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找到小程序,里面有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问题合集。
林舒宇说为了追求仪式感,不要小程序抽签,特地搞了个空酒瓶,放在桌面上转动。
第一转指定被惩罚的人,第二转则指定问问题或者下达任务的人。
当啷一声,酒瓶和玻璃台面摩擦出脆响,胡珂尔成了这喜洋洋的开天辟地第一炮。
她夸张地长吁短叹几声:“真心话吧。”
林舒宇又转酒瓶,几圈摇摆后,瓶口悠悠地指向张余戈。
“诶哟。”张余戈啧了声,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胡珂尔暗暗瞪他一眼,意思是注意点,好好问。
张余戈佯装思考了下,说:“说一件你从小到大做过很离谱的事情。”
林舒宇心里觉得不够劲爆,但是想着是第一轮,又是女孩子,倒也没什么。
反而是宁岁听到问题就笑了,她觉得张余戈真是问对人了,这位萝卜头从小到大干过的奇葩事能叠出一本纪念册,都不知道要先挑哪个去讲。
胡珂尔寂静两秒,一言难尽地回答:“我把防狼喷雾当成过保湿水。”
“卧槽?!”
这个画面有点太生动,生动到难以想象,大家一边笑一边问:“怎么回事啊?”
胡珂尔面无表情:“就是防狼喷雾不小心放梳妆柜上,拿错了。刚喷后几秒钟,就感觉整张脸特别辣,眼睛也睁不开,然后我跑到镜子面前努力一看,红得跟辣椒一样。最后我去浴室里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
宁岁对此事印象深刻,她记得那次大概有半天都没消掉,对着脸冲了冷水之后,那些辣椒分子就从脸上转移到了脖子上,胡珂尔来她家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是红的。
宁德彦开门看到都愣了愣:“你这是现出原形了还是怎么?”
要说为什么胡珂尔会把防狼喷雾放卧室里,原因就是因为胡爸胡妈经常离家,就再三叮嘱女孩子一个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于是胡珂尔在网上买了一堆蜂鸣报警器、辣椒水等小东西。
后来她亲身体验后证实,这玩意儿是有效果的。
……
大家都乐得不行,一边喝酒一边下一轮。
这次抽到林舒宇,他选了大冒险。指定的人则是孙昊。
因为还是前几轮,先温和点。于是孙昊翻了下题库,随便抽了一个。
【手机输入法打“hxn”测试你擅不擅长当备胎。】
张余戈一拍大腿:“草哈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这题就是为咱酷哥林准备的啊!”
林舒宇很不客气地敲了他肩膀一拳:“滚。”
众人炯炯有神盯着林舒宇的屏幕,他略有预感,挣扎着为待会儿的结果作铺垫:“谁说经常打‘好想你’就是备胎的,你平常不想家人不想朋友吗?有些机型内置的自动联想就是那样——”
张余戈乐得捶他:“愿赌服输,快打。”
屈于淫威,林舒宇只能掏出手机,十道目光聚精会神,只见他缓缓敲出来一个——
【还想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
“草,为什么会这样啊?”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圈人张牙舞爪爆笑。
林舒宇:“不是等等!你们听我解释啊!”
第23章 芝士
又转了几圈,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孙昊背着林舒宇在线做了十个俯卧撑,张余戈要打给列表第六位骂一句“傻逼”,最后发现是他妈,被逮着一通暴脾气输出,现在还猫在厕所里两股战战地解释。
“反面教材哈。”林舒宇笑得捶墙,“下次谁完成不了任务可以直接罚酒,不要逞强。”
许卓被抽到真心话,由赵颖瑶来问。
她先看了一眼胡珂尔,随后抿着唇,笑意盈盈地说:“在珂尔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气氛一顿,她也是挺敢问,但正所谓八卦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看好戏。
许卓也下意识看向胡珂尔,胡珂尔不太在意地抬眉,手肘搡他一下:“看我干嘛?老实说啊。”
“两个。”许卓还算镇定地摩挲着酒瓶,幸好他之前早就跟她交代过这个,还补充强调一句,“但都不长。”
林舒宇啧道:“哥们儿求生欲还挺强。”
下一轮酒瓶又转向了胡珂尔,胡珂尔大叹倒霉。
这回由孙昊来指定,因为不熟,所以非常之温和,就让她说出在场某个人的一个fun fact。
胡珂尔说:“岁岁的小名叫椰子。她爸妈一般叫她小椰。”
林舒宇问:“为什么?”
