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尤音惦记着给祁夏做饭这件事,早早买好菜回来,她要给她做自己最拿手的糖醋小排。
下午五点,估摸着祁夏睡醒准备去上班,尤音去敲对面门。
手还没叩下去,门从里面打开,“姐”字瞬间被堵在喉咙。
不是祁夏,是一个帅气男人,脸型锋利,看人的眼神和席庭越一样,充满压迫感。
尤音吱吱唔唔:“我,我来找祁夏姐。”
盛则复手里搭着一件黑西装,正在扣腕表表带,闻言掀眸望来一眼,声线冷漠:“你是她那个邻居?”
“是......”
“她还没醒,晚点再来。”
“噢......”
楼梯传来声响,尤音听出来是谁,赶紧转身。
但席庭越速度更快,出现在楼梯口,看着眼前俩人,“怎么了?”
盛则复看清来人,蹙眉:“席总?”
席庭越也惊讶:“盛总?”
尤音可不管什么什么总,看都不看楼梯上的人,抬脚进屋,关门。
两个男人相视,眸里全是不解。
席庭越先笑:“盛总,巧合了。”
正巧遇上不必再约,席庭越请他上楼。
盛则复打量着重新装修过却仍显局促的三房,感慨:“没想到席总还能这样委屈自己。”
这里没什么泡茶的工具,席庭越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瓶水,浅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我也没想到盛总这样委屈自己女朋友。”
“她自己愿意住这,我劝不动。”
盛则复和祁夏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他坐沙发边,双腿交叠,悠悠看那个靠在餐桌边的矜贵男人,问他:“为了刚刚那个小女孩?”
席庭越手里巴黎水喝了两口,放在桌面,视线移至窗外光秃秃的枝桠上,浅浅“嗯”了声。
盛则复:“什么情况?”
“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来道歉。”
盛则复听明白,“追妻啊?”
席庭越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又拿起水喝了口。
想追,如果她还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
盛则复轻声笑
:“席总,不然我给你支点招,我们的合作再好好谈谈。”
席庭越瞥他一眼,眼里意思明白,没门。
之后说起工作。
盛家和慕家是北城地头蛇,席氏要想分这个市场一块小蛋糕必然要和两家打好关系。
盛家做餐饮发家,席氏有房地产开发和商场管理经验,这是他们接下来的合作方向。
不过席庭越刚到北城,团队还未熟悉这边情况,得慢慢来。
盛则复听他这意思,疑惑问:“这是准备打持久战?那申城你那些老头怎么办?”
席氏不像盛家单纯,他们那么大一个集团股权分散,可不是那么好管。
席庭越捏捏眉心,掩下疲惫说:“没事,能管得住。”
盛则复勾唇笑:“咱们席总为追妻可真是花了大代价。”
席庭越没应,这算什么代价。
更大的代价早已体验过。
......
大约过半小时祁夏回过来消息,说马上到。尤音炒了两个菜,还熬了锅汤,祁夏来时正好上桌。
看着她脖子上毫不遮掩的吻痕,尤音轻声咳了咳,脸色微红。
祁夏大剌剌坐下,看着她笑:“又害羞了?尤音你是不是没谈过男朋友?”
尤音脱了围裙挂到厨房边上,小声回:“算是谈过......”
“没做过?”
“......”好直白,尤音不答了,进厨房拿碗筷,扬声问:“你吃饭吗?”
“不吃,喝汤。”
尤音就只拿了碗出去,舀了两碗汤。
祁夏看着脸还红的女孩,有意逗她,“你男朋友不碰你啊?”
“没有......”尤音没跟别人谈论过这些,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好久才说:“他不爱在我身上留痕迹,我后来觉得,他是不爱我。”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席庭越爱不爱她这件事早不用通过这些细节来确认,反而是在清楚他娶她的原因后这些细节才有了缘由。
祁夏本来想笑,但看见女孩瞬间暗沉的神色时闭上嘴巴,转而说:“爱一个人与否跟他留不留痕迹无关。”
“我知道。”尤音扬唇笑笑,他们之间太多事,说不清楚理更乱,她给她夹了块糖醋小排,“你试试这个好不好吃。”
祁夏吃了,夸她,“看不出来啊妹妹,手艺这么好。”
“那当然。”
吃完饭,祁夏躺在她家沙发上摸着肚子放空,尤音简单收拾好桌子,拿两瓶可乐过来,坐她对面松软的懒人沙发上。
祁夏看她:“现在分了没有?”
“分了。”
祁夏想起那特地从申城赶过来的席总,脑海里再次上演剧本,“被家人干涉的?”
尤音清眸里露出疑惑,但转念一想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还想不想找?姐给你找一个帅气多金又温柔的。”
尤音失笑,“不要多金,帅气温柔就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过了会,祁夏忽然感慨,“妹妹,谈恋爱可以,但不要恋爱脑,男人而已,永远不要为了男人丢掉自己,也不要为狗男人难过伤心,不值得。”
尤音抱着冰凉凉的可乐瓶,轻轻颔首。
祁夏兀自笑:“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年纪还小,该谈谈,该享受享受,爱了就好好爱,不爱换下一个就是。”
尤音也笑:“好。”
六点半,祁夏离开去上班。
尤音把碗给洗了,洗好又去洗了个澡,快八点,坐在书桌前,开始画漫画。
中间微信群来了消息,赵小桃晒自己的年终奖,常娇也一起晒,尤音跟着大家说恭喜。
赵小桃私聊她,说过完年后找个周末来看她,尤音说好,俩人接着聊日常。
聊了半个小时,尤音放下手机,却没有什么画画的心思,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祁夏说的话。
她想她确实应该要谈个恋爱,她想要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好好感受恋爱的过程,去爱一个人,也被一个人爱。
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
停了几天的雪又开始下,纷纷扬扬,薄薄疏疏的白雪覆在枝桠间,草地间,茫茫一片。
尤音怕冷,但又不想错过这幅美景,裹得厚厚,背着画板出门。
下楼时碰见同样出门的男人,她装没看见,加快脚步径直走向小区门口。
等人影彻底不见,席庭越撤回目光,上了车。
晚上六点和云雍慕总吃饭,还有盛则复,地点在附近商场。
席庭越到时慕柠已经在,身边还带了个小孩,约莫三岁。
慕柠拍拍他:“安安,叫人。”
小男孩乖乖出声:“叔叔好,我叫谢宴几。”
在席庭越诧异时慕柠解释:“现在幼儿园放假,他爸在外地拍戏,席总不介意我带孩子吧?”
“不介意。”
今晚不算什么正式场合,而且也没约好要谈什么工作,就算要谈工作席庭越也没有立场介意,这是人家的主场。
只是......席庭越朝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去,想起上回她在申城匆匆待的几天,谁能想到,外头盛传的女强人这样顾家,还能两边处理好。
盛则复也到了,他显然不是第一次见慕柠儿子,还哄了两句。
慕柠见席庭越不解,说:“盛家二少和我先生是好朋友,安安也常到盛家去玩,和盛总认识。”
席庭越点点头表示了解。
玩过一会,慕柠叫来保姆把孩子带到一边,饭桌上只剩大人。
慕柠先开场:“听盛总说席总这次过来不是简单几天出差,你太太跟过来了吗?怎么不一起来吃个饭?”
盛则复吃惊,他不知道席庭越已婚这桩事。
席庭越接过慕柠倒来的茶,不含情绪回:“离婚了。”
这下慕柠也惊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
可盛则复明白了,“那天那个?”
“嗯。”
慕柠:“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