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遂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彻底凉了下来,可眼神还是倔强坚硬:“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知道。”时舟南说道,“你再坚强,对有人来说都是软肋。”
此刻,温遂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揪住时舟南的领子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他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温遂望向他眼底,又觉得质问也失去了意义。
“周子见的事情我自己处理,”温遂说道,“如果你是为了我退圈的,没这个必要。”
说完正要走,就被时舟南抓住胳膊拉了回去,再度回到那个宽大的怀抱。
“就一下。”
时舟南沙哑的声音在温遂耳边响起。
这下温遂才确定,他似乎是真的喝得不少,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行动的克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时舟南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抱着他,他却有一种时舟南才是弱势方的感觉。
“时总,”温遂尽量保持着语气冷静,“您不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么?”
没有回答,时舟南只是慢慢放开了他。
他们的距离此刻拉得很近,近得时舟南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亲上去,温遂仿佛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危险的信号,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果断的扭过头后退一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温遂。”
时舟南叫住他。
“比赛顺利。”
“谢谢时总。”温遂礼貌回答,推门出去。
安毅还在车里,见温遂出来后又提出送他,温遂摆摆手:“你老板喝醉了,送他回去吧,我有人来接。”
“这个点了不好打车的,我送你吧,没事。”
话音刚落,一辆大g就停在路边。主驾驶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高远!好久不见啊!”安毅兴奋地摆手。
副驾驶车窗也降下来,贺池临朝温遂挥挥手,“上车吧小祖宗。”
“送回去和我说一声。”温遂对安毅说道,而后快步走向那辆车,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一起?”
温遂出国之后,高远就回去给秦言当生活助理了,没想到现在还要被老板娘使唤。
“正好加班,让他顺路接了下我。”贺池临皱着眉指了指安毅和亮着灯的房子,“你怎么又来这破地方?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时舟南的助理吧?”
温遂顾左右而言他,问贺池临:“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别让我哥知道。”
高远:“……”
“谁啊?”
“周子见。”
“这名字,”贺池临啧啧两声,“咋听着就这么贱。”
温遂没忍住笑了,贺池临却板起脸,“那个时舟南是找你来的吗?没什么事吧?”
“碰巧遇上了,聊了几句,别和我哥说。”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都说了,我可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重点是你没什么事吧,看你出来就一直脸色不好。”
温遂摇摇头:“我就是觉得,他挺奇怪的。”
“据我了解啊,这小子从他爸手里接手times的时候,这公司已经半死不活的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半年不到,居然起死回生了。虽然业务上和你哥有点竞争吧,但是业内都挺佩服他的。”
听到这些温遂也并不觉得意外,时舟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什么行业都要当顶流的。
“不过听说他和他爸关系挺一般的,之前也没教过他什么从商的知识,这人能这么快就接手公司,挺可怕的。”
温遂笑了笑:“拿你自己当对照组啊?”
贺池临从小就被当成公司继承人培养的,光是温遂知道的就有很多个崩溃不想学的瞬间,后面和秦言勾搭上,好不容易才能上手自己处理公司事务。
“去你的!温遂,怎么出国一趟变这么损了?和叶行安待太久了吧你!”
“等我比赛结束,叫上叶行安,一起吃个饭吧。”温遂说道,“在国外多亏他照顾。”
“不是我说,小叶比那姓时的靠谱多了……”
……
贺池临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把周子见的资料发过来了。
温遂之前就知道他家里有点小钱,支撑他出国的生活费本来是足够的,耐不住这人花了很多钱在追星上面,所以才会去酒吧打工赚钱。
始终让温遂想不通的一点就是,他不觉得周子见身上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时舟南的地方。
再仔细一看,周子见家里的公司主营业务也是建筑,和自家企业几乎完全重合,在市政府好几个项目上都曾经有过竞争。
不过秦思御的公司在这领域是龙头企业之一,所以周子见哪怕是对温遂而言,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威胁。
温遂又让贺池临接着查了查,发现他们公司之前没少和人联合起来打官司,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侵权、名誉之类的,看得温遂莫名其妙。
现在周子见也在他自家公司工作,没继续读书了,他本人身上并没有背官司。
温遂记得时舟南回国后,把那几个私生一起告了。周子见作为中心人物全身而退,这件事本来就有点奇怪,多半是他和时舟南达成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