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盛满星光的青年迎到少女身前,克制着心中不该有的情绪,温声道:“陆姑娘,听说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们。”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临别礼物,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姑娘别嫌弃。”
陆惜月乐了,没想到他还会专门跑一趟过来送自己礼物。
“盛公子这般费心,我怎么敢嫌弃。”
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株足足有上百年的老丹参。
陆惜月眨了眨眼,忍不住惊讶:“这未免也太贵重了。”
百年的老丹参,其珍贵程度甚至超过了他她当初在赵天斳手中买下的那棵百年野参。
“相比于陆姑娘的救命之恩,这算不得什么。”
他想着,她不是个寻常的姑娘,会经商,会医术,定然会喜欢这株老丹参的。
果然,他没有料错。
陆惜月抬手,轻轻抚过丹参的根须,长睫遮掩下的瞳孔中浮出点点复杂的情绪来。
在青年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她将盒子盖上,忍痛道:“抱歉,盛公子,这个我不能收。”
青年有些错愕:“为何?”
陆惜月想了想,寻了个借口:“这东西太贵重了,我若是收了,心下不安,盛公子若真要谢我,就将我的铺子管好,我必当感激不尽。”
她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盛钦待自己的不同寻常来。
“可这东西,是我专程买来送与陆姑娘的,前日刚刚走水路运到。”
望着少女的面孔,盛钦心中苦涩。
陆惜月叹口气,还是坚定的拒绝了:“劳盛公子破费了,我真的不能收。”
“既然如此。”盛钦笑了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盒子收了回来:“我似乎也只能把这东西拿回去了。”
第219章 嫂嫂真抢手
“大哥,这人是想挖墙脚?!”
看了一会儿,谢之洲忽然明白过来,错愕不已的拿手肘抵着青年。
萧云珩冷冷瞥了他一眼,大约是想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谢之洲急了:“不是大哥,嫂嫂这般抢手,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真不争气啊。
青年唇角扯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你嫂子能瞧得上他。”
盛钦再好,她不喜欢也是无用。
这一点,倒不是萧云珩多自信,他是相信陆惜月。
谁知,听了他的话,谢之洲当真摸着下巴思索起来:“这人相貌还算不错,看形容气度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大哥。”
他伸手,拍在萧云珩肩上,语气中含着庆幸:“幸亏咱们要回京了。”
否则,有这么个劲敌在,还真不一定能把嫂嫂守住了。
萧云珩嘴角抽了抽,没眼看她。
这边陆惜月已经与盛钦说完。
青年捧着盒子站在原地,偏头看过来,宽阔的脊背在这一刻看起来隐隐有些落寞。
很快,几人坐上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踏上了回京的路。
目送着车马队伍远走,盛钦垂下眸子,看着没送出去的礼物,暗暗叹了口气。
陆姑娘是察觉到什么了吗,所以才这般坚决的拒绝了他准备的这份礼物。
思及此,青年修长手指收紧了些。
头顶的天是湛蓝的,云层一片叠着一片,像极了那天从寺庙回来时,与她初遇的日子。
少女身姿纤细轻盈,清凌凌的眼眸比这璀璨的日光还要耀眼。
不过是匆匆一眼,他便再也没法儿将她的身影从心中抹去。
捧着盒子,他抿了抿唇,走出这四方院落。
陆姑娘这般优秀,与宁王府世子相配,才是最得宜的。
而他,不过是她善心救下的病人罢了。
他劝诫着自己,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一个姑娘家怯生生从门口的柳树下探出脑袋,见他回来,犹豫许久,才迈着小碎步迎上来。
“表哥,你刚刚是不是去送陆姑娘了。”
她想清楚了,纵然表哥喜欢男子,她也一定要想法子让他走回“正道”上。
喜欢表哥这么多年,她怎么会被这点挫折打倒。
“表妹,你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表哥你,不过表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说陆姑娘什么了,从前是我不对。”
盛表妹老老实实认错。
姑母已经教训过她了,不能随便瞧见表哥与一个姑娘说话,就心生嫉妒。
盛钦捧着盒子回到屋中,无暇应对表妹,淡淡道:“表妹还是回去吧,总往我这里跑有损你的声誉。”
盛表妹咬唇,眨巴着眼睛望他:“表哥若是嫌弃我烦,我过几日再来就是了。”
她低下头,神色委屈。
“不是嫌弃你。”盛钦无奈,他现在心里并不好受,还要顾着她的情绪。
“不是嫌弃就好。”
不等盛钦后面的话说出来,盛表妹便咧嘴笑了:“表哥放心,我绝不会烦你的,我就是给你送吃的了来了。”
说罢,她招呼丫鬟将食盒送上来。
……
马车颠簸,忙了一个早上,本就起的早的陆惜月靠在萧云珩的肩上,迷迷瞪瞪,想睡却不安稳。
萧云珩眼中溢出心疼,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一挑,就将少女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陆惜月睡意朦胧之间,身体忽然腾空,下意识惊呼出声,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他腿上,肩膀靠着硬挺的胸膛。
她瞬间睡意全无。
“不是困了,靠着我睡吧,坐在上面多颠。”萧云珩抚着她耳鬓的碎发,温声道。
陆惜月睨了他一眼,想下来:“你这样搂着我,我睡不着。”
况且,这样他不是很累吗。
“怎么睡不着?”青年挑了挑眉梢,“难道坐我腿上不比坐在这上面舒服。”
马车坐垫硬邦邦的,能舒服吗。
“你先让我下来。”身下男人的腿上肌肉紧绷,胸膛隔着几层布料,亦是能感受到分布均匀的那层蓬勃的肌肉。
萧云珩却是紧紧搂着她,没给她逃离的机会。
“惜月,小心点,你若是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青年眼晦暗涌动,掀起危险的色彩,淡漠的嗓音沙哑,吐露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脖子,陆惜月无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她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变化。
瞬间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
“你……可真是会折腾。”
不只是折腾她,还有他自己。
“惜月。”
他声色暗哑然叫她的名字。
“嗯?”
“你怎么从来不害羞的。”他低头,似有些怨怼的问。
“哈?”陆惜月轻怔,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是不是在京城的时候,调戏小公子做的多了,所以练出来了。”
萧云珩到底是没忍住,既然问了,就要问个清楚。
青年眉眼耷拉着,明明上一秒还是威胁她别乱动,现在就已经换了面孔,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陆惜月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他。
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过新时代的熏陶,有些事情没做过,也不会不好意思。
想了想,她点点头:“大概是吧。”
青年眉眼垂的更深了。
她忙安抚:“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可说的,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放心放心。”
青年仍不甘心,低头在她脸上啃了一口,才解气似的:“盛钦送你什么了?”
“一株药材,太贵重了,我没收。”
都说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她总算是知道,萧云珩从前为何对盛钦有敌意了。
感情是吃醋啊。
“以后离这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远一点。”他闷闷不乐的提了一嘴。
陆惜月失笑,抬手,挠了挠他下巴,笑吟吟道:“好的,我会听夫君大人的话,夫君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