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另一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老旧的木门开关时都有这种独特的声响，在夜里乍然响起，深远悠长。
段桐星和徐妃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
抬眼看去。
司笙提着一盏煤油灯，跟丁镜一前一后走出来。天冷，司笙披着一件厚外套，风拂过，荡起她垂落的发丝，一瞬间凌厉和傲然少了几分，倒是显得有些许柔和。
“一起吧。”司笙说。
手心还在刺痛，段桐星紧拧着眉，冷声冷气地问：“凭什么？”
勾唇轻笑，司笙气定神闲，“凭我是银大师。”
“……”
“……”
杀千刀的。
银大师是谁不好，偏偏是这女人。
命运可真踏马弄人。
“哼。”
徐妃气不过，先冷哼一声，咬咬牙，然后先一步朝闻朗的卧室里走。
又是“吱呀”一声，闻朗将门拉开。
见到院子里四个女人，愣了一下，尔后笑了：“来串门啊？”
都到这地步了，徐妃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诚布公：“想跟您谈一下机关城的事。”
“……”
闻朗又看了眼四人。
这是打算一起搞事情？
“你们都是一起的？”闻朗问。
“应该是。”丁镜走过来，不疾不徐道，“你们一起进来吧。”
那架势，倒像是她能做主似的。
不过，让徐妃和段桐星诧异的事，闻朗竟然没说什么，将门推开，理所当然地默认了丁镜的说法。
徐妃和段桐星对视一眼。
难不成……闻朗好丁镜这一口的？
这种没有一点女人味的……
大佬的喜好真难猜。
*
不多时，五个人挤在狭窄的卧室里。
丁镜和司笙坐在床上，段桐星和徐妃坐一条长凳，闻朗独自坐一条长凳。
卧室显然平时没人住，哪怕闻朗待了一天，空气里也弥漫着腐朽陈旧的气味，淡淡的，似有若无，却挥之不去。
“既然目的一致，都一起摊牌吧。”丁镜拨弄了一下竹笛，打破沉寂开口，“大家手上都握着什么底牌。”
“……”
“……”
“……”
没人吭声。
丁镜等了片刻，不耐烦了，“这就没意思了啊。”
段桐星和徐妃交换一下眼神，然后笔直地扫向司笙。
“她先说。”段桐星板着脸道。
“我的底牌……”司笙思考了一下，然后极其随意地道出三个字，“百晓堂。”
“……”
“……”
段桐星和徐妃登时就哑巴了。
玛德。
这还真是一张大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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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楼兰城【12】摊牌【二更】
然而，在静默中，司笙还在继续。
“机关术。”
“……”
“机关城图纸。”
“……”
“领先的技术人才。”
“……”
“够了！”
段桐星看不惯司笙这嘚瑟样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
徐妃也被气得不行。
操。
所有的大牌全给捏司笙手上了。
要命的是，据她们所知，司笙是半路出家的，一开始压根不知道机关城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们辛辛苦苦好些年，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结果便宜全被司笙捡去了。
司笙挑挑眉，神情悠闲惬意，“该你们了。”
“我有机关城的大致地图。”段桐星说，“基本没差。”
徐妃呼出口气，说：“我知道那一段历史。”
拍了拍手，司笙兴致勃勃地说：“那开始吧。”
“……”
“……”
你个捡现成的伸手党能不能去死一死？！
要不是银大师留着很有用，她们早背地里暗杀司笙n遍了，准保司笙连皮带骨的一点渣都不剩下。
——二人现在就想将她啃了。
——看到她就牙痒痒。
她们并不想说，但她们不得不说。
闻朗点了徐妃一下，“你先吧。”
地图范围什么的，哪来历史那么有趣。
徐妃沉吟了下，并没有支支吾吾的，反而落落大方地开始说那段历史。
——这事瞒不住，以司笙百晓堂的情报能力，迟早会被司笙知道。就是被段桐月捡了个便宜。
“楼兰计划你们都有所了解，四十多年前，一个国家级项目，召集了全国各地的工程师、机关术师，开展了一个近八年的工程。”
“主要目的不知，但有很多传言。这个无关紧要。”
“参与这项工程的有成千上万人，但是，大多数参与其中都不知情，唯一知情的只有几个核心工程师。”
“他们是以‘建立迷宫村’为噱头来的，选这个村庄为落脚点。他们确实将迷宫村改造好了，但这是给别人看的……也有猜测说机关城就在迷宫村下面，不过这个显然站不住脚……难度太大了。”
说到这里，徐妃抿了下唇，扫视一圈，“迷宫村会动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她说话时，特地观察了下在场几人的表情，不出意料的，每个人都极其淡定，没一点意外。
看来都不是傻子。
“知道。”
段桐星回应了一句。
——她本来只是猜测，并不知道，但是徐妃的话，无疑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假设迷宫村和机关城是连为一体的，那么……如果迷宫村会动，机关城就会动。”顿了顿，徐妃继续道，“但据我所知，机关城并没有完工。”
司笙抬了抬眼睑：“继续。”
徐妃实在看不惯她这捡漏还得找存在感的作风，心里烦极了，可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了。
“项目是被中止的，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不过……涉及的人数有点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妃又说，“但那个时候，迷宫村已经建成了。嗯，从这里也侧面证明，迷宫村跟机关城很难连为一体。”
“是不是很难，需要排查。”司笙又说话了，依旧是挺惹人冒火的语气，“不用你帮忙。”
“……”
徐妃磨牙。
至于段桐星，哪怕跟徐妃不是一伙的，看着司笙这么说风凉话，都有点想站徐妃。
——司笙是真的遭人恨。
“哼，你要查自己去查。”徐妃表情冷了几分，“项目中止后，当地政府就采取各种政策封锁消息。比如扶持迷宫村，支持居民搬迁，给予适当福利，都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
“类似的还有很多。像迷宫村的资料，你们是很难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