胡珂尔把喜欢喝椰汁还有比耶的事情说了,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
再一轮酒瓶转动,这回抽到了谢屹忱。
宁岁坐在他旁边,刚还听他在那笑,这时懒散地出声:“真心话。”
“真心话算什么,是爷们儿就大冒险!”张余戈一回来就闹他。
谢屹忱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思索了片刻,气定神闲道:“就选真心话。”
张余戈:“……”
指定任务的人是沈擎,他没有想要为难人的意思,就让小程序随机抽了一个:“喜欢哪个季节,为什么?”
谢屹忱难得被转到,结果就这么简单,简直浪费机会,张余戈被气得无语,翻着白眼看他。
谢屹忱似笑非笑地回视,从容道:“冬天。”
张余戈倒是意外了一下,还以为他会喜欢夏天。
“为什么?”
谢屹忱懒懒地抬眼:“冬夜下雪的话,很浪漫?”
说得很好,但是,张余戈顺口提道:“咱槐安没下过雪吧?”
谢屹忱不置可否:“嗯。”
张余戈:“……”
那您搁这儿说啥呢。
他没注意到坐在斜前方的人睫毛轻微动了动,只意有所指地同大伙嚷嚷调笑:“咱下一轮,大家伙得使出点真功力,这种回答可要罚酒的啊!”
……
差不多快凌晨两点的光景,地上的空酒瓶到处都是,横着竖着杯盘狼藉。
赵颖瑶和孙昊都醉倒在一旁睡着了,林舒宇打着哈欠说再来一轮,然后就可以散了。
可能是时来运转,这回终于抽到了还没回答过一次的宁岁。
宁岁想了想:“大冒险吧。”
谢屹忱侧眸眄了她一眼,宁岁觉得他应该也有点喝醉了,也可能是灯光有点暗的缘故,硬朗流畅的侧脸轮廓衬出些许冷感。
下达任务的人抽到了邹笑,她显然也没想到,表情变化了一下,片刻才倾身向前,缓缓吐出:“那就,和在场你认识最久的异性喝一个交杯酒。”
之前玩德扑的时候,谢屹忱说是替林舒宇喝的酒,但邹笑却觉得,他是替宁岁喝的。
邹笑后悔自己前面弄巧成拙,所以才格外想扳回一局。
不管宁岁跟许卓还是沈擎喝,都是有利于她的。要是真是许卓,胡珂尔因为这个和宁岁闹矛盾,那也不关她事。
林舒宇率先在一旁皱了眉,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大着舌头道:“宁岁酒精过敏。”
“她自己刚才不是说喝一点也没事儿嘛,就是意思意思,做个动作而已。”邹笑飘了个眼神睨他,软声调笑道,“人宁岁还没说什么呢,舒宇哥你着什么急啊。”
林舒宇被怼了一下,忿忿地不说话了。
却是看向宁岁,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别搭理她,你该拒绝就拒绝。她就这德行。
宁岁抿着唇,没吭声。
她能感觉到一旁的人微沉的呼吸,带着些许的酒意,和着夏夜潮热的温度,缓慢沉冽地蔓延过来,不断倾轧周围的空气。
宁岁歪着脑袋环视一圈,又掂了下自己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
侧过脸,温吞地提示道:“好像没有酒了。”
—
闷热的夏夜,晚风习习。
音响早就被按了停放,室内很安静,只剩下墙壁上指针转动的细微响声。
客厅只留一盏壁灯,投射在一方围圈中。
最后的大冒险无疾而终,大家也都困倦,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都四仰八叉,东倒西歪地烂醉成一团。
林舒宇喝得最多,晚上餐桌上已经快到量,回来又猛冲,这会儿胃受不住,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
张余戈更是发疯,此时趴在地上,掏出手机给宿管打电话:“王丽老师吗,诶嘿对,我是章鱼。哎,您也别一上来就骂啊——”
胡珂尔倒在许卓身上,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话。
满屋子的醉鬼,没一个能抗事的。
胡珂尔还能有意识地自己走动,手臂大喇喇压在宁岁肩上,宁岁搀扶着她站了起来,下意识侧眸看了谢屹忱一眼。
还没说什么。
只是双眸对视,他便打开手电筒,径直走到她身边:“走吧。”
怎么这么默契?
宁岁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思绪变得有些缓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