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啊,你啥时候把他们领回来的?”高母还没等进屋呢就开始跟张桂兰兴师问罪了。
桃酥多金贵呢,自己还没捞得着吃呢就进了两个拖油瓶的肚子,高母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面对婆婆的不假辞色,张桂兰努力的陪着笑脸:“娘,我今天下午把他们领回来的。我们娘仨好像日子不见了,见着了他们舍不得我,我也撇不下他们,就接他们住几天。”
第9章看诊
“住几天呢?”高母可没有因为张桂兰跟她陪着笑脸,她的态度就有所缓和。
张桂兰弱弱的回答:“顶多住个两三天,我就把他们送回去。”
张桂兰寻思着两三天的时间林四月应该想明白了,她就算自己不来接孩子回去,林大姑也会催着她来接人的。
张桂兰以为自己让俩孩子在这里住个两三天,婆婆应该不会再不高兴了,可她想错了。
高母一听张桂兰要留俩拖油瓶在这住两三天,她的老脸随之拉的更长了:“两三天俩孩子得吃多少口粮啊,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都吃不上了还把两张嘴弄来吃闲饭,看把你烧的。”
“娘,我就是让他们来家里住两天,他们还是小孩儿能吃多少粮食啊?”张桂兰没想到婆婆如此的不近人情。
她以为自己给丈夫生了儿子,在这边的地位能高一些,没想到婆婆还是如此的刻薄。
高铁柱生怕母亲和妻子掐起来,他忙出来打圆场:“娘啊,桂兰说把孩子留下住两天就住两天呗,你就别掺和了。”
高铁柱当然不乐意帮别的男人养儿女,可看在张桂兰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的份儿上,若林浩林娟偶尔来住一两天,他还是会当一个“好后爹”的。
高母可不知道高铁柱心里头咋想的啊,她只当高铁柱是向着自个儿媳妇说话。
高母气呼呼的用手戳了一下高铁柱:“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熊玩意儿,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娘,我知道。天儿不早了你先回吧。”高铁柱是真的怕老娘继续在这里闹腾。
林浩和林娟虽然只有六岁,但他们可不傻,上辈子他们一个985毕业,一个211毕业,所以从小智商就不低。
高母刚才那么闹腾,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会儿他们真的害怕极了。
他们好怕那个凶巴巴的老娘们儿会把俩人撵出去啊。
因为害怕这一个晚上林浩林娟都没咋睡安稳,同样张桂兰也没咋睡好。
张桂兰感激关键时刻丈夫能帮自己说话,所以等孩子们睡了,灯吹了,她好好的“犒劳”了高铁柱一番。
忙活到半夜,张桂兰又起来给小儿子喂了奶。
身旁的高铁柱早已经鼾声如雷了,但张桂兰怎么也睡不着,她一直在翻来覆去“烙烧饼”。
她一直想不明白林四月咋突然变得这么“恶毒”了?
如果林四月真的狠心不养林浩林娟了,自己该咋办呢?
张桂兰不敢往深里琢磨,她只盼林大姑能把林四月劝的回心转意,最好第二天林四月就能来把孩子们接回去。
这一晚林四月却睡的格外香甜,几乎一宿无梦,次日一早她就起来洗漱,然后生火做饭。
家里没有面粉了,林四月打算做一个煎饼版的韭菜盒子。
林四月弄好了韭菜加了鸡蛋的馅料,然后从一摞玉米煎饼里头挑选出几个质量最好的。
把调好的馅儿卷到了煎饼里头,然后放在大铁锅里用稳火来烙。
多咱卷饼里头的韭菜散发出香气,煎饼表面金黄了,就可以把它们从铁锅里拿出来了。
虽然炉火着的均匀,但是也不如用电饼铛烙出来的成品好。
林四月不知道电饼铛这个玩意儿什么时候才出现,在这玩意儿没出现之前,烙饼啥的只能用大铁锅了。
把韭菜煎饼烙好了,林四月就把它们包在白纸里头给苏老送去。
林四月过来的时候苏老正在牛棚外面生炉子,准备做早饭呢。
吃了林四月送来的煎饼版韭菜盒子,苏老就随着林四月去村东头给秦天佑看病。
林四月头前带路,苏老在她后头跟着。
柔和的朝阳给林四月那一头没什么油水的长头发镀上了一层金。
走着走着,苏老突然开口:“四月啊,其实你最应该让我给你看看病。”
林四月的脚步猛的一顿,随即她就转身看向苏老:“您的意思是我有病?”
