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内心的暴躁犹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他几乎控制不住想将琛柏书按倒揍一顿,不是说好了这次他来的吗!怎么又他妈的搞这破事情。
只是在下一瞬间,沸腾的血液陡然坠入冰窟,被冻的僵硬。
他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瞳孔骤缩,哆嗦的说不出话。
琛柏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气的骂他:“你干什么玩意?差点给我手机砸地上。”
封然压根就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话,此刻耳边嗡鸣,心跳加速,全身都冒冷汗,毛骨悚然的心惊胆战。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漆黑明亮的眼眸逐渐变的暗沉,惶恐,俊朗的五官变的错愕狰狞。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琛柏书,忍不住又低下头,看着手机。
似乎在确认什么。
但等导购将手机和电脑包装好递给他们,他也没有从这种惊愕中走出来。
他张张嘴,又闭上,纤薄的嘴唇在经过不断的循环,到头来只张开一条缝,发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怔愣痴傻的声音。
“啊?”
琛柏书一头雾水,挣开他的手,将小哥包装好的盒子拎过来,莫名其妙的推开他,“啊什么啊?傻了?”
封然攥着他的手腕不松,唇齿止不住的打颤,像极了身在寒冬腊月,刺骨冰雪中。
琛柏书走了两步没走动,三个人就这么站在收银台跟前。
封然哆嗦着,眼神颤抖地看着琛柏书,语无伦次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声音颤抖的没有一点平时运筹帷幄的气势,“你你你告诉我,你这是批图……是吗?”
这借口太过牵强,很明显连他自己都不信,声音渐弱,说到最后直接就没有了声。
琛柏书这才明白过来封然到底是因为什么,顿时就乐出了声,笑的不行。
他将字体调大,递到封然面前,笑着说:“对,就是批图。”
但是这话,显然没有说服力。
“你他妈抢银行了啊?!”封然瞳孔蓦地瞪大,暗沉的眼眸通红一片,仿佛要哭出来,低哑的嗓音低吼迸发。
琛柏书笑的没心没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失态。
“你和我说,不算后面的小数点,这是几位!”封然呼吸一滞,几乎快疯了,他一个数一个数地数着余额数字,都快崩溃了。
明明是最常见的数字,可他数了几遍都数不明白,眼花缭乱的数字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骇人恐怖的东西。
“那我来带你数一下?”琛柏书摸摸他的狗头,纤细的手指从小数点前面开始数。
“1、2、……7、8、”他顿了一下,随后将声音拉的无限长,在封然抖的和地震的视线下说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9——”
封然彻底崩溃了,面色扭曲,嘶哑低吼:“你他妈抢银行竟然不带我!”
他的声音不算小,店里很多人都抬眼看了过来,一直看热闹的小哥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
但此刻,封然全然没有在意,因为这滔天的惊骇,将他彻底淹没。
他咬着后槽牙,怒气冲冲地瞪着看他笑话的琛柏书,“你他妈哪来的那么多钱?!”
琛柏书随口道:“抢银行——”
封然攥紧拳头,连贯着坚硬如石头肌肉上的青筋暴起,“你他妈要是敢说抢银行抢来的,我现在就打死你!”
琛柏书收回了吐出的字眼,唇角带笑,浅浅弯出一抹弧度。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
“我是流落在外的豪门小少爷啊。”
人呢,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不怕兄弟过的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古往今来,不甚在意。
可现如今,兄弟经年同甘共苦,本以为志同道合,心心相印,却岂料对方他妈的竟然存了几个亿的存款!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
晚上的欢送会的确热闹,火锅和烤肉一连体的,单看火热的气氛,真不像是欢送那么伤感的事儿。
一群人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就喝饮料,封然明天又不用上班,打着这个借口被灌的和狗一样。
饭还没吃一半,就跑包厢厕所来回吐了两次,吐到最后都是酸水,连胃里好不容易吃点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一晚上封然很明显的不在状态,神情恍惚,不然按照平常的酒量,就是喝到结束也不会吐的那么丢人。
不了解其中缘由的同事只当是离开前的不舍与悲痛,也不管他难不难受,一想着这狗玩意提前跑路,就气的灌的就更卖劲了。
琛柏书自然清楚封然为何会出神不在状态,打着晚上送封然回去的幌子是滴酒未沾,老实本分地连话都很少说。
只不过他每端起一杯饮料,就会引起封然仇视灼热的目光,攥着酒杯的手指骨节也在不断收紧,真有种要端起酒杯直接泼他脸上的气势。
琛柏书敛了笑,又撇撇嘴,顿感疑惑。
这人怎么还仇富呢!
只是没等封然秋后算账,就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勾肩搭背什么都有,喝了酒的男人们嗓门都格外的大,和吼出来的一样。
“封然,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那么喜欢你,你说走就走,真不要脸!”
“说好了一起比翼双飞,你竟然跟着野鸟跑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