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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都市言情 > 心肝宠 > 心肝宠 第267节
  米叔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具,把手机递给她看。
  【我听说妄哥要同江南联姻,你怎么想?】
  鹿之绫歪头看着这行字,有些无奈地看向他,“米叔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吃醋吧?”
  “……”
  米叔十分“八卦”地点头。
  大半年相处下来,米叔润物细无声的照顾让鹿之绫无法简单把他当成一个被雇佣的人,而是渐渐有了亲情,她习惯很多事情同他分享,不遮不掩。
  于是她沉思片刻,如实地道,“是有点触动,但谈不上吃醋吧。”
  米叔不明所以。
  “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和他到底有过男女关系层面上的相处,所以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吧。”
  鹿之绫道,“不过米叔,我是真的祝福他。”
  她不想情爱,更不追求情爱。
  “……”
  谁他妈要你的祝福。
  米叔低下头,眼黯了黯,后一秒又开始在一堆死灰里扒拉火星,有触动总好过没触动。
  也行。
  有点就行。
  他都搞到这份上了,还求什么?
  这么想着,米叔再一次在手机上打字。
  【既然今晚和妄哥相处还算愉快,那怎么睡不着?】
  “我是在想鹿家墓的事。”她道。
  “……”
  哦,不是想他。
  鹿之绫又看回月光倾洒的水面,“我本来以为,了结掉江北的事后,我就可以做回鹿之绫,守着老宅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都是妄哥不好。】
  “不是他的问题,他做江南计划的本心又不是要害我,难道为了我,他连生意都不能做?”
  因果关系不能这么论。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道,又忍不住看米叔一眼,“米叔,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
  “你还在薄妄手底下做事,这种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对你不好。”她认真地道。
  “……”
  米叔颌首。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只有一座老宅,因为我没有令那些人望而却步的强悍背景,所以他们轻而易举地把我当成一张在牌桌上的扑克牌,而不是一个人。”
  鹿之绫说着,眼神淡漠很多,“这样不行。”
  “……”
  米叔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她想做什么?
  鹿之绫回头看向他,月色温柔落在她的脸上,“米叔,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一座老宅,只有二十几座墓碑,可就这样他们还不放过我,那是不是以后他们想什么时候羞辱鹿家就可以过来羞辱?我次次都指望薄妄出来帮忙吗?”
  “……”
  “不行,他们的代价不能只是这么小。”
  “……”
  “他们也必须知道,我鹿之绫活着一天,他们就休想羞辱鹿家半分。”
  第328章 我想重振鹿家
  米叔听着,胸口跳得有些剧烈,在手机上打字。
  【小姐,你终于决定振作起……】
  一行字没打完,他又删除。
  她不是振作,因为她的人生观从来就不是消极,她只是空,整个人太空,空得她只剩下守着鹿家这一点欲求,但这点欲求也遭人破坏。
  但也不算完全的坏事。
  她多找点事情做,就不用一直困在这座老宅里。
  【不管你做什么,米叔都支持你。】
  “我想重振鹿家。”
  鹿之绫已经想好了,“当然,就我现在这样势单力薄不可能让鹿家恢复往日荣光,但至少,我要以后别人说起鹿家不再是肆意奚落。”
  她有这种想法当然好。
  【但在那群人的掌控下,你想在江南做点事很难,恐怕连家茶楼都开不成。】
  鹿之绫点头,承认这个事实,“嗯,我想在江南发展,比在江北更困难。”
  “……”
  米叔看着她,有些担心她会就此放弃。
  “让我再想想。”
  鹿之绫没打算放弃,她既然动了这个念头,就会想方设法做到。
  ……
  翌日。
  鹿家墓空前热闹,几大家族的小辈密密麻麻跪了一地,身上统一穿上黑色衣服,在那里烧着纸钱。
  下手的保镖们也跟着跪在后面。
  穿着僧袍的和尚们围着鹿家墓做法事,嘴里念着经。
  天高地阔,阳光明亮,二十多座碑苍凉萧瑟。
  媒体们在路边架起长枪短炮拍摄,将这桩事情公之于众。
  几大家族的主事人匆匆来过,点香鞠躬后就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堆小辈接着丢人。
  鹿之绫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见到她,记者们就朝她扑过来,但还没近身,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拦开,这群人以李明淮为首。
  李明淮朝她无声颌首。
  “帮我谢谢薄妄。”
  她走去,朝李明淮点了点头。
  薄妄还特地派人来维持秩序,做事太过周到。
  说完,鹿之绫踩着一双白色的布鞋走进鹿家墓,从满地跪着的人中走过。
  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见到鹿之绫更加羞恼。
  脸色惨白的廖家鸣和钟心敏本来要借伤不来,但薄妄的手下人大清早就赶到医院,问明不是立刻会死的情况后,就把他们逮过来了。
  还美其名曰是为他们两家着想,这事见了光,万一被民众说他们两家敢做不敢认,风评就更差了。
  廖家、钟家不想和薄家撕破脸,只能在这事上忍了。
  钟心敏的双手打着板,吊着难看的三角巾,见鹿之绫走过来她恨不得上去吐一口唾沫。
  “别闹了。”
  廖家鸣中的是枪伤,这会是打着止痛针上场,他虚弱地垂着头,说话有气无力,“全程都有媒体跟拍,我们错认得诚心,还能让民众少骂点。”
  钟心敏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眼睛里气得全是血丝,“我就不明白,长辈们在薄妄面前怎么就这么怂,就算我们不来认错,薄家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大不了和江北分割算了。”
  还讲什么脸面。
  “这事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占理,我们不来认错,薄家一曝光,有证有据的,我们会被骂得更惨,长辈们的名声也跟着毁了。”
  廖家鸣道。
  弄到这一步,他们只有被骂得一般惨和被骂得更惨两种选择。
  “……”
  钟心敏气得咬牙切齿。
  鹿之绫独自走到人群前面,见到跪在最前面的裴默和阮蜜时愣了愣,她往周围看一眼,没看到阮蜜的双胞胎弟弟阮卓尔。
  鹿之绫在最前面跪下来,从旁边和尚手中接过三根香,举香磕头,然后跪坐着听念经。
  她转头看了眼。
  阮蜜不再是平时的性感御姐打扮,而是穿着一身保守的黑色长裙,一头长发盘起,苍白的脸上有些乌青和指印,她双眼出神地越过一座座墓,落在鹿景泽的墓碑上。
  阮蜜这个人虽然一心力争上爬,但还不至于让属下做出侮辱鹿家墓碑的事来,这点鹿之绫清楚。
  恐怕是她父亲为了不让儿子来,才打着骂着把她一个新婚的人赶过来下跪认错。
  鹿之绫收回视线,就听阮蜜低声问道,“为什么以前不和我说?”
  阮蜜跪在那里,双眼空洞,没了平时的那种锐气。
  为什么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为入赘的事,她那看起来高贵无比的父母曾不要脸面地去鹿家闹死闹活过。
  “怕你伤心。”
  鹿之绫没有回头看她,只淡淡地道,“我二哥说,你想继承阮家其实只是想努力争取父母的关注,想让你父母知道,女儿不比儿子差。”
  “……”
  “我二伯父也说,你那么在意你父母的感受,要是让你知道你父母从头到尾都将你当个外人一样防得死死的,你心里会缺上一块,会难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