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能查到的所有资料,你自己看。”
时逢成递给时舟南一个平板,上面是被整理好的细节。
温遂,男,今年20岁,本科学历。
父亲秦思御,母亲温知涵,哥哥秦言。
没有人知道秦思御的妻子姓温,也就没有人知道温遂和秦家的关系。
这份资料详细到,连温遂从小到大读的什么学校都有。
大约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温遂转过一次学,从南郊转到了市中心,也是从这个时候改了姓。
所以他被绑架的事,大约也发生在这个时候。
所以时舟南能理解为什么秦家捂得这么严实,但是他总会想起那次温遂喝酒之后对自己真实家境表现出来的抗拒,总让他觉得哪里还差了很关键的一环。
正看着,时逢成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对这个温遂这么感兴趣?”
这一问,把时舟南问住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僵,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你好像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关注过,他的真实身份对你有这么重要?”
是啊,为什么呢?
时舟南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曾经信任温遂,可能因为后续自以为被欺骗、被辜负信任,才会更加恼羞成怒。
时舟南想不明白。
“我劝你,趁早打消对温遂的心思,好的坏的都是。秦家很在乎这个小儿子,要不是他们故意放出消息,你以为我能查出来?”
时舟南心乱如麻,对时逢成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又追问道:“你知道他去哪个国家了吗?”
时逢成狐疑地看他,“你不会想追出国去吧?别发疯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他既然已经出国了,还会让你查到吗?不可能的。”
时舟南没吭声,默默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就像他的心情一样格外糟糕。
这么大的雨,飞机不会延误么?
…
温遂独自一个人坐在飞机上时,还有些恍惚,总是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伤感的余韵之中。
他是离开了那片伤心地,也离开了自己从小到大熟悉的环境,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那一天,甚至未来在哪、该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了。
可当温遂拖着行李箱走到出站口时,那点伤感顿时烟消云散——因为在出站口,他还没出去,老远就看到个寸头高个男人,手里高举着一个巨大的牌子,上面工工整整两个字“温遂”。
那男人戴着墨镜,穿着件灰白色的连帽卫衣,看上去和温遂年龄相仿。温遂脚步一顿,下意识以为是秦言安排的人,可那人已经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叶行安?”
温遂的声音因为惊讶都稍微变了调,他以为秦言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都已经联系上了。
“走吧,”叶行安把那个牌子放下,接过温遂的行李,“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叶行安是温遂的初中同学,四舍五入算温遂的发小之一,但自从温遂考上了少年班,他高中毕业之后出国读书,两人就已经很长时间不联系了。
“是贺池临和我说的,”叶行安主动说道,“我正好还没毕业,对这边也熟悉些,就来接一下你。”
温遂点点头,心想着贺池临果然和秦言一个鼻孔出气,做事都这么的有默契。
国内的事情,温遂不知道叶行安知道多少。
但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状态始终有些尴尬,一部分原因是很久没见了,另一部分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谁也没说。
叶行安只是把温遂送到了地方,又把最近的大超市地址发给了温遂,之前寄来的快递也都被人送货上门,他只用补充一些东西就好。
房子是秦言给找的,位置离温遂正在申请的那个学校很近,还是独立公寓,五脏俱全。
接下来的时间,温遂只需要熟悉周围环境,等offer下来,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再管了。
直到真正离开海城,温遂才真的有把过往一切事情都抛到脑后的实感,他把新换的手机号发给亲人朋友,犹豫片刻,又删掉了和aerx有关所有人的微信——包括时舟南。
空空如也的聊天框,本来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温遂完全不知道的是,在国内,现实中和aerx有关的一切活动,似乎都停摆了,但网络上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热议。只有loco的公关部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加班加点的处理后续。
那天时舟南不管不顾地冲到机场的视频,被疯狂转发讨论,许多人都觉得这不像时舟南一贯的作风,平时明明冷静又自持的人,这时却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就连粉丝,也是第一次见时舟南这个样子。
很快就有人找出之前真人秀和演唱会的片段,指责时舟南故意排挤温遂,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如果我是温遂,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
“希望时舟南和林澍锁死好吧,藕断丝连相爱相杀就别嚯嚯别人了,温遂简直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