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免不了要吐槽几句:“你三哥真是个糊涂蛋!”
杨钺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道:“确实,我就不会将救命恩人混淆,再有,救命之恩和亲事是两码事,他太草率了。”
邵芸琅替杨三郎争辩了一句:“他定然是因为那几日的相处动了心,所以才会上门求亲,比你强。”
杨钺蓦地伸手住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认真地说:“是比我强,我就是个懦夫!”
邵芸琅冷笑一声,想将手收回来,却被对方紧紧抓住。
“别卖弄深情,我不吃这一套。”
杨钺又重新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开始看了起来,“我知道,你若是
一般女子,也不能叫我恋恋不忘。”
“少来,好像得了你的青睐是多么荣幸的事情似的,虽然大庆有无数女子排着队想嫁给你。”
“那你呢?你想嫁给我吗?”
邵芸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杨钺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笑容说:“行吧,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咱们先来说说刚才那个问题,这个忙三夫人帮吗?”
“可以帮,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杨钺都以为她会用这个来让他消失在她面前,如果是那样的条件,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结果邵芸琅说的却是:“动用你的人脉,让邵承德在南边别回来了。”
杨钺大吃一惊,“别回来的意思是……让他死在那边?”
“呸!”邵芸琅怒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一直外放,别回京城来!”
杨钺尴尬地摸着下巴,“抱歉,我以为他又得罪你了,这是小事,没问题,但假如哪天他成了我岳父,或许朝中那些人会将他调回来,我也不能满朝说他的坏话啊。”
“那就等他成了你岳父再说。”
邵芸琅起身,“事情我应下了,明日就会去找付家姑娘,正好,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实从今日那位付家姑娘的表现来看,杨三郎八成是弄错了,所以才伤了美人的心。
但缘分这种事,错过了一时,或许就是一辈子。
就如她与杨钺。
她与杨钺没有缘分吗?当然不是,他们可以一起
重生,一起面对困难,解决困难。
可是相较于做夫妻,或许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别急着走,既然来了茶楼,一起喝杯茶吧,你不想听听孙小福那边的消息吗?”
邵芸琅重新坐下,朝外喊道:“墨香,让小二重新上茶来。”
她将杨钺泡的茶水倒了,“我有收到孙小福的来信,一切顺利,多亏了你的人带路。”
“我俩的生意,我出力是应该的。”杨钺就喜欢和她这样事事混淆不清。
“账目等核对清楚了再给你分利钱,到时候我会派人亲自送到你手中。”
“不必如此麻烦,你拿去给杨掌柜就是了,他管着我在姑苏的产业,这第一年,投入的本钱连一成都没收回来。”
提起他姑苏的铺子,邵芸琅忍不住提醒道:“那位杨掌柜或许不适合做生意,你身边管事不挺多?郑管事就很不错,为何不让他去?”
杨钺道出实情,“当初将他派去姑苏是想去接应我父亲的,庭叔不是普通的家生奴才,他是陪我祖父打过仗的,他对杨家忠心耿耿。”
“可你并未告诉他杨伯父还在世的消息。”邵芸琅与他接触过几次就知道,杨掌柜并不知道自己去姑苏的真正目的。
“是,我父亲不让说的,少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多一份自由,否则太多人关注他,他还怎么在善堂里当长工?”
说起父亲,杨钺也表示不能理解了。
“他一个老头子,在善堂里做
牛做马居然还挺开心,我娘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直说不如当他死了,反正她也觉得当寡妇挺好的。”
第357章 相邀
杨钺说完瞥了邵芸琅一眼,“你瞧,你未来婆婆连想法都与你一样,你们肯定能合得来,不会有婆媳矛盾的。”
“天真!”邵芸琅直言道:“只要是婆媳就不可能没有矛盾。”
杨钺嘻嘻笑道:“那你是认真考虑过当杨家妇的事情了?”
