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两步。
三步。
她被他搂进怀里,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耳边是他在说:“宝宝,我有点儿累,你先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第51章
霍南笙真就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任他抱着。
霍南笙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浴袍在混乱中掉落在地,她浑身上下只穿着连体泳装。吊带挂脖设计,算不得多暴露, 可架不住她身材好,细肩雪莹,纤细瘦薄的身躯, 那两处是浑圆饱满的。
匆忙从汤池里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和泳装都是湿漉漉的。
被他这么抱着,湿润的水汽沾染在他的西装上。深色的西装,很快洇湿一片。
还是霍南笙先意识到的这点儿, 她伸手戳戳他的胸膛:“哥哥, 你衣服湿了。”
霍以南:“嗯, 没事, 待会儿就去洗澡。”
霍南笙听到了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哥哥,你感冒了吗?”
她挣扎着, 从他怀里出来。
手伸去他的额头, 想感受下他额头的温度,伸至一半,手腕被他掐住。他的掌心很热,堪比方才温泉池里的水温。
“不是感冒, 不会传染给你。”霍以南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低烧, 过来的路上吃了退烧药。”
“你先坐着, 我给你倒杯热水。”
霍南笙这个房间是套房,客厅很大, 沙发和霍南笙住的房子的沙发是同个款式。霍氏在南城的酒店众多,但凡霍南笙住过的房间,都只供她入住,房间里的家居,和她自用的一样。
霍以南想她不管住哪儿都有种住在家里的感觉。小姑娘喜欢的沙发,软软糯糯的,像云朵,他坐上去,沙发柔柔地往下面陷了很大一部分。
和霍以南喜欢的真皮沙发,是截然相反的使用感。
他窝在沙发上,看着霍南笙为他接水烧水。
就穿着泳裙。
她的泳裙是露后背设计,蝴蝶骨弯出漂亮的弧线,纤秾的脊骨线条绵延往下。她光着脚,踩着木板到处走,所到之处,留下明显的脚印。
脚印很乱。
霍以南看得眼花缭乱。
他的心跳也乱了。
等待水热的工夫,霍南笙转身,想和霍以南说几句话。
她看见霍以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暗流涌动。他在竭力压抑着情绪,压抑到,哪怕处于病中,身体虚弱,颈部的青筋迸发。
霍南笙意会过来,迈向他的脚,改为后退。
“……我去换套衣服。”
“别换了,这套很好看。”霍以南沉声,语速很慢,“过来,让我抱抱你。”
“刚刚不是抱过了?”
霍以南忽然笑了下,“非要我说得再明显一点儿吗?”
霍南笙茫然。
随后,就看到霍以南神情沉稳笃定,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声调无波无澜,平静地像是在议论明天的天气,说出来的内容却是:“给你这么长时间准备,应该准备好,摸我了吧?”
恶劣的,浮荡的,放浪形骸的。
霍南笙怔了怔,心里发虚,躲闪着视线。
霍以南嗓音低低地嗤了声,“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怎么敢答应下来的?行了,”他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言而有信这种原则性问题,在她面前统统又不做数了,“——哥哥逗你的,过来,太久没见你了,我是真的想你了,南笙笙。”
他一叫她南笙笙,她心就软三分。
她终于知晓为什么大人哄小孩时语调会放缓,惯用叠词,再不听话的小孩儿,面对这一套也会束手就擒。
地面印着斑驳脚印,脚印的终点,是霍以南的面前。
霍南笙坐在霍以南的腿上,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无所适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摸上了他的额头。
和自己的额头温度对比了下。
霍以南被她这毫无科学依据的诊疗手段逗笑,却还是很认真地问她:“怎么说,笙笙医生,我的烧退了吗?”
霍南笙皱眉:“什么医生?你还演上了?”
“嗯,病人和医生,还是病人和护士?”他从善如流地说。
分明他说这话时语气、神情都很清白,可字音敲打着霍南笙的耳膜,叫她听出了别样的意味来。
她情绪都写在脸上,霍以南捏捏她脸上软肉:“在想什么?”
她心不在焉,话不过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医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我生病了,要你进来给我量体温。”
“……”
“……”
话音落下,霍南笙撞上霍以南似笑非笑的视线,她懊恼地阖上了眼。
……没脸见人了。
幸好。 烧水壶烧好水。
“叮——”声响,如救命稻草般,她欲起身倒水。霍以南的动作比她更快,强硬地把她按在怀里。
他双唇贴在她耳边,呼吸灼热,吐字暧昧:“看来,你真的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连角色扮演都知道了。说说,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己上网查的?”
霍南笙推卸责任:“李夕雾,都是她,给我发一些乱七八糟的视频。”
她这么回答,是想让霍以南把注意力转移到李夕雾身上,“李夕雾带坏我,哥哥。”
小姑娘是真的被带坏了。
还看那种视频。
换做以往,谁教她干坏事儿,霍以南指定得发滔天怒火,但这种事儿——
霍以南先是轻轻地嗯了声,一副听进去的模样,还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允诺她:“好,哥哥过阵子替你教训李夕雾。”
继而,他低哑着嗓,蛊惑般地问她:“视频里有没有教你,量体温的体温计,是哪个东西?”
还能是哪个东西?
是他的……
见她沉默不语,霍以南干脆表述的更贴切些:“要不要看看体温计?笙笙,想不想看?”
霍南笙很难拒绝他。
她声音很轻,提醒他:“哥哥,你还在生病。”
“出个汗,说不准就退烧了。”霍以南额前的黑发略有湿意,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帮哥哥出点儿汗,行吗?”
良久。
久到霍以南都要放弃的时候。
霍南笙颤抖着声线,怯怯地问他:“怎么出啊?”
“很简单,哥哥教你。”
霍以南抓着她的手,如同小时候教她写毛笔字。
她动作笨拙又僵硬,落笔横冲直撞,宣纸被她的手法弄得,纸皱成一团,凌乱不堪。霍以南手把手教她,下笔时的轻与重,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动作流畅,毫无生疏可言。
白纸里印着黑字。
连绵的,起承转合流畅的字迹。
作为老师,霍以南鼻腔里溢出一阵愉悦爽快的酣畅声。
“我们笙笙,真是好学生,一教就会。”
霍南笙收了收掌心,藏住经历过不知多少遍摩擦的掌心,想要把手心里的滚烫温度都给锁住。可房间里还是热的如同潮夏。
她脸埋在他的胸口,不想看他,更不想搭理他。
她觉得他坏透了,平日的温润如玉都是装的,他就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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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静的夜。
霍南笙换下泳装,睡衣外面,又加了一件薄针织外套。
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差明摆着告诉霍以南:“我可以对你动手动脚,但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霍以南深知方才的事儿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看偶像剧里男女主接吻都会不甚自在的人。突然做这种事,估摸着,今晚睡觉都会被惊醒。
羞愧而醒的。
但现在,她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是平静镇定的。
她倒了杯水给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霍以南接过水,“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怎么没接?”
霍南笙愣了下:“你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她到处找手机,最后,在衣柜里找到她的手机。
她想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把手机放在这边,忘了拿了。”她对手机的依赖极低,倘若没有工作,她可以一天都不碰手机。
手机解锁,两通未接来电,来自霍以南。
“打不通电话,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司机。”霍以南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