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遂接过平板,上面是签署的租房合同和杨星悦跟林澍在一起的照片。
温遂指尖微微一颤,强忍着恶心,对秦思御说:“这套房能帮我卖了吗?不想要了。”
“林澍本人没什么背景,普通家庭,就靠着各种潜规则上位,要处理简单得很。那个杨星悦的公司漏洞也一大堆,警告没用的话,秦言,正好你拓展娱乐公司业务了,收购就行,问题也不大。”
“爸,我猜他们后续还会给温遂泼脏水,”秦言叹了口气,转向温遂,“趁大家都在,我问问你,如果他们继续污蔑你,需不需要公关澄清?用什么关系澄清?”
温遂反问:“我退团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公开吧?”
“没有,我和loco那边说了。”
温遂认认真真地看向他们,郑重地说道:“哥,爸妈,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想清楚之后,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温遂,”温知涵摸了摸温遂的后脑勺,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包容,“爸爸妈妈都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可是你一直以来已经很独立了,可以尝试着依靠一下我们,好不好?”
温遂的表情总算舒缓了些,点点头:“我知道的。”
“至于那个姓时的,”秦思御清清嗓子,有些生硬地开口,“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生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本以为温遂听这话会心情好些,可是他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说能怎么处理时舟南,温遂就擦了嘴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吃完了。”
“哎……”
不明白缘由的秦思御一脸莫名:“这孩子怎么回事……”
温知涵无奈地摇摇头,“孩子青春期晚一些,你不懂。”
温遂回到房间,冷静下来一想,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去做。
他不能直接撒手不管,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秦思御和秦言去收拾,有些事情他必须自己处理,比如林澍,比如杨星悦,还有时舟南。
在思绪乱的不像话的时候,温遂突然很怀念夜晚的那个小酒馆,怀念那里向来都很松弛的氛围。
可是一想到那里,就不可避免的会想起时舟南。
温遂实在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他放弃的决定做的太快太坚决,才会让本来干脆利落的时舟南反过来在意纠缠?
算了,不想了。
和时舟南相关的,是无解的命题。
目前最关键的,是得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公开自己和家人尘封多年的往事。
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难道要用这种方式公之于众吗?
温遂犹豫的,是到底有没有自证的意义。
说白了,他澄清给谁看呢?
出道到现在不过几个月,压根没什么死忠粉,队友的关系也不咸不淡,唯一喜欢的人早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把他踩进了泥里。
还有大费周章澄清的必要吗?
温遂现在回头去想,才大概明白时舟南为何突然改变对他的态度——大概是林澍给他捅破了自己和秦言的“不正当”关系。
可真正让温遂失望透顶的,是时舟南就这么相信了林澍,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自己没有什么金主。
如果有人捂住了耳朵,那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正想着,房间门被敲了敲。
贺池临独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瓶饮料,朝温遂晃了晃:“知道你刚吃了药喝不了酒,喝点果汁儿行不?”
温遂侧身让贺池临进来,没接果汁。
“打算去哪个国家啊,想好了吗?”
“没有,”温遂说道,“但要么德国要么美国,二选一吧,等我有空先问一下老师。”
“行。我这两天都没啥事,你想去哪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温遂点点头,知道贺池临还有话对他说,开门见山道:“嗯,还想说什么?”
“你怎么想?介意和秦叔的真实关系被公开吗?”
温遂微微皱眉,贺池临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管需不需要你自己出面解释,你在意这件事情本身吗?这个你得想清楚。”
温遂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向谁解释了,瞒不瞒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懂了。”
“过会儿我送你哥去上班,顺便去鼎湖收拾垃圾,你要不要一起?”
贺池临说的太过于自然,以至于温遂都没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收垃圾,还是要去处理一些麻烦的人。
“你会去找林澍吗?”
“虽然我很想说是,但是这说到底还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来问问你意见。”
温遂其实还没有想到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林澍,但在脑子转过来之前,就已经点了头,“我跟你一起去。”
在团内的这段时间,温遂其实很少和林澍有正面交锋,他也不了解林澍,只从那几个人的嘴里拼凑出一个支零破碎的模样。
秦言听说温遂要跟着一起去,有些诧异:“我陪着你俩一起?”
秦言应该是不放心温遂,向贺池临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贺池临一把搂住温遂的肩膀,被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没事儿,有我呢,我俩就算闹起来,不还有小秦总给兜底,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