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站在供销社大门的人挥了挥手,容晓晓便转身离开。
同时心里感叹着食物的重要性。
瞧瞧,八十斤土豆就多认了一位表姐。
不过,土豆也太便宜了。
八十斤才三块钱,她决定以后不在空间种土豆。
要种就种大米和小麦。
她也是做了一番了解。
机米(普通米)一毛四一斤,精米能卖到二毛二一斤。
小麦磨成面粉一斤也能卖到一毛五。
价格要高出很多。
一般人也很少将大米和白面当做主食。
在知青屋待了那么长时间,除了焦港三个大院子弟,其他人几乎从没用大米和白面当主食。
全都是玉米面和苞米糊糊。
在这个年代,粮食真的太可贵了。
办好了事,容晓晓又回到了大队。
她这次并没有选最近的那条路走,而是顺着小河一路往下。
入口的食物可贵,所以现在有无数食物摆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连八岁的丑牛都知道河里有鱼,宁愿冒险下河捞鱼,那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她比丑牛胆子小,打死都不会下水。
想要捞鱼,还是得靠工具才行。
盯着河面,容晓晓突然舔了舔下唇。
好想念白花花又鲜嫩的鱼汤啊……
鱼汤现在是喝不着了,倒是猪又得喂食。
刚赶到猪圈这边,焦港一脸兴奋的跑来,“你知道吗?大队又要来两位知青。”
容晓晓不甚在意,“来就来呗。”
焦港现在已经成为一位包打听。
他发现只要兜里不缺花生瓜子,大队的人就特别爱拉着他说话聊天,很多事情还没传到知青屋,他就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第21章
“不感兴趣?”焦港见她丝毫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有些无味。
八卦的乐趣在于什么?
在于交谈!
不然他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
焦港在她身边坐下,如同一个多嘴婆一般,“记分员你认识吧?就是那个罗宝君,别看他一脸正派的样子,其实和队里的陈寡妇有来往,两人差点定终身,结果罗家根本不愿意。”
“队里南边的那户刘家,小儿子根本不能生,偏偏媳妇接着连生三胎,队里都好奇刘家到底找谁借的种。”
“队里还有一户当兵的人,每个月寄二十几块津贴回来,自己妈偏心其他儿子,那兵人的媳妇儿子被赶去破屋住,天天挖野菜。”
“你知道咱们大队的后山吗?听说那里挖出过死人骨头。”
“对了对了,还有蔡知青,她居然和卫东谈过对象……”
说着一个又一个听来的八卦。
容晓晓从不甚在意到不知不觉将身子往前探,双眼发光听得是津津有味。
她梦想的日子不就是和现在的焦港一样?
不缺钱、不缺吃,工作轻松还能时不时和大队的婆婆婶婶们一起扯扯闲话?
羡慕!
真的好羡慕啊。
可惜为了美好生活奔波的进度还不到一半,容晓晓同志,你还得继续加油啊。
“快快快,那边没打起来吧?”
“大队长呢?赶紧把他喊上。”
“你们等等我,怎么跑这么快啊……”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经过这边,朝着某个方向急匆匆跑去。
焦港认识其中一个婆子,扬声喊道:“柱子奶奶,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被喊中的婆子回头,“蔡知青那边打起来了,我们去劝劝。”
焦港一愣,“蔡知青居然还能和别人打架?”
在他印象里,蔡知青是一个很安静,而且完全不会生气的人。
在知青屋,杨知青时不时就诋毁几句,他听着都觉得有些过分,结果蔡知青从不发火,除了低着头就是进屋躲着。
刚升起一些好奇心,身旁的容晓晓率先起身,“蔡知青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同志,你去拉架不方便,你看着它们,我过去一趟。”
说完,不等焦港的回应迈腿就跑。
“欸?”焦港傻眼了。
看着快速跑开的背影,瞬间气得要死。
他不想留下来看猪,他也想去看热闹啊!!!
