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高远习惯温遂泡练习室了,“那你练完给我打电话,注意身体啊,别太久。”
“嗯。”
温遂独自上楼,径直往他们练习室的方向走,门关着,似乎也没开灯,温遂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输了密码推门。
可是今天的门重量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就好像有什么重物堆在了门后,温遂只推开一个缝,里面一片漆黑。
视觉被剥夺的同时,其他感官更为敏锐,他几乎瞬间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时舟南身上洗衣液的味道,一股独特的、淡淡的檀香。
走廊的一束光照进漆黑一片的房间,一直照到镜子上,镜子反射的光让温遂勉强看到门后的影子。
温遂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难得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但依旧很冰冷的眼睛。
他微微仰着头,帽檐遮住了光影,那双眼睛黑不见底,让温遂想起了夜晚平静的大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时舟南的眼神中看出了些异常的情绪,不明显,难以分辨,只让温遂觉得陌生。
他所认识到的时舟南,仿佛一直以同样的态度面对大多数的情况,就好像不管他遇到什么荒唐无语的人或者事情,他都能冷静且疏离地处理。
可是眼前,距离温遂很近的这个时舟南,眼中的情绪却实实在在、完完整整地展露在温遂面前,似乎是不安,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却仿佛让温遂窥探到他真实的一个角落。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对视了许久,温遂才恍然回过神来,匆匆移开视线。
正准备退出去,手腕就被时舟南一把抓住。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腰力直接从地上腾起,把温遂拉进练习室后又关上了门。
那一束光瞬间消失,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温遂的后背撞上门,一抬起头鼻尖就擦过时舟南的下巴。熟悉的气息和淡淡的烟味又把温遂拉回那个“梦境”,温遂下意识攥住衣角。
“时舟南,”温遂终于开口,“不是梦对吧?”
时舟南没说话,只是突然俯下.身,像是卸了力气一样慢慢圈住温遂,有些沉重。
温遂脊背一僵,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没吭声,缓缓神才抬起手,试探着拍了拍时舟南宽阔的后背。
这个拥抱其实不像拥抱,时舟南一只手垫在温遂身后的门上,另一只手还抓着温遂的手腕。他们两个的上半身若即若离,温遂却能感受到时舟南灼热的呼吸。
许久,温遂才问:“你怎么了?”
温遂的语气让时舟南想起昨晚,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向鹏飞的计谋和林澍所说的话让他思维混乱喘不过气,抱住温遂的时候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这才稍微缓过来些。
“见到了林澍。”时舟南说道,声音又低又哑。
温遂身子一僵,没想到时舟南会直接和他说这些。他没问,但清楚时舟南和林澍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时舟南这样反常。
时舟南放开手,又背靠着门坐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没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摆弄摆弄,又对温遂说:“坐。”
温遂在他旁边坐下,中间隔着一拳距离。温遂什么也没问,如果时舟南愿意说,他就听着。
“林澍退团是为了单飞,这两天就会有消息。如果以后还有人因为他退团挤兑你,直接骂回去。”时舟南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
温遂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听出不屑中混杂着的一点别的情感,不止是生气。
“知道了,”温遂说道,“你还好吗?”
时舟南没吭声。
温遂眼神闪烁,直接问:“时舟南,你很在意他退团吗?”
时舟南没吭声,而是突然抬起胳膊往墙上一拍,练习室瞬间一片明亮,温遂那双有些慌乱、但很澄澈的眼睛瞬间被时舟南捕捉到。
明亮的白炽灯亮起,温遂似乎觉得照出了自己的心事,他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些过界,连忙错开视线,“抱歉。”
“为什么道歉?”时舟南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在意,“从他决定退团开始,就和我没半毛钱关系了。”
温遂勾勾唇角。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这样,时舟南就不会大半夜不回宿舍,一个人在不开灯的练习室里坐着抽烟。
“你退烧了?”时舟南突然问。
“好多了,回宿舍也没什么事情,来练习室待一会儿。”
“你今天……”时舟南捏了捏鼻梁,“下午的时候,没有去星悦吧?”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
时舟南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把安毅的话放在心上。
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情,就好像直接翻篇过去。
…
转天的广告拍摄,保姆车一早就把他们接去做造型。以前aerx接的团体广告杂七杂八的,数量少质量还不高,大部分都是时舟南硬给团队带来的资源。
可今天的广告很不一样,是一个国际顶尖运动品牌,虽然只是国内宣传广告,但钱亮非常重视,像打了鸡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