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认为这都是它的错,空先生没有见过主系统的本体,所以不知道这方面的情报,但是它见过啊,可它就是没有看出来,还误导了来剿灭主系统的执法官小队。
呜,统生耻辱!
它是一个失格的系统,失格的搭档!
如果主系统因此逃走了,那都是它的错,呜呜呜qaq
束镜眉眼带笑,伸出手指抚了抚小仓鼠的脊背:“怎么会呢?小途安,你是新系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很正常,不用过于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空潋回来之前,和主系统的战斗进入了焦灼状态,想着不如早点把同事们都送回时空平衡局接受治疗,她就顺着途安的信息地址找过来了。
束镜在时空平衡局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之一了,现在有很多年轻小辈都以她为榜样,想要像她一样积攒功德成神。见到了熟人,确认熟人是真的,途安立刻就扑了上去,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把这段时间的全部经历说给了她听。
讲真的,系统里能有途安这么大胆的统很少,这倒霉孩子居然敢去跟踪主系统,还深入没有和时空平衡局签订协议的世界里抢人,它是真胆大啊。
还有这位空潋,她光是听着都觉得这个人危险至极,现在见到了真人,果不其然,这位不是一般的危险。
——他一定杀过很多人。
束镜是花妖出身,对血腥极为敏感,虽然空潋已经很久没有大开杀戒了,那股渴望咸鱼的意志也是由衷之感,但是她还是在见到空潋的第一面僵住了两秒。
而途安,居然十分自然地跳到了对方的肩头上蹭脸撒娇。
再说一遍,途安是真的很大胆。
束镜有些庆幸,这样的人物绝对是从尸山尸海里走出来的,要是换个情况遇上,他已经上了时空平衡局的危险名单了。
现在嘛……
束镜看了看笑着轻声安慰途安的空潋,又看了看一直在人家心口处蹭来蹭去企图霸占对方全部注意力的同事,她很欣慰地想:奇幻种的美貌和性格终于派上了用场,幸好她的同事很合这位的胃口。
祝福你们天长地久,永远都不要分开,最好能积极地活跃在工作第一线,为后方可怜的同事们分担一下压力。
这一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的咸鱼战线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等途安抽抽噎噎地把还剩大半的胡萝卜当主系统那么啃了,束镜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罗盘,道:“空先生,靳寰的灵魂碎片已经够了,只需要回到他的种族地接受治愈,很快就能恢复如初。我这边走不开,就不能送你们前往时空平衡局了,还请见谅。”
空潋接过罗盘,有些惊讶地问:“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做其他的事?”
那可是时空平衡局啊,但凡他要是存了想要干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的心思,送他进去,不就成了引狼入室吗?
束镜笑了,端的是倾国倾城,大方从容:“你的确很危险,空先生,这一点不可否认,时空平衡局不会畏惧任何危险。你有原则,也有你所爱的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爱人推向痛苦的人。况且,靳寰还是很热爱自己的工作的,你会爱屋及乌,不是吗?”
推己及人,她肯定是不会让自己的爱人陷入那样为难痛苦的境界,敢回应一个奇幻种的爱,她不相信空潋会不如她。
空潋低头看了看一直蹭自己心口哼哼唧唧表示不满的灵魂球,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邀请我的意思?”
束镜点头:“有这方面的想法,决定权在你。”
这么大一个人才,时空平衡局会放过才怪,一定会像当初挽留她一样开出一大堆令人心动的福利待遇,然后……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是她进入执法官部队的第几天啊,就要重新上岗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咸鱼养老生活。
空潋一手将想要贴贴的爱人放到肩头,一手把玩着刻满符文的罗盘,问道:“有推荐吗?”
束镜表情奇怪了一瞬,道:“我推荐你去扮演部,炮灰分部,我以前就是这个分部的。只要不是特别热爱工作,或者像我一样想攒功德成神,做任务就当是度假了。顺便一提,可以让靳寰转回扮演部,我想他应该会对调查部产生阴影了,转回去会很乐意的。”
这搁谁谁没阴影啊,第一次上岗,就遇到这样的事,以后再执行任务都要有ptsd了。还是老部门好,经验充足,还有爱人陪着,时空平衡局有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双人任务,四舍五入就是公费旅游度蜜月了。
空潋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的。
接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最后一个问题——靳寰是他的全名吗?”
束镜看了一眼羞愧难当的途安,顿时明白了这个小家伙一定还没来得及看自己搭档的信息,这很正常,她以前和搭档第一次搭伙的时候也忘了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不就熟悉了?
但是他们两个倒霉啊。
束镜为自己倒霉的同事唏嘘了一秒,然后回答道:“是他的全名,奇幻种没有姓。”
终于得知了自家爱人的名字,空潋心情甚好,他将灵魂球交给途安,从灵魂空间取出一个像棺材一样的金属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推给束镜:“这是我的一份,记得帮我多揍祂几下。”
束镜眨眨眼,学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了棺材盒子上,从里面传来的信息让她猛的收回手,倒吸一口冷气,惊骇不已地看着空潋:“这个……你确定?”
空潋愉快地露出一个纯恶的笑容:“当然,这下祂死定了。”
这里面是一个绝对道具,独立于女王所创造的八个绝对道具之外,它是国王的尸体,名为“终极审判”。
这是他偷偷使用全知全视之眼时意外看到的。
女王负责创造,国王负责清理,这种究极大boss的尸体一般都是不得了的掉落道具。终极审判是同归于尽类道具里的巅峰,一旦启动,就算是女王,也会被炸得灰都不剩。
在所有人调转刀锋对准女王时,他将国王的尸体收进了这个名为“深红之棺”的顶级道具里。他原本是打算拿来对付女王的,结果没想到之前下的毒居然真的起了作用,终极审判就没有派上用场,一直被他单独放在一个角落里吃灰。
现在用得上了,拿去炸主系统,连女王都得死,实力不如女王的主系统怎么可能扛得住?