找个理由先遛的容晓晓脚步特快,跟着前面的人没多久就到了大队的另一头。
这边住民多,房子大多挨家挨户建着的。
正好和二姑家处在东南两个方向。
容晓晓还是最初想了解大队的地理位置来过这边,房子多人也多,热闹同样也很多。
但真的住在这周围,就有够闹腾了。
没事的时候跑来玩玩挺好,住就算了。
前方的院子外已经挤满了一群人,里面还能听到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容晓晓找准位置插了进去,等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眉头微微紧蹙起来。
大院的大门敞开,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蔡少英跌坐在某一处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头发被扯得凌乱,衣服更是连袖子都被拽掉。
一看就知道先前真打起来了,怕还是吃亏的那方。
而在院子里的另一侧,如果不是有几人拦着,那矮瘦的婆婶子怕是会直接冲过去踹上两脚,嘴上还在不住臭骂着。
“就是一个浪货!我要是知道她还同别的知青搞过对象,我怎么可能同意她嫁进我家的门?一个破鞋,谁乐意要谁要!”
“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旁边站着一个垂头丧气的汉子,眉头紧蹙,显然他就是蔡知青现在的对象。
然而容晓晓看着,这人非但没为蔡知青出头的意思,而是时不时瞟向大门外,显然是觉得自己母亲的话让他丢脸了。
“我说错了?”葛桂喷了他一脸,“她就是一个狐媚子,你当时都在相看媳妇了,眼瞅着就要定下日子,她倒好,不要脸的跑来勾搭你,硬是坏了你大好的姻缘!”
这场闹剧,全都是葛桂在骂。
“你可别全信葛桂的话。”
容晓晓望向身边说话的人,是一个眼熟但从没接触的婶子。
这人对着她笑了笑,“我是钱春凤,你以后叫我钱婶子就好,咱们以前一起拔过草,就是可惜没分到一组。”
“钱婶子好。”
“好好。”钱春凤眯眼笑了笑,小声对着她道:“别看葛桂左一口浪货、又一口狐媚子,当初她儿子和蔡知青谈对象时骄傲的不得了,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找了一个城里姑娘,以后说不准能去城里当工人。”
或许蔡知青心也不正,看到杨银都快要谈婚论嫁了还要掺和进来。
但那个时候葛桂不知道?
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一个农家姑娘一个城里来的知青,她整个人掉进财眼里了,哪里会骂人家狐媚子,是恨不得赶紧迎进家门供起来。
这段时间更是时不时招待蔡知青来家里吃饭,对蔡知青就像是自己闺女一样好。
容晓晓跟着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又闹翻了?”
“那能为什么,自然是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呗。”一边的婆子撇嘴。
说完后她看了容晓晓衣兜一眼,随后问道:“焦知青怎么没来?”
比起面前瞧着好看的容知青,她更爱和肉乎乎的焦知青聊天。
焦知青好啊。
两个兜里塞满了花生和瓜子,人也不小气,见谁都是塞一把,弄得她这两日放弃了和老姐妹们闲聊,反而经常往猪圈跑。
“他在看猪。”容晓晓随意搪塞,跟着又问:“她想要蔡知青什么好处?”
“嫁妆呗。”钱春凤小声嘲讽,“她没少在我们面前显摆,说蔡知青体贴他们,知道他们家条件不好,开口只要了十块钱的聘金,还说什么城里姑娘嫁人,怎么也得带个自行车、缝纫机过来……笑死人,花十块钱她就想带回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
“昨天不是定了日子么,满心期待问蔡知青他们家准备了什么。”后方的婶子两手一摊,“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她现在的行李,家里一点嫁妆都没给她准备,昨天晚上他们家就闹起来了,没想到今天会闹得这么凶。”
钱春凤捂着嘴,“也不知道是谁把蔡知青和卫知青搞对象的事传得人人都知,葛桂那么看中脸面的人哪里受得了?而且啊……”
“婶子,你别这么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大院中,一个绑着齐腰麻花辫的女人说着话,瞧着是在安抚,其实是在火上浇油,“我和杨银哥没缘分,怎么说他现在的对象是蔡知青,你也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省得坏了他们的感情。”
“莲花,婶子就知道你好。”葛桂握住她的手,正好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手表,心中就忍不住肉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