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寻着树荫下慢悠悠走着。
面对菌子的话,她都不想回答。
“他们以为藏得很好,但是根本藏不住的。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那些一开始爱慕你的人,后面都想把你关起来?”
菌子百思不得其解。
“把你一个狐狸关起来有能做什么?”
桑诺想了想,说道。
“希望这位七殿下……不会吧。”
起码目前的冉酌怀眼神炙热,她不太想用之前那些前人最后的结论来猜测他。
虽然……
结果没什么不同。
桑诺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又打坐了一天运转灵气。
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尤其是有了冉酌怀的魂骨相帮,身体的情况几乎能恢复到一个看起来没有大碍的情况。
只是冉酌怀的魂骨能让她撑多久,谁也说不好。
桑诺在等待来自胥离山给她的奖励。
有了鹤辛酒,身体恢复了,她就该离开胥离山了。
只她等了两天,期间甚至去宗门大会其他的擂台场逛哒了两圈,看见不少胜者修士都领了奖励,唯独她这个寒酸的胜者第五名至今都没有将领。
有些奇怪。
桑诺的小院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人来找她。谢长翎阁也他们似乎都有了自己的事在忙碌,她一个人无聊枯等两天后,终于有人敲门来了。
“可是如意坊桑果?”
桑诺坐在内室,斜躺在榻上摇着手中扇子,闻言也懒得动,只抬手幻化了属于如意坊桑果的模样。
毕竟她已经听出来是个熟悉的声音了。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高个圆脸的少年,那自然是东门迟。
只是比起对桑诺的东门迟,这会儿面对桑果的东门迟,少了那份嬉笑,瞧着要严肃了些。
“桑果?”
桑诺微微颔首。
“可有事?”
东门迟是刑堂的人,怎么是他来找自己?
桑诺坐起身来。
她这幅样子瞧着若是桑诺,则是七分慵懒,若是桑果,却像是还没睡醒。
“如意坊桑果,请前往刑堂过话。”
东门迟抱拳行了个礼,而后顿了顿,悄然秘密传音给她。
“桑果姑娘,你的事最好寻你阿姐来帮忙。”
她的事?
桑诺眼皮一跳。
她又摊上什么事儿了?
虽然不知,但是东门迟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是束灵绳。
桑诺一看束灵绳,再一想东门迟的话,猜测此次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也干脆,直接伸出双手。
“这位师兄,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还请指点一二。”
东门迟给她捆上束灵绳,桑诺的脸色顿时煞白。
他犹豫了下,还是传音与她。
“你向胥离山要的奖励。”
桑诺微微一愣。
她向胥离山要的奖励……
鹤辛酒?
鹤辛酒出问题了?
她不知。
被东门迟带入刑堂,审室早早就有人在等候了。
同样的四面八方镜和戴着面具的刑堂弟子们,熟悉地桑诺想到她刚来胥离山第一天的时候。
故地重游,还真是有趣。
她也淡定,因为长得小,刑堂弟子没有将她挂在吊木上,而是寻了一把小椅让她坐着。
这大概就是之前刚来没有背景,现在是和韫泽仙君牵扯上关系,身份上带来变化的优待吧?
“如意坊桑果,卷宗显示你是独身前来。在剑修比斗中获得第五名,你想要的胜者奖励是鹤辛酒,我说的没错吧?”
戴着面具的修士低声问她。
黑暗的审室里,四面八方的镜子会显得此处很宽阔,但事实上这里狭小逼仄,人一多,显得说话都是拥挤的。
桑诺不太喜欢这种狭小的空间。
她想早点离开,还是得尽量配合些。
“是。”
鹤辛酒,问题出在鹤辛酒上面了。
什么样的东西会让她被抓到刑堂来问话呢?
和什么有所牵连,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鹤辛酒是毒?不,不会的,她喝了那么多年,唯一的作用就是能给她的记忆起一层雾,对她的身体却没有什么损伤。
那只能是鹤辛酒的存在,应该是不被人接受的?
是不被胥离山接受,还是不被所有的宗门接受?
桑诺等待着下一个问题。
“你从何处知晓鹤辛酒的?”
戴着面具的人继续提问,阴暗的角落里,东门迟像上一次一样,坐在角落里嗑着瓜子,只是打量她的眼神不像是第一次时带着两份好奇的探索,而是多了几分难以咂摸的微妙。
看来果然是鹤辛酒的出处出问题了。
那这种时候,要说些什么才能糊弄过去呢?
她的那位好友神出鬼没,别说不告诉他们,就算告诉他们全部,他们翻遍地皮子都很难找到的。
反而耽误她。
“韫泽仙君。”
桑诺选择了一个最能让他们闭嘴的方式。
果不其然,这四个字一出,审室里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坐在角落的东门迟都被瓜子呛住,掐着嗓子干咳了好久。
“……你,你胡说!”
戴着面具的刑堂弟子急得都要跳脚了:“魔族之物,我们仙君怎么可能会有!”
桑诺一愣。
她抬眸看向角落的东门迟。
什么?鹤辛酒是……魔族之物?
那还真是……令人不太高兴的结论。
友人知道她对魔族的厌恶,若是因为这样,怕她不肯用,所以瞒去了鹤辛酒的来历,似乎也说得通了。
那糟糕了,她说是韫泽仙君给的,岂不是说,威震八方的仙君和魔族有牵连?
桑诺嘶了一声。
不太妙。这个鬼话扯得有点太尴尬了。
“咳……”她打算换一个说辞。
“是这样的,你们也该知道,我大姐和韫泽仙君之前有过夫妻之缘,后来因为一些事,我大姐……没了。”桑诺淡定地书接上回开始她的现编之路。
审室里的修士们安静了,齐刷刷扭着脑袋看她。
这可是当事人的亲自传谣现场,他们谁之前没听过韫泽仙君和桑家三姐妹的故事,现在来了现场版,自然是要认真用心听了。
“我与二姐伤心欲绝。”桑诺垂下眸,绞着手指。
“那时候韫泽仙君曾无意说过,世上有一个叫做鹤辛酒的东西,若是想要忘记痛苦,可以一试。”
桑诺说到这里,紧张地抬起头来:“我也只是……也只是和二姐来到胥离山后太过痛苦,想要忘掉韫泽仙君的所作所为,才想要得到鹤辛酒。并不知道鹤辛酒是魔族之物。”
“如此,也不行吗?”
在场的刑堂弟子们隔着面具面面相觑。
“行行行,没问题,如此说来的确没有问题。”刑堂弟子们自行完善内容,“仙君见多识广知晓魔族的鹤辛酒很正常,你们姐妹因为……咳,也能理解,哈哈,能理解。”
在场的人到底没敢把桑诺的话重复一遍。
因为韫泽仙君强迫两姊妹,导致她们痛苦到需要寻求魔族之物鹤辛酒的帮助,这种事……
“我能走了吗?”
桑诺问道。
几个人回头看东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