苏老把老花镜戴上,仔细端详了林四月的面色一会儿,这才又开口:“你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气血严重亏虚,吃几幅中药调理调理,你的身板儿肯定比现在要好很多。等下我给秦天佑看了病,然后再给你认真把个脉。”
“那就麻烦孙老您了。”林四月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林四月不确定自己使劲儿增肥,能不能近一两年内来例假。
如果苏老给开方子调理的话,没准她很快就能来例假了。
自己来了例假,看谁还敢说她林四月生不了孩子。
说话间一老一少就到了秦天佑的家。
秦天佑的妹妹秦红梅刚帮他洗漱完了。
看到林四月领着个老头进来,秦红梅忙迎上去:“四月姐,听说你要给我当大嫂了,是真的不?还有你身后这位老爷爷是谁啊?”
才十四岁的秦红梅连全村人都未必能认全乎,所以她不认得住在村西头,不跟他们在一个生产小队的苏老也很正常。
林四月笑着跟秦红梅介绍:“这位是苏老,从京城来咱们这儿的。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夫,我带他来给你大哥瞧瞧。”
秦红梅忙礼貌的跟苏老打了招呼,然后她领着林四月和苏老到了秦天佑的病床前。
得知林四月把苏老领来给自己看诊,秦天佑很配合苏老给他望闻问切。
等苏老给秦天佑把完脉,林四月忙急切的问:“苏老,天佑哥的伤有好转的迹象吗?”
秦天佑主要是脊椎和腰椎,以及大腿骨受了伤,该接的骨头也以及接上了。
给秦天佑治疗的是军区最好的军医,按理来说秦天佑回了老家安心休养,一年半载就差不多好了。
可上辈子秦天佑只能靠拐杖行走,因为他的行动不便,一年多以后家里发生火灾秦天佑逃跑不及时被烧伤了。
林四月把苏老请来给秦天佑看诊,就是想让他帮秦天佑恢复康健。
若国医圣手苏老没有办法让秦天佑将来不依靠拐杖,林四月也认了。
面对林四月的关切询问,苏老的面色变得异常严峻:“你们怎么照顾的病人,明知道病人受伤严重,怎么能给他吃发物呢?”
第10章狗拿耗子
一听发物,林四月马上想到了自己昨晚给秦天佑送来的那两个韭菜盒子:“我忘了韭菜也属于发物,不该给天佑哥吃韭菜盒子的。”
苏老忙说:“如果只是吃了一顿发物的话不打紧。”
接着苏老就对秦天佑的身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然后才又开口:“情况不太乐观啊,从今以后任何发物都不能再吃了。你的腰部还有腿上都出现了积水现象。”
说着苏老就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黄花梨木小箱子里取出了几根针:“小伙子,我先给你针灸,等下我再写个方子让四月丫头去给你抓药。”
“有劳苏老了。”秦天佑充满感激的看向正准备给他扎针的苏老。
苏老一边找准穴位开始下针,一边笑着对秦天佑说:“小伙子,你啊摊上了个好媳妇啊。为了请我来给你看病,四月丫头可没少费心思。你要积极的配合治疗,早点儿好起来照顾四月。”
不等秦天佑回应,苏老接着说:“你们俩小年轻都把心放肚子里,你们只要好好把日子过好,将来是会有孩子的。”
苏老来到这里也快两年了,有关于林四月的各种传言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苏老给秦天佑扎上针,然后就开始写药方。
虽然已经开始普及简体字了,但苏老还是写繁体字,而且他写字的速度特别快,他的字看似潦草,但却一点也不难看。
把方子写好以后,苏老让林四月把手伸过来:“我给你仔细把个脉,然后写个方子。等下你拿着我写的两张药方去县医院找你们的张院长,他是我的学生。”
苏老能在这里过的不错离不开他的好学生张院长的暗中关照。