正好门被敲响,邵芸琅喊了声“进来”,将话题转移到了茶叶上。
“普洱虽好,但对工艺要求很高,越陈越香,这茶楼里的茶叶只是普通,泡不出好茶来。”
“无妨,喝茶主要看对象,喝什么茶有什么关系?有你在,我就是渴着也乐意。”
邵芸琅动手重新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杨钺端起来闻了闻,确实与刚才泡的茶不太一样。
有种说不出的香味,明明顺序并未有错。
“江南的茶茶汤清亮,味道清淡些,我从沈家回购的茶叶都是岩茶,岩茶味道重,想来外族人更喜欢。”
“确实,他们日常以羊牛肉乳制品为主,更爱配红茶。”
杨钺让人送来纸笔,给她现场画了一副北境的草原放牧图,寥寥数笔,画出了天高地阔的感觉。
茫茫雪山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立着几座蒙古包,牛羊悠闲地吃着草,让人格外想起码驰骋在这草原上。
“画画的技术有长进。”邵芸琅点评了一句。
杨钺虚心求教:“我近来也特别喜欢画画,画布阵图,画地形图,所以练了许久,但总感觉差点意思,不如你教我?”
“
我如何教你?”邵芸琅知道他是故意的,“你若想学,找个画师学就好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画师,还很闲。”
“可我嫌他们的画太具匠气,不如你画的灵动活泼。”
这话显然是拍马屁,邵芸琅是画的不错,但比起宫廷画师还是有差距的。
她和颜悦色地说:“画布阵图只需要简单的横竖即可,你多练练就会了。”
她瞧着外头的天色,“今日已晚,我得回去了,这顿茶你请。”
杨钺丢下一枚碎银,跟上去说:“我送你回去。”
“不妥。”杨钺在京城就是个焦点,她可不敢让他送。
杨钺明着答应了,可还是暗中跟了很长一段,直到她的马车进入谢府的范围。
谢府啊,那对他来说也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邵芸琅分隔开来。
哪怕邵芸琅一再表示拒绝,杨钺也不灰心,这个世界上,论心灵距离,没有比他们两人更近的了。
第二天,丫鬟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付荣荔的屋里,“姑娘,门外有人送给您这个,说是昨日与您见过面的夫人。”
付荣荔兴致缺缺,“放一边吧。”
“奴婢瞧着那送东西的丫鬟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家,这盒子也精致,您不打开看看吗?”
“你替我看吧。”
小丫鬟依言打开盒子,见里面只是一把银梳,第一眼极为亮眼,但到底只是银的,并不如何贵重。
“什么嘛,只是一把银梳,奴婢觉得这盒子都比梳子
值钱了。”
听到“银梳”二字,付荣荔刹那间清醒过来,走过来夺过盒子一看,不正是昨日她与人争抢的梳子吗?
其实昨夜回来后她就后悔了,她付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书香门第,她从小学礼仪规矩,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实在有辱斯文。
没想到对方会将这把梳子送上门。
这是何意?
她不认为那位夫人有如此善心,于是问小丫鬟:“送东西的人可还在?”
“在的,她说等您答复,奴婢也不知道她要什么答复。”
“请她进来。”
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妹妹这是要见谁?”
付荣荔下意识将盒子盖上,走了出去,“姐姐来我这里做什么?”
“妹妹怎么了?我们自小住一屋,我定亲后才分的院子,怎么短短几日就与我生份了?”
姐妹俩有着一张极度相似的脸,可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却极为不同,只要二人不故意扮演对方,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付荣荔急着见人,不与她争辩,“我要出门一趟,姐姐回去吧。”
付荣臻看着她急匆匆远去的背影,问一旁的丫鬟:“二姑娘这几日经常出府吗?”
“没有啊,之前将自己闷在屋里好几日,昨天傍晚才出去一趟,听说还在街上与人抢东西呢。”
“呵,她这是心里还带着怨气呢。”
付大姑娘得意地笑道:“她也真是傻啊,竟然用我的名字去做好事,平白落下这么
一桩好姻缘,我得谢她一辈子。”
丫鬟不敢接话,心中想着:这好亲事确实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是不知这假象能维持多久。
付荣荔亲自去见了那丫鬟,一眼就认出是昨日那夫人身边的。
她诧异地问:“是你家夫人让你来找我的?”
墨香行了一礼,笑着说:“是的,我家夫人回去后觉得与你格外有缘,还说自己脾气不好欺负了小姑娘,今日一早就巴巴地让奴婢过来赔礼道歉,还约您喝茶赔罪,还请付二姑娘赏脸。”
付荣荔怀疑地问:“我连你家夫人姓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去?万一你们要害我呢?”
“您担心的是,我家夫人姓邵,夫家姓谢,住在玉井街,离皇城很近。”
玉井街住的都是达官贵人,皇室宗亲,可也可能是骗人的。
但她确实挺喜欢那位夫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是个英明睿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