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楚楚瞧见那眼神黏去了身旁人那儿,心中不大痛快,借口回家,匆匆离开。
一到家,月妩就将羊关去圈里,拿着菜叶子和它玩。
她正在和羊说话,一双手臂忽然从身后抱了上来,接着,温慎的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想给它取个名字。”
“嗯。”温慎看着她翘起的眼睫。
“叫它颗颗,因为它拉出来的是一颗一颗的。”
温慎闷笑,在她耳后亲了一下。
她被激得一抖,手上的菜叶子没拿稳,被颗颗一口卷走了。
“我们、我们去屋里……”她转过身,抬眸看他一眼,又飞速垂下,推了推温慎,牵着他往屋里走。
正屋的门正对着院门,须得关上,否则在屋里做什么,旁人一到院门口就能瞧见。
她松开温慎的手,转身将门关上。
门闩落下的那一刹,她被温慎揽去怀里,按在门板上,含住了唇。
“嗯……”她忍不住发出细小的喘息声,牵着温慎的手往身前带。
温慎难得没拒绝,甚至还主动推开她身前的衣衫,双手轻轻揉捏。
她有些受不了,呼吸声愈来愈急促,双手找不到去处,只能在温慎后背上乱摸。她推了推他,轻声道:“去炕上……”
温慎如梦初醒,直起身,双手撤开将她衣衫整理好。
月妩愣住:“不要了吗?”
温慎咽了口唾液,微微侧开身,看着窗外的风光,低声道:“园子里
的水还没浇,柴也还未劈,又快到饭点了。”
“下回我也要这样,让你难受后,又不让你碰。”月妩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跑了出去,“以后不许你亲我了!”
温慎微微弯唇,跟了几步,见她只是去羊圈旁继续和羊玩,便没阻拦,去后院给菜浇水了。
人一走,她立即扬起头,伸着脖子看了看,接着轻手轻脚进了屋,找出那本尘封已久的册子,拿出来解解馋。
虽已看过好些遍,但再看时,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一页又一页地往下翻,待温慎走到身后时,已来不及收起来了。
她抬头看向温慎,温慎垂头看着她面前的书。
“小妩……”温慎伸手要拿书。
她下意识就躲,看到他微微沉下的眼眸后,又将书册和上个,双手递了过去,快速解释:“我一开始借的时候不知道它里面写的是这些,不信你翻开前两页看看,都可正常了……”
温慎往木椅上一坐,靠在椅背上,翻开书册,看了她一眼,收回眼神往后阅览,云淡风轻道:“你是因为舍不得才不还书的?”
她猛然站起身,带得凳子哐当一声:“不是不是,我忘了。”
“忘了?”温慎扬了扬唇,抬眸看她着,随手将书册拎起,“我看这书册被翻得都能自动找见重点了,你能忘?”
她脸红了个透,微微垂下眼。
“明日拿去还了,以后要借什么书,必须要我检查过才能借。”温慎将书册合上,起身朝书桌旁走,就那么大喇喇将书放在了书桌正中间。
月妩头快埋到地里,但温慎好像不是很在意,放下书后便去收拾屋子了。
可听他这样轻松,月妩心里更羞愧,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不经意间回头,看见地上溅开的泪花,才知晓她哭了,立即放下手中物件儿,快步走过去,扶起她的肩膀:“怎的又掉眼泪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哭得小脸都花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温慎不知这话从何提起:“为何忽然这样说?”
“因为、因为我看这种书,我不干净了……”
“看一本书便不干净了?”温慎笑着给她抹掉眼泪,将她抱去椅边坐下,“我又没说你,也未生气,只是这种书看多了有损心智,哪儿有什么干净不干净一说。”
她趴在他胸膛上,哭得伤心,断断续续道:“是、是宋积玉说的,他亲了我,他说我不干净了,你不会要我了……”
温慎闭了闭眼,在她发顶上亲了亲:“你心中是否只有我一个?”
她抬眸,连连点头,泪眼朦胧:“只有你一个,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你一个。”
“那就够了,那便是干净的。”
“你不会不要我,是不是?”
“是。”温慎吻掉她眼角的泪,“只是看了禁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食色性也,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这样,我也不例外。”
她吸了吸鼻子:“你也看过吗?”
温慎弯了弯唇,眼含笑意:“有的书中会写,看过也不奇怪,但未看过整本都是写这个的。”
月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事先也不知里头是讲这个的。”
“即使是知晓也没关系的。”温慎轻轻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理好,“等你再长大一些,能辨明是非对错了,能自控了,那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她枕在他肩上,轻轻应了一声。
“骄骄,我的骄骄。”温慎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在她耳旁悄声道,“喜欢那册书里写的那样?我去学习学习?”
