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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都市言情 > 匪浅 > 匪浅 第149节
  从头到尾,宿窈的关注点和矛头都是指向那几家媒体本身,说人家看图编故事、凭空捏造虚假事实、为了博取关注毫无下限,对社会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从头到尾,有理有据,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至于她跟周时衍的事,宿窈只用了匆匆两句带过。
  “视频是经过后期处理的,我的原话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与周先生确实交往过,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个人隐私,没有跟外人多说的必要。”
  她把更多的关注点,全用在攻击那些散布谣言的媒体上,言谈之间也很能带动情绪。
  林之遥看着视频都觉得,那些娱乐记者真的太不是人了,为了博眼球什么都能做,这件事的主要责任,绝对出在他们身上。
  然而在视频尾声的时候,宿窈在要求那些媒体澄清事实并公开道歉的同时,也放出了近两百条跟风辱骂周时衍的评论截图,并要求那些人也同样致歉,她同样保留起诉那些人诽谤他人名誉罪的权利。
  林之遥看完,心态复杂,半晌无语。
  宿窈冷淡地站在门边,看着他:“能做的我已经做完了,现在就差发出去。”
  林之遥说:“感情到头来,全是人家媒体跟吃瓜群众的错,你一点问题没有?”
  宿窈面无表情道:“我已经说过了,视频是被人偷拍的,后期又恶意剪辑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也是受害者。”
  林之遥还想再说什么,宿窈冷声道:“只要是偷拍,视频里的人无论做什么,就都是受害者,你只看到了他们放出去的我说话的部分,万一他们还偷拍了我换衣服呢,你凭什么觉得,爆出那种视频,我会是没受到任何影响的一个?”
  她后提起的这个角度,成功地让林之遥当场一震,眼中掠过一抹复杂。
  讪讪问:“对于这件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宿窈冷淡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把辞职报告发给了公司人事,你跟不跟那个公司合作和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我要是真有心害周时衍,现在还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林之遥听她说完这番话,才算是真的被宿窈给惊住了,沉默半晌,低着头说:
  “那你当初突然就那样不告而别,做的也挺不是个事的。”
  他之前都不愿意在宿窈面前说到周时衍的情况,这会儿却说:
  “你消失后,他找了你挺久的,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是准备在官司结束后,就向你……”
  “林之遥。”宿窈皱眉打断他,冷淡地说:“我们能不能只就事论事,不要转移话题?现在的问题在于澄清当初的事实,视频我做完了,但是发不出去,你要是愿意帮忙,就把它发出去,你要是不愿意,就赶紧走,我尽快去想别的办法,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林之遥当然是愿意帮忙的:“视频我是能发出去,但联系人也需要时间,你总得给我个椅子坐,让我在这等等吧?”
  宿窈皱眉说:“我可以把视频拷贝给你,你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她没有半点让林之遥进门的意思。
  酒店还有人在等着林之遥呢,他也是趁那些人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这会儿十分不愿意回去:“来都来了,就把事情一次性弄完吧,你就不想看看,视频发出去后,能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他这么说,宿窈态度才算松动了些,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
  “那你进来坐吧。”
  林之遥脸上露出了笑,抱着她的电脑,朝室内走了过去。
  刚进门拐过玄关,客厅的场景映入眼帘,林之遥的笑容就僵住了。
  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抬着,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宿窈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装修是最近很火的北欧时尚风。
  但是吧……
  林之遥一言难尽的看着宿窈的客厅。
  这屋子像刚经历了一场洗劫。
  原本应该是在沙发上的抱枕,此时东一个西一个,被扔在了房间的两个角落。
  餐桌办公桌两用的桌子边,一把椅子也倒得歪歪斜斜,椅子腿旁还淌着个碎掉的杯子,一看就遭遇了可以想象的暴力,杯子把都碎成了好几块。
  一米多高的台灯也倒了,灯座上贴着个鞋印,漂亮的玻璃坠饰碎成了一片片,有几片就横在刚进门的林之遥脚下。
  还有一些其他的,被撕碎的杂志,摔碎的酒瓶,以及说不出是什么的杂物,乱七八糟在地上躺成一排,让本就不大的客厅看起来更加没有一个陌生人的立足之地。
  林之遥愕然地抱着电脑,看看混乱的客厅,又看看站在他面前,脸色冷静又淡然的宿窈,嘴角抽了抽。
  宿窈淡淡道:“别见怪,女人的房间就是会这样的,会比较乱。”
  林之遥抽着嘴角,太阳穴突突的看着无从下脚的客厅,僵硬挤出两个字。
  “是……吗?”