县医院的院长看似官儿不大,因为职位特殊,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苏老,我的身体是不是特别糟糕啊?”林四月等苏老收脉后才试探着问。
苏老叹了口气:“情况比我想的糟糕,接下来五年之内你必须得食补和药补,你本身先天不足,后天又各种亏,一时半会的补不全。我先给你写一张药方,我再给你写一个药膳。药你去医院抓,药膳里需要的那几位药材你自己去山上就能找到。”
半个小时以后,林四月拿上两张药方还有一些钱出门去了。
林四月打算先走到镇上,然后跟好闺蜜白竹借一下自行车。
重生过来后,林四月最想见的人除了秦天佑外,另一个就是白竹。
林四月收拾妥帖刚从家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穿着大襟儿褂子的小脚老太太。
来人真是林四月的亲二奶奶,她这会儿过来林四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为啥,所以她没打算跟老太太打招呼。
“月啊,你这是要去你嫂子家把浩浩和娟娟接回来吗?你说说你,脾气咋突然变得那么大了?不光打你侄儿,还把你大姑的门牙给打掉了。”林二奶奶看林四月不打算跟自己打招呼,她只得先开了口。
林四月不冷不热的回应林二奶奶的关心:“二奶奶消息还真灵通呢。二奶奶是来替我前嫂子和我大姑当说客,让我把那俩小崽子接回来的吧?如果二奶奶不怕自己仅剩的几颗牙被我打掉,那就回家吧,我家的事儿你别再管了。”
林四月不光声调冷,她的眼神儿,她的脸色,或者说她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让人不适的冷意。
林四月突然的变化让林二奶奶很是受不了:“你这个死妮子,发什么癔症呢?咋突然变得六亲不认了,你侄子侄女是小崽子,你这个当姑的是啥?大崽子吗?你爹娘这一枝儿可就只有林浩这么一条根儿了,你不把他接回来,你是想让你爹娘和你哥绝户吗?”
面对林二奶奶以及林家这些长辈们千篇一律的道德绑架,精神pua,林四月这会儿真的是烦不胜烦。
林四月不耐烦的绕过林二奶奶:“二奶奶既然这么热心肠,那就把那俩小崽子领你家去养着呗,反正队上给他们发口粮,他们吃不到二奶奶你家的。如果二奶奶也不乐意养那俩小崽子,那就别在我这里嘚啵嘚,嘚啵嘚的,我还有事儿呢。”
林二奶奶看林四月要走,她就忙伸手要拽她:“你个死妮子,往哪儿走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顽固,这么不知好歹了?”
“二奶奶,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如果真的那么闲就把咱们大队院外面那个茅房给掏了,没准给你记俩公分儿呢。”林四月早就防备着林二奶奶会拽她的胳膊,所以她一扭身,老太太抓了个空。
跑走之前,林四月还冲林二奶奶做了个大鬼脸。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妮子,不听话早晚有你后悔的。”林二奶奶气的原地跺脚直骂。
林四月天生脚程快,不一会儿她那纤弱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林二奶奶的老眼所及之处。
差不多一个来小时以后林四月到了镇上,她直接到了水厂找闺蜜白竹。
白竹在这里当会计。
马上就要见到好闺蜜了,林四月有些小激动。
白竹是真心为林四月着想的,只有白竹强烈反对林四月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帮张桂兰养孩子。
可那个时候林四月根本听不进白竹的劝告,她甚至觉得白竹是害自己,为此俩人还大吵了一架。
白竹是个格局大的姑娘,没有因为林四月不听劝还跟她吵架,然后就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