她的脸颊立即又烫又红,连眼角挂着的泪都要被蒸干,小声嘟囔:“才不要。”
“那明日便将书还了,以后不许再借这种书了,等以后你能看了,我陪你一起看。”
“那我何时才能看?”
温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男子二十岁才算成人,便仿照这个来,等你二十岁了便能看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发现二十岁还要好久,突然就死了这条心,又问:“那要等我二十岁才能同房吗?”
“至少要等到十七八岁。”
她又算了算,发现也挺远的,到那时嫂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温慎不知她心中所想,轻轻晃了晃她:“去洗个脸,抹些面膏,天气冷风又大,这样流眼泪,脸上会皴。”
她慢慢悠悠起身,和他一同进厨房洗脸。
今日摘了野百合,温慎正在淘洗,她抹好脸,便凑去他跟前,歪着脖子,问:“香不香?”
温慎垂首在她脸上嗅了嗅:“香。”
她脸上有点儿小得意,抢着洗菜。
“我的骄骄哪儿都是香的。”
第46章
月妩更开心了, 嘴角一直咧着,就没放下来过:“不言也是香香的。”
“要将百合裹上面粉,你来吧。”温慎放好水和面粉, 将碗筷递给她。他知晓月妩就是爱玩儿这个。
饭罢,又抄了会儿书, 两人才歇下。
烛灯吹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 温慎低声与月妩说话:“明日去县城前,先去一趟里长那儿,我想买头牛回来,这样村中买不起牛的人也可以用牛耕地了。”
“我们还能自己坐牛车去县城, 不用搭旁人的。”
“正是。不过我要先去与里长说一声,然后再去问问村中农户的想法,免得白买了。钱就从冯苑给的束脩里拿,不用再另外掏钱了。”
月妩不管事,也信任温慎, 只要温慎说行那就行, 她没什么意见。
翌日,两人一同去里长那儿。
自上回在这里闹得不开心后, 月妩就没来过这儿了, 但她不是扭捏的人,大大方方进了门,依旧和和气气。
温慎在与里长商量事宜,她坐在那儿心不在焉,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知晓个结果,里长同意了这事儿。
随即, 她又跟着去田边,聊完后,才出发往县城去。
“我已与人商定好,等买了牛,大伙儿可以来租,不收铜钱,只收粮食,借一日要在米收出来后给我3升米。他们又说3升米太少,给我添到5升,总之就这么议定了。现下我们去寻县衙买牛,你将帷帽戴好,不要摘下来。”
月妩点点头,随他一同进了县衙。
衙役见是他来,立即邀他去后面坐下,县令很快便迎了出来。
“县令大人。”温慎起身见礼。
“温秀才。”县令很是随和,邀他坐下,看向一旁的月妩,问,“这位是?”
“内子,身体不适,不能见风,还请大人见谅。”
县令摆了摆手:“无碍无碍,倒是未曾听闻你成亲的事。”
“婚事简陋,未请大人前去,实在抱歉。”温慎解释一句,“此番来,是想买一头耕牛。”
“既是你来买,那直接去牛棚里挑便行。”县令笑着邀他一同往后边走,“前段时日刚见过宋夫子,说你没再书院读书了?可是有何困难?我这儿虽没什么进项,但小忙还是能帮得上的。”
温慎拱手:“多谢大人关怀。书院开销的确不少,我便想在家中读书也是一样的,刚巧那边要办义学,邀我去任夫子,也有事做。”
“听你这样说,看来是对乡试很是有把握了。”
“也不尽然。”
县令先一步进了牛棚:“莲乡属我治下,若真能出几个举人,也算我的功劳,因而若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莫要不好意思。”
“大人厚爱,慎谨记在心。”
“来来,看看这些牛。这几头都不错的,前头牛租时,借出去的也是这几头,你要想要,从这几头里选就是。”
温慎从里挑选了一头,交了银子,牵着牛往回走。
有牛在也不好再搭车,只能牵着牛往回走。牛身两侧挂着他们添置的东西,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月妩掀开帷帽,看着牛背,有些向往:“温慎,我想坐在牛上。”
温慎摸了摸牛头,让牛坐下,将她抱上牛背。
“扶稳了。”他提醒,牵着牛起身。
牛慢腾腾站起来,将月妩好生晃了一下,吓得惊呼几声。
“抓紧了。”温慎望着她,一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