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衍拧着眉,自从上次她故意在床上报复他之后,他有点怕了她了。
平时很少让她帮忙解决,偶尔把她伺候好了,趁着她兴头上,才哄着她讨要福利。
今天居然是主动的。
匪夷所思。
机会难得,陆卓衍这人有机会就绝对不放过。
低头松了松浴巾,托着她的臀,往上一提,单手把她抱起。
她很轻。
单手抱她不费劲儿。
但她今天特别配合,双脚直接缠了上来。
“……”
混沌中,热度紧贴,陆卓衍差点方寸大乱,抱着她回卧室,迫不及待地把人丢到床上。
柔软的床弹了弹。
陆卓衍不错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做好准备,才主动倾身靠去。
棠月主动圈着他的脖颈。
陆卓衍两手撑在她脸侧,视线描绘着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棠月的头微微仰起,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色,张着嘴唇。
简直要命。
呼吸变得沉重,陆卓衍用力吻着她的唇,舌尖滑进她的嘴里,勾着她共舞。
很快,呼吸下移,途经之地,像是放了一把火,滚烫不已。
心跳随着呼吸起伏,像烟花在他们耳边炸开。
棠月的腿一会儿绷直,一会儿蜷缩。
一会儿抗拒,一会儿交缠。
像是滑溜的泥鳅,捉摸不定。
情绪和堆出层层褶皱的床单一样,凌乱不堪。
陆卓衍低头,指节挑着她细细的肩带玩了会儿,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残留着浴室的水。
“你怎么了?”
嘴里绅士地问着,却伸长手臂,清瘦的手指准确拉开床头柜。
“没什么。”棠月说不清是心里的疼,还是哪儿的疼。
陆卓衍直起身,牙齿撕了个小方片,语调轻慢,“做噩梦了?”
棠月身体微微一怔,眨眼间,悬挂在他发梢的水滴滴落,溅在她的锁骨上。
视觉加上感官冲击。
脸上不自觉发烫,颤巍巍地点点头,“嗯。”
“到底做什么噩梦了,让你这么困扰?”
想要挪动腿,却因为承载的重量无法挪动。
突然之间,电话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棠月愣住了,平时他都会开静音,今天为了去吃席,早起洗澡收拾就算了,还把手机开了铃声。
陆卓衍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帮我挂了。”
“哦。”棠月一张口,嗓音又倦又哑。
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棠月试图去够,却是动弹不得,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要不先松开,我又不会跑?”
“……”陆卓衍挪了挪,睨她一眼,“宝贝,下次帮我穿。”
闻言,棠月抬起手,想用掌心去堵他的嘴,“你闭嘴!”
够到手机,刚要挂掉电话,看清联系人的名字,微微讶异,“纪冉?”
“…………”听见这个名字,陆卓衍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叹口气,“别挂。”
说完,转回来俯身,挨在她旁边,肩膀蹭着她的肩膀,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摁了接听。
纪冉:“陆老板,开门,我在你楼下。”
-
十分钟后,纪冉乘坐电梯,进了陆卓衍家。
“陆老板看着脸色不太好。”纪冉捧着茶慢慢喝起来,喝完放下茶杯,拿出一个包装袋递给陆卓衍。
“没睡好。”陆卓衍接过包装袋,明显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哦,年轻人少熬夜,注意好好休息。”纪冉客套了两句,“本来昨天就该给你送过来,但我当时还在慈山,桐城大雪,航班改了,不得已,我开车回的桐城。”
陆卓衍:“辛苦纪总了。”
