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头,温声问:“是不是忙完了?”
“差不多,周末两天可以歇歇。”
“辛苦了,我让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闻依一听,失望道:“啊?你不能回来吗?还要很久啊?”
“明后天陪程副去北城大学参观调研。”秦南山看见她的失落,温柔安抚:“周日中午回去,你这两天好好休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
“不想......”就想见他。
秦南山盯着对面人小表情,唇角扬起,缓缓问:“你想我回去?”
“......谁想你回。”
“有没有想我?”
闻依睁大眼,不敢置信:“谁想你啊,秦南山,你不要太自恋了好吗!”
男人低沉笑一声,改口:“那宝宝有没有想我?”
“......噢,她可能想了吧。”闻依拉开被子,把摄像头朝向鼓起的肚子,轻轻拍拍她,“宝宝,想爸爸没有?”
这个点通常刚做完胎教抹完油,习惯秦南山存在的宝宝听见“爸爸”两个字立即有反应,踢了踢闻依肚子。
闻依转回来,格外正经说:“你看见没,宝宝说她想你。”
“看见了。”秦南山眼尾弯起,“你帮我跟她说一声,爸爸也很想她。”
闻依骄傲抬起脸,“行吧,我帮你说。”
“嗯,顺便让她跟妈妈说,爸爸最想妈妈。”
闻依笑容藏不住,重新躲进被窝,这下摄像头什么都不再看得见,黑魆魆一片。
但声音清晰,通过微弱电流,传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另一个空间。
“妈妈说,她听见了。”
......
这两天天气不好,有些降温,早晚温差大,闻依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晕晕乎乎的,身子很重。
她现在怀着孕,不敢像以前一样忽视过去,诚实跟宣英说了,宣英碰碰她额头,没发烧,最后量温度,36.9,还算正常。
宣英叮嘱,“吃完早餐回去再睡一觉,你这些天太累了,记得盖好被子。”
“好。”
身体确实累,闻依这个回笼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一觉醒来,头更重,她摸摸自己,温度比早上高。
朝外面喊一声,宣英进来,“怎么了?”
嗓子也哑得不行,没有经验的新手妈妈慌张问:“妈,我好像发烧了,怎么办啊?”
宣英当即给她量温度,37.6,安慰她:“没事没事,低烧而已。”
宣英出去倒了温水,盯着人喝下,又拿湿毛巾进来,“低烧先降温,我给你擦擦身子。”
闻依有些不好意思,“妈,我还能动,我自己来。”
宣英也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把毛巾和脸盆放床头柜上,“那你自己来,擦擦腋窝大腿窝这些部位,再放额头上。有什么随时喊我,不用太担心,孕妇发烧正常,不会影响宝宝。”
宣英耐心温柔,闻依确实放下不少心,“我知道了,谢谢妈。”
......
宣英出了门,没敢瞒秦南山,又怕他看不见消息,直接打电话过去。
这会正中午,秦南山还在北城大学和领导们吃饭,放在桌面上手机亮起,来电显示是宣英。
宣英现在在汇景新城,打电话过来只能跟闻依有关,他跟身边同事说了声,立即拿过手机出去接听。
再回来,男人素来平稳的脸眉心紧拧,顾不得领导们还在热络聊天,直接打断:“程副,张院,我太太生病,我得赶回去一趟,下次再来拜访。”
张院:“这么急,没事吧?”
秦南山没说话,有事。
程副:“现在回去吗?还有没有航班?”
“不知道,没有我坐高铁回去。”
大家自然不好再留,人一离开,张院笑道:“咱们小秦同志还是个疼老婆的呢。”
同校同事附和,“可不是,之前俩人还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被拍到网上,都说南山和老婆秀恩爱呢。”
不知道这件事的程鸿远“哦?”一声,“还有这事,给我看看。”
同事找出当时广泛流传的照片,把手机递给程鸿远。
......
