬度等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程建功得意地往程静淞的脑门上敲了敲,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果然三丫头是爸爸的小棉袄,这下可以去找徐建军说这件事了。
程静淞发现程建功好像特别喜欢敲她的脑袋,就瞪他说:“你干嘛老是敲我,万一我将来不长个子了怎么办?”
程静淞上辈子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不算矮,但也不算高。
但她真的羡慕那些身高腿长的漂亮小姐姐,做梦都想自己能长到哪怕一米六六呢。
程静淞又说:“你下次不许再敲我的头了。”
程建功回答的非常不走心,“不行。”
说着,又往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下。
程静淞:“……”
有点想咬人。
程建功却拿着砖头站起来说:“走吧,和爸爸一起去找徐建军说说话。”
烧砖要一直看着火,程静淞这两天可没少跟着发愁,两条小短腿都颠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