  宿窈没有再多解释。
  她的病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必须要找个突破口。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自残,后来看了心理医生,情况就好了很多,改成摔东西。
  现在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之前她手机和电脑都是一个月换好几台。
  现在她已经能成功控制好情绪,不摔贵重物品。
  第233章 活该命中有这一劫
  只是客厅短短的几步,林之遥却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丛林冒险。
  直到真正坐到沙发上,他心里还在嘀咕,宿窈这样的生活习惯,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跟周时衍处到一块去的。
  孤儿院对孩子的自理能力要求很高,周时衍童年在那度过,身上也留下了一定的缩影。
  他家特别整齐,特别干净,是林之遥每次去,都觉得自己不是去个人家,而是进了个样板间的程度。
  他想不太明白,心里又藏不住事,在找相熟的几家娱乐公司研究宣传视频的等待过程中,就忍不住问了。
  宿窈这会儿已经把那把倒下的椅子扶了起来,林之遥坐在沙发上,她就坐在椅子上,闻言面色淡淡的说:
  “你想的是对的,我跟周时衍的生活习惯的确有很大出入,一点都合不来。”
  宿窈是那种只愿意在她关注的地方花心思,其他的都不太在意的人。
  周时衍跟她恰恰相反,那个人有强迫症,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但周时衍也有一点好处,他只用他那套规则要求他自己,他不强求别人。
  两人这才能相安无事,没因为生活习惯的问题发生过争执。
  林之遥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眼神:“合不来你也跟他处了挺久,等官司结束了才说这种话,转头就把他给甩了,不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宿窈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缓解了些她即将走向暴躁的情绪。
  宿窈眯着眼,手拄在餐桌上,看着林之遥,懒散地道:“林先生,你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嘴那么碎,还那么八卦?”
  林之遥:“……”
  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宿窈,又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宿窈在他闭嘴以后也没再开口,自得自乐的灌着啤酒,期间手机响了几次。
  林之遥问她:“你不接?”
  宿窈道:“前男友,我已经当他死了,没有接的必要。”
  林之遥又被她给气着了,冷笑道:“宿窈,你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我见过的女人也算不少,遇见你这么无情无义的还是头一回。”
  宿窈淡然道:“能被你见的女人都喜欢钱,只要你不破产,她们自然会一直对你有情有义。我不一样,我这人就是喜欢追求感情,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宁肯快刀斩乱麻,趁早放弃,以免夜长梦多痛苦没个尽头,我不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赵佳维出轨这个事,她原本是要找心理医生聊的。
  因为林之遥突然出现,工作耽误了,宿窈没去上。
  这会儿也缺个能倾诉的口子,林之遥这个嘴碎的,倒是出现的挺是时候。
  宿窈就把两人之间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林之遥听到最后也有些无语,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鄙视她的立场。
  “那也说不准真的是善意的谎言呢,他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说,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也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宿窈道:“我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在我眼里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他离婚后发现前妻怀孕,就算他告诉我他要把那个孩子带回来自己养,以我当时对他的喜欢程度,我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但他不应该对我撒谎。”
  “撒谎就代表他品质不行,这就是罪恶的源头,一旦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撒谎,有了第一次,就很快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玩意跟出轨是一样的,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林之遥依旧在嘴硬:“这些都是你自己瞎猜的,还没发生的事,你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我看你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宿窈道:“什么瞎猜,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就是经历过,才太了解你们男人都什么德行。”
  林之遥皱着眉:“你可别一杆子打死全部人,就你那看男人的眼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被渣男骗也是自己犯蠢,周时衍人好也不见得你珍惜啊。”
  宿窈气不过道:“他好个鬼!我所有对渣男的认知都是从他一个人身上总结的!”
  当初官司结束,离开帝都,张铭他们是没管过她跟周时衍之间怎么样的。
  宿窈要是有心跟周时衍处下去,她完全可以不用换联系方式,把周时衍这个人彻底剔除她的世界。
  但她确实是做的挺绝情,当时心里的念头都是这辈子最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宿窈网盘里,存了不少她当初留下的,在周时衍那受委屈留下的证据,这会儿一股脑拿出来,给林之遥看。
  手里愤怒地捏着啤酒罐,吐槽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的好男人,这就是你所谓被坏女人抛弃的好兄弟,你看看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么跟苏格牵扯不清的,你再看看他为了苏格又骗过我多少次?”
  宿窈气愤道:“他要是真能聪明到骗人还不留一丝痕迹,那我被骗也认了,要是永远都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活在谎言里快快乐乐,我也没意见,但他偏偏撒的都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谎,我一看都能戳穿,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仗着我有求于他,不敢跟他闹翻,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地那么欺负我。”
  林之遥目瞪口呆,也无话可说。
  他曾经觉得,周时衍遇到宿窈运气真好。
  宿窈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某些时候还从不计较,是一个为人处世都很让人舒服的受气包。
  这种女人娶回家做老婆,要让人羡慕死的。
  但现在,林之遥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嘀咕。
  周时衍遇见她也真是活该命中有这一劫。
  两人真的是,也不好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
  怪不得,宿窈失踪以后,周时衍面对风言风语,从头到尾没说过宿窈一句坏话。
  林之遥当时想的是,他可怜的兄弟可太深情了。
  现在他虔诚地悔过,无比虔诚,但又忍不住八卦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