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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亲口说的,好的导演跟对手戏演员能磨炼人。”曲导话里话外全是骄傲与自豪。
  叶英文闻言又高看了辛阮一眼,“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呀。”
  “谁说不是呢?”曲导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拍摄行程里,辛阮又遇到了饰演律师和导师的几位前辈老师,他跟着这几位前辈老师演对手戏,当真是学到了不少。
  况且曲导也是个会导戏的,他很会调教演员的情绪,教他们在镜头怎样具象地展现。
  总之几天下来,辛阮受益匪浅。
  这天,他们早早地收了工。
  曲导叫上包括辛阮在内的几位主演,说是掏了赞助费的几个大佬们有心了解一下拍摄进度,于是便在酒店定了房间,大家一起吃顿饭,熟络熟络。
  进去房间的前一分钟辛阮才得知,这部戏黎氏原来是投资的大头。
  他面上没什么反应,心中却微微炸了点毛,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但人已经到了门口了,最终还是在前后人的夹击簇拥下,无奈进了包房。
  但是好在屋里并没有黎燃的身影。
  辛阮落座的同时,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空位后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
  也对,黎燃向来滴酒不沾,怎么会来这种场合呢?
  又或许黎燃原本是打算来的,听说自己在便决意不来了,毕竟自己前些日子才给过他那样难堪决绝的话语,换做是他,他也不来。
  这么想着,辛阮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然而把心收回肚子的同时,还有一抹他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中一个隐蔽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萌芽滋生……
  “小辛?小辛?”
  旁边同剧组的演员温永清喊了好几声,才见他回神,他凑近了一些,担忧地问:“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温永清是几个主演里唯一一个跟辛阮年岁差不多的演员,也是那天面试时的那个蓝色卫衣男。
  他虽然没有面试上张扬的角色,但导演却觉得他很适合另外一个角色,便让他留下了,又因为组里的年轻演员不多,所以平日里两个人交流还挺多。
  一来二去,朋友关系还算处的不错。
  此时,温永清眼里满是担忧。
  “没什么。”辛阮回过神来,同他笑了笑,让他安心。
  “小辛,愣着干什么,快起来给大家倒酒啊!”曲导出声提醒道。
  一屋子的主演除了辛阮和温永清他们俩,其余的都是资历老旧的人,跟这些投资商们都或多或少的见过,他俩年龄小,进圈时间又短,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了桌上跑腿的那个。
  “我来吧。”温永清出声道。
  他清秀隽永的一双眸子中,还有显露几分对辛阮的担忧,从他手中接过酒瓶后,低声叮嘱他先喝两口水,然后便起身开始给屋子资方大佬们倒酒。
  辛阮这边刚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那边投资方已经找上了他,要喝酒。
  “小辛呐,来来来,对你我可是久仰大名,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见到啊,今儿这杯我先干为敬了啊!”
  辛阮闻言连忙端着酒杯起身,“钱总说的哪里话,本该是我敬您才对!这杯酒那我就干了,您随意!”
  辛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言毕直接一饮而尽。
  “好!”
  “爽快!”
  酒局上最是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性格,于是一群人都拍手叫好,纷纷吆喝着要跟辛阮喝两个,倒是一直倒酒的温永清被忽略掉了,仿佛他真是个服务员般,无人过问。
  这种不动手脚,单纯喝酒的饭局,辛阮应付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桌上的人几乎都同辛阮喝了个遍。
  于是黎燃进来的时候,辛阮早已一杯接着一杯,喝到脸颊粉红,就像是春日的桃花般,灼灼如华,春波滟滟。
  “抱歉,我来迟了。”
  熟悉低沉的声音传入房中那一刻,辛阮手下微顿。
  下一秒,攥着酒杯的手指逐渐收紧,骨节泛白。
  黎燃醇厚的声音同样传入在座众人的耳中,一群人瞬间向门口看去,见到来人后纷纷起身,热络地打起了招呼。
  “黎总啊,你可算是来了!”
  “迟到了啊,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罚什么罚,黎总的规矩你不知道啊?”
  “嗐,喝糊涂了,忘记黎总滴酒不沾了。”
  “什么跟什么啊!那个……小辛,还站着呢,我提议,就罚黎总跟小辛喝个交杯吧!”
  提议交杯的钱总一身酒气满脸通红,显然是喝大了,忘记了眼前的辛阮跟黎燃曾经是什么关系,只一个劲儿地撺掇着俩人喝个交杯。
  他不清醒,场上自然是有清醒的人,他们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黎燃的表情,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或说法,却并没有人在乎同样被牵扯其中的辛阮。
  在这场随意提起的惩罚游戏中,辛阮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道具,无人关心无人在乎。
  钱总单薄又固执的起哄声中,辛阮就执着酒杯,在黎燃的对面站着。
  他脸颊微红,眼神却依旧清明,面上是礼貌得体的笑。
  然而捏着酒杯的指甲已经用力至至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道道浮现。
  但也只是在一瞬间,辛阮便松开了紧攥着手指。
  他像是甩开了什么无用的包袱般,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便拿着酒杯朝着黎燃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