祂必死无疑。
束镜也扛不住,她现在头皮发麻,本能叫嚣着让她离这个盒子远远的。
她一边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一边更加小心地将盒子捧起来,视死如归般地对空潋说:“你放心,如果这样都让那个伪神跑了,我们就集体自杀!”
这一波稳了!
空潋失笑:“好,我等着。”
……
在到达时空平衡局之前,空潋有想象过时空平衡局是什么样子的,等到他到了,亲眼看见了,他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所有想象。
时空平衡局不应该叫时空平衡局,应该叫时空平衡界,他脚下这一整个世界都是时空平衡局的覆盖范围。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蜂巢,又像一个有规律的镜像颠倒世界,空间连着空间,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仰头,上面也是世界,低头,下面也是世界,奇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它了。
来迎接空潋的人是时空平衡局色副局长,她是一个很美艳的淑女,身上的书香气息很浓厚,整个人就是大写的靠谱和稳妥。
途安依依不舍地和空潋告别,它必须去检查,以防核心数据被主系统投了毒没有自检出来,核心数据出了问题,它有备份也没辙。
空潋捧着呼呼大睡的灵魂球,目送它离开,随后转脸看向副局长。
副局长对他笑笑,带着他前往此次的目的地——一座巍峨的淡金色大殿。
“非常抱歉。”副局长先向他致歉,“你不属于主宇宙,我们无从得知你的过去,也不会冒昧询问。你要进入奇幻种的种族地,我们也尽对所有主宇宙种族的保护责任,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还请理解。”
空潋点点头:“应该的。”
副局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的和蔼中意了。
淡金色的大殿里空无一物,除了头顶。
——那里有一只巨大的紧闭着的眼睛。
副局长向空潋介绍:“这位,就是时空平衡局的局长。”
她话音刚落,那只巨大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祂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威能,向这个大殿里唯一的陌生人注视而来。
——这是主宇宙意识的投影。
空潋站直身体,面不改色地和祂对视。
良久,一道似女非女,似男非男,仿佛由众多种族一起组成的声音在淡金色的大殿里响起:“欢迎来到时空平衡局,空潋。”
空潋向祂微微躬身:“我的荣幸。”
他得到了主宇宙意识的认可,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主宇宙了。
出了大殿,副局长顿时笑开了花:“小空啊,有没有兴趣在时空平衡局工作?福利待遇都超级好哟,工作也清闲呢。”
这话,她对每个忙得胃疼的干员都说过。
空潋不上她的当,只说自己要先看着靳寰恢复,工作不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会考虑的。
副局长没有钓到人,很是失落地叹气,时空平衡局真的很忙,一个人恨不得当成三个人用,可偏偏有实力的人总是渴望咸鱼。
唉,人才不够啊。
空潋熟练地无视了唉声叹气博同情的副局长,走进设定好地点的转移大阵里,捧着他的爱人,前往奇幻种的种族地。
……
奇幻种这一代的族长是一棵童话般的世界树,他很早就接到了时空平衡局的通知,知道族里失踪的那个孩子要回来了,便一早在转移大阵边上等着。
他将空潋带到了一个宛如星河光漩凝结而成的巨大湖泊边,他指了指悬浮在湖泊正中央上空的那颗墨蓝色六棱星:“那就是靳寰的灵魂核心,将他的灵魂碎片放进星漩湖泊里吧,这是所有奇幻种诞生的地方,她会治愈自己的孩子。”
说着,他又指了指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那是临时搭建的,你和这孩子相爱,一定不想离开这里等待,那就住在这儿吧。”
和蔼的长辈拍了拍空潋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孩子,靳寰不会忘记你的,我们奇幻种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爱人。放心吧,很快,靳寰就能完整地来见你了。”
空潋在星旋湖泊边住下了,他望着像宇宙星辰一样旋转的湖泊,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期间,检查治疗完毕的途安也来了,它带来了执法官小队探知了好几遍,最终确认的主系统的死讯。
然后,它陪着空潋一起等待。
一人一仓鼠就这样在星漩湖泊边等了半年。
奇幻种是长生种,半年的时间不算什么,他们睡一觉都不止半年的时间。
曾经,空潋也是这么觉得的,时间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分钟都煎熬得很。
就在他耐心耗尽,准备去问问奇幻种族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治疗充能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高大男人从湖泊中心出现。
他身后拖着一对轻薄细长的膜翼,锁骨以下覆盖着墨蓝色的坚硬鳞片,耳朵略微有些尖,五官精致,组合在一起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霸气。
空潋捧着不断欢呼的小仓鼠,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男人走到他面前,垂眸看了看在空潋手心里蹦蹦跳跳的途安,微微一挑眉,伸手给小仓鼠挪了地方,让它在旁边那朵花的花蕊里继续蹦跶。
他注视着空潋,眼神犹如实质,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着他全身。
半晌,男人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双臂,在空潋默许的态度中将人紧紧抱进了怀里,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近乎叹慰地说道:“我回来了,阿潋……我的,阿潋。”
空潋终于笑了,眼眶微微湿润,他回抱着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的爱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被抑制了半年的睡意汹涌地淹没了他,他安心在爱人怀中入睡。
沉入黑甜的梦乡时,他回忆起一双眼睛,靳寰的眼睛。
那双深情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如往昔,爱意如洪,汹涌难挡。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