北城到申城飞机和高铁都有,但飞机时间不太合适,到申城已经七点多,秦南山选择坐四个半小时高铁,提前半小时到。
路上问宣英闻依情况,宣英说她睡着了,温度没往上走,让他不用担心。
秦南山:“妈您随时帮我看着,我现在回去。”
宣英震惊,“现在回来?事情办完没有,还有票回来吗?”
“在路上了,七点左右能到家。”
“那行。”
闻依这一天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睡不安稳,每隔十来分钟醒一次。
五六点,宣英端了粥进来,闻依没有什么胃口,撑着身子勉强吃下一点,又躺下。
等吃完,宣英说:“南山等会就回来了,你再休息会。”
闻依脑子晕,没听太清。
直到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手被握紧,顺着那筋脉微凸的小臂往上,看清床旁边一脸紧张的男人。
她以为做梦呢,咕哝:“真是烧糊涂了,居然出现幻觉。”
秦南山低笑一声,声线温柔:“不是幻觉,是我。”
闻依再睁眼,看了他几秒,细声软软:“我不信,你是超人吗?飞回来的啊?”
秦南山再次笑,坐到床上,拿过旁边水杯喂她喝水,闻依确实渴得厉害,迷迷糊糊就着男人手喝下半杯。
秦南山放好水杯,随后脱下外套躺上床,从后抱过人,拉上被子,“再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男人呼出的气息熟悉温热,如同背后拥抱,闻依终于有了实感,闭上眼,昏昏沉沉的身子放松下来,心跳也渐渐安宁,十分钟,彻底熟睡过去。
第37章
闻依再次醒来是九点多, 秦南山还在,听着呼吸似乎睡得香。
卧室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闻依先摸摸自己额头, 烧退了。
她开了自己这边的小台灯, 再小心转动身子面向他,男人眼下一层暗青, 神色疲倦。
应当是宣英告诉他这件事, 可只是低烧,他实在没必要千里迢迢赶回来, 但他还是回来了。
闻依伸手摸他脸,心中动容。
过去几年, 为什么从长乐巷搬出去住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她的工作性质, 要是和闻红毓一起住,她非得气得子宫肌瘤复发。
吃饭与作息太不规律, 有上顿没下顿,熬夜通宵是常事,以往37度这种低烧闻依从没正眼看过,实在不行了才吃粒布洛芬熬过去。
好在她的忙不是只坐在办公桌前的忙,每天过万的微信步数没让她生什么大病。
她以另外一种方式爱自己, 而现在,有人全方位爱自己。
闻依缓缓抿出笑,凑近些, 亲了亲他额头,像他每晚亲她那样。
又拉开, 只盯着人看,目光不移。
七八分钟, 秦南山醒过来,俩人对视几瞬,闻依轻声:“醒啦?”
“嗯。”他伸手过来,探她额头温度,随后放下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热。”
“再忍忍,现在不能受凉。”他又拉拉被子。
“好。”
“饿不饿,妈还熬了粥,我去给你盛。”秦南山说着就要翻身下床,闻依及时把人拉住,“不饿,你再陪我躺会。”
秦南山回头看,接收到女人可爱恳求的眼神,他低笑一声,重新躺下来。
闻依肚子大,但不妨碍躺进他怀里,她靠在他肩膀上,温声说话,“怎么回来的?”
“坐高铁。”
“坐高铁好久哦。”
“还好。”
又问他:“你这中途回来,事情做好了吗?”
“本来就是临时拉过去的陪同,有没有我都一样。”
闻依:“你们副校长这么看重你,你这不是拉他面子吗?”
秦南山:“程副不是那样的人,没事。”
“那就好。”
闻依手放在他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接着问:“给我带什么了?”
男人犹豫,闻依抬起头,“没买啊?”
“......着急回来,没买。”
“哼。”
秦南山无奈笑,低头亲她,“想要什么,我让同事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