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一开始谁也没说话，气氛也不尴尬，两人都面朝前方安静地走着。
孟玉兰本来是急着回家的，但是想到门口有一群人在蹲自己，就一点也不着急了。
等出了教学楼，聂轻舟觉得自己该找点什么话说。
他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同班这么久, 他们根本没怎么交流。
虽然他总是默默注意着孟玉兰，但也是冷眼旁观的, 就算看到她被欺负，他也没有伸过援手。
甚至一度觉得自己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他告诉自己，他对孟玉兰的这点兴趣，也只是青春期萌动，就是他在杂志上看到的那种荷尔蒙的躁动罢了。
等到一毕业，他们就各奔东西，再也没有交集了。
但是现在，他看到孟玉兰的时候，那种躁动已然变得不可控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毕竟两人以前根本没交流过，他对孟玉兰的了解，全都来自于别人说。
最多的是从聂娇燕口中听说的。
没几句好话。
按道理他不会再被她吸引才对。
聂轻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这么肤浅的，只看外貌的人。
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你放假有什么安排吗？”
“要给家里帮忙。”
“哦。”聂轻舟想到之前见到孟玉兰摆摊卖东西，可能就是在帮家里做事。
“怎么了？”
聂轻舟低头看了眼地面，“没事，你没参加补习班吗？”
“没。”孟玉兰没有报名补习班，班主任也没勉强，大概是觉得她家里条件差，没钱给她报名。
聂轻舟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补习班，其实他没什么需要补习的，他不偏科，每一门成绩都不错，补不补都无所谓，家里也不管他。
听到孟玉兰没报名，他不知怎么的，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自己也不去了。
这种心理刚产生，他又开始纠结和挣扎。
……
今天放假，要回家的早都出校了，聂娇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看到孟玉兰。
其他人也担心孟玉兰是不是混在人群里走掉了，她们没发现。
“应该不会吧，我看的很仔细，真的没看到她。”李梦婷说。
聂娇燕：“再等等。”
“诶，好像那个是她。”
“她旁边还有个人呢。”
“娇燕，那个是不是你哥啊？和孟玉兰走一起的。”
聂娇燕诧异地看着孟玉兰和聂轻舟，“我哥怎么会和她走在一起！”
李梦婷：“你不是说你哥从来不和女生走得近吗？”
聂娇燕瞪了李梦婷一眼，她还想知道呢。
以前聂轻舟确实不和别的女生说话，更别提一起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还要不要上啊？”
聂娇燕脸色不好看，她也不知道了。
李梦婷：“要不等你哥跟她分开之后我们再上，你哥不是骑车吗？”
聂娇燕点点头：“这样也行。”
看到聂轻舟去骑车了，聂娇燕的脸色才好起来。
“行，等会她走过来一点，你们两个就去把她拦住。”聂娇燕指使着另外两个女生。
……
孟玉兰看到面前的路被一胖一瘦两个女生拦住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淡淡地看着她们。
“孟玉兰，你最近很拽啊，刚开学就有人跟你告白，是不是挺得意的？”胖女生走到孟玉兰面前刚想推她，却被孟玉兰躲了过去。
孟玉兰闪身躲的时候，胖女生自己倒没站稳趔趄了一下。
胖女生恼羞成怒，“你！”
这时候聂娇燕走了过来，“孟玉兰，我发现你现在挺不一样了，敢反抗了是吧？”
她上下打量着孟玉兰，朝身后的女生使了个眼色，女生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剪刀，走到孟玉兰面前。
“这衣服好像是新的，看着蛮贵的吧。”
聂娇燕话刚说完，那女生就要伸手去剪孟玉兰的衣服。
孟玉兰沉着脸，抢过女生手里的剪刀。
之前遇到人贩子她确实是害怕，毕竟那可是力量比自己强很多倍的中年男人，但是不代表她连几个和自己同龄的女生都会怕。
她再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了，也不可能默默忍受着霸凌，这些欺负过自己的女生，她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她抢过剪刀，一把抓住聂娇燕的头发，狠狠一拽，就把她扯到面前，然后用力往下拉，一脚踢在聂娇燕的膝盖上，聂娇燕从小娇生惯养，一点力气也没有，被这样一踹，马上就屈膝跪地，被孟玉兰按在地上了。
孟玉兰抓起她的头发，举着剪刀，“你这头发留了很久吧，看着蛮好看的……剪掉的话，会很痛吧？”
孟玉兰冷着脸，学着聂娇燕刚才说的话，阴沉地说着。
聂娇燕吓坏了，却喊着：“你敢！”
她的头发可是她最宝贝的了，每天洗头发都用护发素，养护的特别仔细。
“你们还不过来帮我拉开她！”聂娇燕扭头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刚才被孟玉兰生猛的操作吓了一跳，都站在一边看着，听到聂娇燕的喊声才回过神要过来帮忙，结果孟玉兰扯着聂娇燕的头发，剪刀落在她的头发上，只要咔嚓一下，就能剪刀一大把，她呵斥一声，“她们过来我就剪掉你的头发，你觉得我敢不敢？要不你试一下。”
聂娇燕一偏头，就看到锋利的剪刀已经有几根头发断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孟玉兰，却是真的怕了，“你们别过来，先别过来。”
孟玉兰勾起唇角，却没有笑，而是用剪刀在她脸上晃了晃，“聂娇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聂娇燕盯着孟玉兰，她不敢回答，怕孟玉兰真的会对自己做什么。
孟玉兰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聂娇燕吃痛地皱眉，还惨叫了一声，“你放手！”
有几个女生想冲上来把孟玉兰拉开，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那剪刀就在聂娇燕头发上，要是孟玉兰真的下手剪了，那聂娇燕肯定会发疯的。
谁都知道她最宝贝自己的头发了。
孟玉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来，冷漠地说：“别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爸可砍过人，我这种人，什么都不怕的……”
她的指甲抠在聂娇燕的下巴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
聂娇燕听到这句话，真是害怕起来，她不会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吧……
“你们在做什么？”
远远听到聂轻舟的声音，聂娇燕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大喊着：“哥，快救我。”
孟玉兰轻轻皱眉。
看到孟玉兰皱眉，聂娇燕以为她害怕了，于是松了口气，态度也变得放肆起来，“你惨了，我哥会帮我的，你还不松开我。”
孟玉兰却笑了，她很少笑，这也是聂娇燕第一次看到她笑。
她笑得落落动人，漂亮的脸蛋因为这个笑容变得生动起来，眼睛也充满灵气，那是聂娇燕嫉妒又羡慕的原因。
就连聂娇燕也看得呆住了。
但是孟玉兰也只是笑了一下，很快就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是吗？如果我告诉你，你哥喜欢我呢？”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是吗？”孟玉兰的表情，让聂娇燕心里产生了抗拒。
她没办法接受聂轻舟喜欢孟玉兰。
如果是真的，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所以聂娇燕更大声地说：“你做梦，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哥才不会喜欢你！”
孟玉兰往旁边一倒，用胳膊肘用力给聂娇燕的肚子撞了一下，然后喊着：“不要啊，放过我。”
聂娇燕一脸懵逼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两个男生的声音。
“住手。”
“放开她。”
孟玉兰也愣了一下，本以为只有聂轻舟，原来于斯然也来了。
应该是来给她送试卷吧。
刚好，还挺巧。
孟玉兰脸色不变，仍旧是那副被欺负了之后畏惧害怕的表情。
她倒在地上，抱住自己，惊慌地求救：“救救我。”
于斯然冲过来蹲下来把孟玉兰扶起来，关心地说：“你怎么样？她们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