“应该的,这套首饰别看是我赶工做出来的,效果绝对比上次好,第一套我没见过你女朋友本尊,只能基于想象去设计,现在这套完全是根据她的气质设计,戴上保证好看。”纪冉慢条斯理地解释。
陆卓衍打开首饰盒,看着里面精致又个性的耳环与项链,十分钟前的阴霾散去,“确实不错,我让她试试。”
“好,让我看看效果,下一套有个方向。”纪冉没有要走的意思。
被打断的情绪,续不上,一会儿还有事情,陆卓衍这会儿也没心思,不着急,等寿宴结束,回来继续。
棠月才洗完澡,换上了前几天买的衣服,之前陆卓衍只说吃席,她原以为是去他朋友那边,后来结合时间仔细想想,大概猜到是去吃什么席。
“过来。”陆卓衍招了招手,棠月整理好了长裙袖口,领口系好的飘带被陆卓衍勾着飘带尾巴,解散。
“纪总这么早来找你做什么?”棠月挺纳闷儿,她其实还好,真正不太好过的是陆卓衍,回想他那会儿的样子,偷偷撇过脸。
“你笑,你再笑。”陆卓衍弯腰,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你也就笑这么一会儿了,今晚有你哭的。”
“我为什么要哭?”棠月转过脸,明目张胆地笑,平时冷酷惯了的女人,笑起来眼尾蕴着一丝清媚,余韵绵长。
看得陆卓衍心痒痒,老神在在地说,“你也就这会儿能耐,到时候该我问你‘棠月,你为什么要哭’了。”
“哦。”棠月笑了笑。
陆卓衍撩起她的头发,悉数拨到一边,在给她戴项链,还是就戴那枚素圈指环上犹豫了两秒,放弃了项链,今晚戴素圈指环吧。
而后,熟门熟路地取下她的耳钉,重新给她戴上新的耳环,戴好后,食指挑着她的下巴,左右端详,“我眼光不错。”
也不知道是说什么样的眼光不错。
等棠月出来给纪冉看过,纪冉打了个响指,“果然见到了人,才知道怎么去设计,要不是你赶着要,我能做得更理想。”
约定好下一套首饰的交付时间,陆卓衍假模假样地挽留了两句,谁知纪冉说,“久待不了,我老婆在车里补觉,等我下去呢。”
陆卓衍这才知道纪冉为了赶上今天给他送来,和妻子换着开车,开了一夜,才回到桐城。
“谢了。”陆卓衍拍了拍纪冉的肩膀。
纪冉正要说‘没事’,却听他问,“我记得只给你看过她的照片,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纪冉怔愣一瞬,将新月宠物医院年会的事情和他说了。
陆卓衍姿态慵懒,眼神却藏着锋利,“原来如此,是叫兰希啊。”
-
送走纪冉没多久,又有人来敲门,原来是陆卓衍预约的私人造型师。
棠月很费解,“不就是吃席,你为什么搞这么大阵仗?”
“我这人,从小去哪儿都是焦点,吃席也一样。”金贵的陆少爷如此说道。
就当是为了配合他,棠月抿抿唇没说什么,任由造型师给她做发型,造成完成,又化了全妆。
造型师重新给棠月挑选了一条小礼服裙穿在里面,外面搭配长款大衣。
棠月气质偏冷,眼睛又极其富有攻击性,造型师的搭配风格偏暖色系,给她做的造型和妆容都一样。
虽然棠月不太挑造型,明亮锐利的眼睛因为眼影和眼线的搭配,温柔了许多。
上午十点半,他们才结束搭配,坐进了陆卓衍的车里。
奇怪的是,陆卓衍没有正经看她一眼,每次视线落在她身上,不过一秒钟,就匆匆移开。
果然不适合。
她都能察觉出违和感。
锁骨发变成了短发公主卷,小礼服裙也是公主风,好看是好看。
就是与她的气质不搭。
太乖了。
乖得不像她。
陆卓衍应该也是这么觉得。
平时他开车小动作很多,等红绿灯的时候会捏捏她的耳朵,指节蹭蹭她的鼻尖。
今天规矩得不像话。
“你也觉得不好看啊?”棠月憋了一路,终于问了句。
“嗯。”陆卓衍视线撇到窗外,分不清他的嗯是四声,还是三声。
棠月默认,肯定是四声。
路上不堵车,经过香樟园小区时,棠月隐隐猜到了。
直到上了半山腰的吉蒙酒店,猜想得到证实。
所谓的吃席,是陆老爷子的寿宴,她有过猜想,本可以找借口拒绝,但她还是配合着陆卓衍,装作不知情,直接跟着他来了。
车停在酒店门口,门童来泊车,陆卓衍牵着棠月的手,踩上红毯。
陆老爷子的寿宴邀请了不少生意伙伴,陆家人谁都马虎不得,处处按照最高规则去操办。
老爷子喜静,便按照他的喜好,将宴会厅布置成了苏式园林景致。
陆卓衍把礼品交给工作人员,牵着棠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