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遂。”
“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谢谢理解。”
温遂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时舟南一把拽住手腕,又很快放开。
半晌,时舟南只说:“伞给你。”
温遂冷笑一声:“不需要。”
“温遂!”
这急切又不像他平时那样冷静自持的声音,让温遂顿时想被钉在了原地,半步也迈不开。
温遂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头也没回地说:“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有什么事么?”
“一开始,我不信你能在aerx坚持多久,也不信你什么背景都没有,林澍空出来的位置loco很多练习生挤破头想抢,但最后却是你。”
“时舟南,我没有功夫在这里陪你复盘。”
温遂在心里觉得好笑,平时那么惜字如金的人,现在却能说这么多话。
“到后来,我发现你很纯粹,纯粹到让人怀疑真假。我承认,哪怕是和你走得近,我也一直没有放下对你的猜疑。”
短短几句话,就让温遂越听越心凉。
那些他自以为他们慢慢靠近的时候,那些他认真却永远也看不懂的眼神,原来都有这一层意义。
“我不该这么在意,”时舟南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目中无人惯了,只有你,一直让我觉得心烦。”
温遂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却突然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愣了愣,把要说的话也忘了。
“你离开之前,我不知道这种别扭的感情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时舟南还是没说是什么,只是把伞往温遂那边倾斜,整个人都在飘扬的大雪里,被路灯打上一层暖色。
温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时舟南,有一瞬间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温遂,”时舟南又走近一步,近得能从温遂那双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却还想再近一点,看清那里面泛起的涟漪,他盯着温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跨越大半个地球不只是来道歉的,我的目的也没有达成。”
温遂一把推开时舟南,半退一步,从伞里退了出来:“时舟南,你别发疯了。”
“我是认真的,温遂。”
“趁你那些狂热粉丝还没发现,赶紧回国,继续当你的顶流吧。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知道你今天做的这些如果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吗?”
时舟南眼神一黯,没说话。
温遂趁他没反应的功夫落荒而逃,生怕自己再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场面。
以时舟南的性格,温遂还真摸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窗外雪还没停,路灯忽明忽暗,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温遂莫名有些不安,洗漱完躺下也久久不能入睡。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住这种独栋,周围也没什么人,温遂第一次感觉到有点害怕,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然后裹着被子坐到沙发上发呆。
时舟南是什么时候出的国,怎么找到他的?
国内的粉丝和公司知道这回事吗?
温遂点开许久不登录的微博,上面一片风平浪静,点开时舟南的超话,也只有粉丝在抱怨他不活动。
看样子时舟南出国的事情,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
温遂算了算时间,国内差不多正好中午,便给秦言打了个电话过去。
“哟小祖宗,今天怎么有空给你哥打电话呀?”
接电话的是贺池临,欠嗖嗖的。
“我哥呢?”
“在开会,咋了?”
温遂又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你和他在一起干嘛?”
“当然是某人请我吃饭,结果加班压榨员工拖时间咯。诶,你那边都几点了,咋还不睡觉?”
温遂不好意思说自己有点害怕,清了清嗓子,对贺池临说道:“你待会帮我问下秦言,这套房子他租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吧,怎么,打算换房子啊?”电话那头换成了秦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我马上入学,就可以申请学校的公寓了,这离学校有点距离,再说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房子。”
“没事,你到时候直接搬就行,我来处理。哎对了,房东前几天打电话来说要来换一下热水器,问你一般什么时候在家。”
“晚上吧,天黑之后一般都在。”
“行,我和他说。”
“哥,那个……”
“嗯?”
“没事,你们快去吃饭吧,都快过饭点了。”
本来是想问问时舟南的事情的…
算了,也没有必要。
温遂放下手机,起身拉开遮光窗帘,盯着外面发呆。
外面的雪似乎变成了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窗户上。
也不知道时舟南回去了没有。
他从自己出门就开始跟,多半也是从酒吧跟过来的。
不知为何,温遂总觉得时舟南话没说清楚,一定还会再找上门的。
想着想着,温遂的眼皮越来越沉,知道手机无意识地滑落,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