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时舟南居然在犹豫是回抱还是推开。
时舟南并没有纠结太长时间, 因为温遂抱得实在是太紧,除了酒味之外,他身上还有淡淡的衣物柔顺剂香气,让时舟南想起那个夜晚天台上的拥抱, 就像是卸下心防袒露肚皮的小猫。
明明平时也是距离感和分寸感十足的人,这次是因为酒精, 那么上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时舟南。”温遂闷闷地开口,带着几分鼻音。
酒不会这么快醒,时舟南一偏头就差点亲上去,那只手总算落下去按住了温遂的后颈,让他的上半身几乎挂在自己身上。
时舟南侧过头,唇蹭过温遂的耳廓,被一瞬即逝的热度惊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温遂的脸。
本来是为了看他到底醒没醒,谁想到下一秒,温遂主动向时舟南的掌心凑近,甚至还轻轻蹭了一下。
时舟南脑中名为理智的那几根弦,啪嗒断了好几根。
没正式出道的时候时舟南也是个玩咖,虽然讨厌肢体接触,但对别人的撩拨也是不动如山,甚至觉得厌烦。
圈内圈外朋友都知道他向来坐怀不乱,除开那双含义颇丰的眼睛之外,像个十足的性冷淡。
可此刻,时舟南却难得慌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手也僵住。
直到环住他后背的那只手松开,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又一点一点握住他的掌心。
明明是在江边,环境却安静得有些夸张,只能听见他们交叠的呼吸和心跳。
“时舟南,”温遂再一次开口,听上去很委屈,“如果我能进aerx,不是完全因为我的实力……怎么办。”
温遂喝的实在有点多,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很难听懂是什么意思。
更别说时舟南还有些恍惚,温遂的话只在他的耳中一闪而过,没引起太多注意。
温遂又重复一遍:“如果我……不堂堂正正,不坦荡,不纯粹……怎么办?”
“温遂,”时舟南这次听清了,“你在说什么?”
温遂说完这句就不吭声了,呼吸也变得绵长舒缓,时舟南叫他也没反应,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
“关杭!”时舟南拔高声音喊道。
这一嗓子没叫来关杭,反而又让温遂有所反应。
温遂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和时舟南拉开一些距离,但不多,显然已经完全入侵了他们彼此的私人距离。
时舟南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人靠的这么近了,温遂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温遂另一只手紧紧地撑在时舟南肩膀,时舟南似乎从他浅棕色的瞳孔中看出了什么,一种很熟悉、又不那么常见的情绪,一种压抑不住流露出来的汹涌情意。
下一秒,温遂仿佛是为了应证时舟南的想法,仰起头,慢慢凑近。
时舟南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在任何一段关系中丧失主动权,可在此刻,占上风的显然是酒精作用下的温遂。
时舟南看见他湿漉漉的眼睛,感觉自己沉入了夜晚的海洋里,周遭一片黑暗,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挂在天上高高的月亮。
模糊又暧昧,就像此刻。
他看到温遂微微张开唇,他的唇形很好看,饱满得恰到好处。
时舟南有些洁癖,从来不屑于和人接吻,更瞧不起那些灯红酒绿场所中的投怀送抱。
他从来不信意乱情迷,不信一见钟情,不信浪漫,不信感情。
分不清到底是温遂凑上来,还是时舟南低下头,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前一秒,店门口的铃声突然响起。
随即传来关杭的声音:“叫我干……”
关杭话说了一半就看到这幅场景,后半句话猛地卡在喉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这一声很显然让时舟南回过神,一把扣住温遂的肩膀将他将推开,冷着脸侧过头去。
“需、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关杭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遂又没了动静,像没骨头了一样,软塌塌地倚在时舟南的手臂上,时舟南几乎没犹豫地抽出手,温遂的头就这么顺势撞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光听声音就知道撞得不轻。
关杭吓得在门口半天不敢动,见温遂倒下去就没了反应,时舟南也别扭着不说话,才试探着走进来:“啥情况??”
时舟南:“他喝多了。”
“时舟南,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他喝多你也喝多了吗?”
关杭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喝多过,更别说酒后乱性。况且眼前的时舟南压根就没喝多,很明显是清醒的。
但时舟南却说:“嗯。你什么也没看见。”
“我是旁观者,当然能当成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他呢?”
即便刚刚场景中的时舟南超出关杭的认知,她还是下意识觉得时舟南不可能会这么快对温遂心动,这种情感来源多半是另一个人,她甚至有些心疼温遂。
作为时舟南的朋友,她见证过无数飞蛾扑火似的表白,时舟南对朋友没话说,可对追求者的态度非常过分,一旦开了这个口,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