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钦并没有辜负陆惜月的信任,很快将几块肥皂样品送了出去。
虽说不似以往那般好说话,但他母家外雁南也算是颇有名望,族中的姐妹在这圈子里也能说上话。
很快,第一批肥皂经盛钦之手做出了第一批次。
花露铺专门空出了一个货柜,将肥皂摆了上去。
一共四种香味的肥皂,海棠花,茶花,橙子还有桃子味儿的,每种不同香味的肥皂,形状也不一样。
先前有几位姑娘家帮着宣传,倒是有不少妇人专程到花露铺子来买肥皂。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肥皂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盛家名下的杂货铺,这两日的皂角团和澡豆竟比往日少卖出一大半。
这些东西不算贵,就算是寻常家庭偶尔也能来买上一些,许多大户人家还专程从他们家订货。
这两日,竟一个也没来。
真是奇了怪了。
知晓掌柜的疑惑,铺子里的伙计凑上来:“掌柜的只怕还不知道,这两日四季春新出了一个叫肥皂的东西,不仅清洁衣服十分干净,还有香味嘞。”
“还有这样的东西?”掌柜的不信:“那四季春不是卖花露的,还卖这玩意儿?”
伙计连连点头:“怎么不卖,一两银子一块呢,有好几种香味,我昨儿个还瞧见陈老板家的夫人去买了好几块回去。”
陈老板以前可是他们们家的大主顾。
听到这里,掌柜的不淡定了。
“不成,我得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多时,掌柜的带着一块肥皂来到了盛宅。
“这就是肥皂。”
盛老爷子上下打量着方块形状的砖头,随即问掌柜:“什么价钱?”
“一两银子一块。”
盛老爷子眉梢动了动,“就这么一小块,要一两银子。”
“可不是,要不然怎么说四季春的老板真是黑心呢。”掌柜的趁机说坏话。
“是四季春的老板做的?”
赵天斳说的果然不错,这个陆惜月真是难对付的主儿。
不仅会制花露,还会做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朝一日待她的生意发展起来。
盛老爷子眯了眯眼眸,盛家在雁南屹立多年,一直掌控者所有的生意,偏出了陆惜月这么个意外。
盛老爷子思索着该如何除掉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家生意的对手,就听掌柜的道:“好像不是陆惜月。”
四季春老板的名头他也是知道的。
盛老爷子诧异:“不是陆惜月是谁?”
她手下还有什么奇人异士不成。
掌柜的瞥了老爷子一眼,犹犹豫豫道:“听说,听说是盛钦。”
“什么!”
老爷子脸色骤变,黑洞洞的眸子盯着掌柜的,又惊又疑:“你是说盛钦!”
掌柜的抬手摸了一手汗,颤颤巍巍点头。
“确定?”
盛钦能有这个本事?
虽说那小子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纵然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老爷子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的确有两分本事,但肥皂这种东西,能是他做出来的?
他陡然想到除夕夜当天,盛钦与他书房夜谈,拿血缘之事威胁他与夫人和离。
他眼神冷了几分,落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心不自觉拢紧了。
或许,是他一直都小瞧了盛钦。
第200章 何等的绝望
盛老爷子在做生意这方面破爬滚打几十年,各种门道自然清清楚楚。
于他而言,除却自己之外,哪怕是枕边人都难以相信。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家业没有交到盛钦手中查清楚他并非是自己的血脉。
他忍不住往最恶心的那一面去想。
若是盛钦早就知道他并非是盛家子,他与夫人纵横多年,为的就是谋夺盛家的家产。
后来事情败露,才不得已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脱离盛家,全身而退。
制造肥皂的法子也是他早就琢磨出来的,脱离盛家令他心头难平,是以投靠陆惜月与赵品谦。
这般想着,盛老爷子手心不仅沁出一层冷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在等下去了。
盛钦与陆惜月,绝不能再留。
与此同时,陆惜月正在府上应付泪眼婆娑的陆母。
赵天斳离开之后,萧云珩就没有再往家里请大夫,不过陆惜月每天的“情况都在好转。”
赵天斳离开有三两日,他的那些眼线就算知道了陆惜月没事也无用。
待他到京城,等待他的只有天下商行十多位族老的审判。
哪怕他的手下将消息传过去,也是无用。
看着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的陆惜月,陆母高兴的落泪,左右拦着不让她再去忙铺子的事。
生怕再有劳累过度伤了身子这么一说。
“娘,我真的没事儿了,你看我,能跑能跳的。”
她跳下床,当着陆母的面儿一跳。
“没事儿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月儿,听娘的话,乖乖的,多休息两天。”
陆母眼眶还是红的,陆惜月到底是不忍心让她再担忧:“那我听娘的。”
她弯唇轻笑。
陆母这才满意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勒令萧云珩盯着她。
“你们夫妻两个,最近都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待着,有什么事让旁人来处理。”
铺子又不是离了这两人就开不下去了。
“是是是,娘放心,我一定听话。”她笑吟吟保证道。
“娘放心,我会看着她的。”萧云珩淡淡出声,附和一句。
眼看两人感情越发好了,陆母新下宽慰不少:“行了,你们夫妻两个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出门时,陆母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子,这么久了,两人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母想催一催,想到陆惜月最近的身体,到底是没开口。
她抬头望着天,眼里有了泪光。
国公爷,你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保佑女儿一生平安。
那日在盛钦住处刺杀他们的人一直没有下落,不过镜一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当年背叛王府的下人,找到了!
晚上,镜一扛着绑的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丢在了书房的地上。
男子吃痛,闷哼一声。
他口中紧紧塞着的布被镜一扯下,抬头的瞬间,书房内视线昏暗,他隐隐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世,世子!”
他面上一惊,浑身的血液在仿佛这刻凝结起来。
面容俊郎,眼中蕴着嗜血凉意的青年不含任何温度的目光看过来。
“梁管家,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他语带讥笑,冷峻眉眼透出的寒意令人胆颤。
屋子里的烛火被点起,梁管家嘴唇哆嗦着,看到了青年身侧面容精致的少女。
是国公府的那位纨绔千金,陆惜月!
“世子,世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世子,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可怜可怜我……”
他匍匐着身子将头磕在地上,企图得到一丝谅解。
萧云珩冷冷一笑。
“我王府上下几百口,你又何曾可怜过我们?”
当年王府被抄家,父王与母妃被斩首示众,其余亲属连坐。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梁管家心中“咯噔”一声,几乎不敢与青年对视。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