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拔出老人的手,也不看楼下就将其老人的手赶紧扔出窗外,然后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还没完。
余清韵下楼,反锁防盗铁门。
不给她出去,她还不能反锁了?
余清韵听着防盗铁门的声音。
门口安静一片,也没有被撞击。
余清韵还没放松,她又看向已经熄火的兔娃娃。
兔娃娃的胸膛被烧了个大半,发出难闻的味道,黑粘粘的东西粘在地上。
余清韵从包里打出打火机,直接把兔娃娃一把火烧光,亲眼见着它化为灰烬,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全屋子都黑了,余清韵重新点燃蜡烛。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看清了供桌上白碗里供着什么。
一个白花花的肉,看起来像是猪肉。
余清韵没管,然后上楼,关门,推着雕花红漆衣柜抵住门,包扎伤口,这才昏昏睡去。
她需要养足精力。
余清韵睡饱了才悠悠转醒,忍着疼,手臂支起身子,背上背包,查看手机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也就是这里的白天。
余清韵又看了看窗帘漏口处的月光。
这里只有永夜。
余清韵感觉自己快不认识太阳和白天了。
她肚子饿的慌,拿起匕首,背上背包,肩膀推开衣柜,然后出门,下楼,去到厨房。
她打开冰箱,里面有生肉,有葱花姜蒜,有各种蔬菜,应有尽有,将整个冰箱填的满满的。
余清韵双眼复杂地看着这些吃食。
她真的要吃吗?
可是不吃,没有食物的她体力不支,还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余清韵拿出生肉,姜,然后炒在了一起,最后在厨房吃完了这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肉。
只有这一盘,她肚子奇异的感觉到了饱腹。
一股剧痛自腹部蔓延至全身,比之前被小石像弄得全身骨折尤过之而不及。
余清韵没忍住,倒在地上不断蜷缩着,疼得瞬间冒汗,昏了过去。
月色仍然轻柔的撒射在厨房里,月色下的女人混身不断冒出扭动的黑色符文。
再次醒来,余清韵感觉不出自己身上出了什么毛病。
因为她该疼的地方还是在疼,伤口仍然是那个伤口,腹部仍然有饱腹感。
看来晕过去的时间也不长。
余清韵拿出手机看,凌晨一点,看来只晕过去两三个小时而已。
现在是这里的白天,她可以出门了。
余清韵走到大厅,扭开防盗铁门,门开了,没有老人,没有黑裙女人,街巷里静谧宁静。
余清韵关上门,走出来,她随便找了个方向走着,直管埋头走。
街巷里空无一人,两旁的房屋也都关着门,没有一个窗户的灯是开着的。
余清韵看到前方亮起了一道火光。
她握紧匕首,半期待半谨慎地朝火光处靠近。
近了,她看到四个人披麻戴孝,三个大人一个小孩。
三个大人人跪在路边,对着小孩手里的一个相框双手合十,他们面前有着一个白色的碗,碗里面是不断随风翻飞的纸灰。
三个大人背对着余清韵,只有那个小孩在看着余清韵。
场面很安静。
余清韵上前,说:“请问,你们知道这条路是哪里吗?”
三个大人没理她,小孩也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三个大人又开始烧起了纸衣服,纸房子,纸鞋子,还有纸别墅。
火焰不断勾勒他们的身形轮廓,余清韵看了半响,突然发难,匕首刺向正中间一个大人的头盖骨。
匕首刺了个空,大人仍然烧着纸做的东西,甚至开始抽泣。
这是一道虚影。
余清韵又看向一直看着她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呢?
“你在看什么?囡囡。”其中一个女人说。
女人朝着小女孩的视线方向看向身后,看向余清韵。
余清韵也和女人对视。
“妈妈,我感觉那里有东西。”
小女孩腾出一只手指向余清韵。
女人的眼珠子不断移动,看向左边又看向右边。
余清韵确定了她看不见自己。
“囡囡,你别闹。”女人表情有些复杂,内里含藏着害怕。
“可能是奶奶回来看我们了。”男人说。
另一个老人则一声不吭,留着眼泪,烧着纸钱。
余清韵上前,伸向小女孩,手也从女孩面前穿过。
没有人看见她,她现在就像一缕孤魂。
这一刹那,就连余清韵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
那四人继续烧着纸钱,男人则开始朝四个方向跪拜,边跪边向他死去的母亲诉说着思念。
男人终于忍不住,也和老人一起哭了。
女人受情绪感染,眼泪在眼眶打转,小女孩鼻头变红,她吸了吸鼻涕。
那翻飞的纸钱,向着亡人寄托他们无尽的思念。
余清韵看了片刻,抬脚离开。
她必须要弄清楚逃离这条路的方法。
余清韵一直走着,期间随意敲了敲一间房门。
那间房门很快打开,一个女人看着余清韵:“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余清韵看着这个女人,说:“你好,请问这里是哪条街,我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迷路了。”
女人笑着说:“这里是合仁街,你直走再左拐就能走回大道了,这里离大道挺近的。”
很好。
确认女人真的能看见她,余清韵直接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把匕首刺入女人的天灵盖,黑烟向上升腾,女人倒下。
它的身后有着一串串长长的肢体,绕在房子内部的门框周围,那一双双手就在门框上面。
余清韵再慢一点就会被它抓进家里去了。
余清韵又给它补了好几刀,确认真的死透了,然后继续站在门外,朝着房屋大喊:“有人吗?”
房屋里没有再出现任何人型邪祟。
余清韵没有放松警惕,走进房屋,关上房门。
而后她把所有房间都搜透了,真的只有这一个邪祟。
她走回大厅,看着那个和之前老人家里一模一样的神台。
她走上前看着碗里的东西,仍然是一块肉,这一次的肉带着一点骨头。
余清韵感觉不对劲,把碗里的那块肉收起来,然后走出房屋。
随后她又按照刚才的举动,一路走来敲了四户家门口。
第一个老人没有再被她遇到,而她遇到的每一个邪祟都被她出其不意的消灭了。
现在她确认了几件事。
一是她杀死了一个邪祟,房子才会换下一个邪祟。
二是房屋里只会有一个邪祟。
三是每换掉一个邪祟,神台面前供桌上就会有新的肉块。
这四个肉块加上刚才那个人家的肉块,一共有五个肉块。
余清韵感觉自己包里全是肉块了。
这些肉块一定和这条走不出的街巷有关系,她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把老人家里的肉块拿走。
余清韵拿出手机看了时间,早上六点,这里的晚上到了。
她似有所感,一回头,看到了街角尽头的黑裙女人。
看不清脸,只能见着窈窕的身型,那抹脚边红。
在触及到余清韵视线的那一刻,黑裙女人快速向余清韵移动。
余清韵转身就逃,拼了命地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