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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穆开朗道:“庭老师你好,我是饰演林远山的演员齐穆。”
  齐穆头一回和庭仰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心里有些紧张。
  好白啊,直接秒了上一个油腻男好吗。
  面对齐穆的问好,庭仰回以礼貌的笑。
  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庭仰,今天来试镜宋子慕。”
  要试的第一场戏是宋子慕的少年时期,道具是一张矮桌和一套酒具。
  在祁知序示意可以开始的那一瞬间,庭仰极快地进入了宋子慕这个角色。
  庭仰脸上的神色蓦地一变,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
  他一手在矮桌上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抛着酒杯玩。
  动作流畅生动,若换别的时候,张霖看到这样的表演必然要拍手叫好。
  可惜,这不就是祁知序刚刚说的“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吗?
  张霖看向祁知序,却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满,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和欣赏。
  要不是槽点太多,张霖这时候都想高呼一句“好久没见过祁知序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祁知序显然不是因为庭仰的外貌才优待他。
  张霖定了心,更加仔细地看了庭仰的表演。
  初见庭仰时,他只觉得这个演员长相太过惹眼,不易让人入戏,也许不适合这个角色。
  早期的宋子慕渊清玉絜,一柄剑恨不得救尽天下人。
  庭仰看着安安静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气场。
  演出那么热烈真挚的情感,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难度。
  直到此时此刻,张霖骤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谬。
  属于宋子慕的那股灵动恣意已经完美地和庭仰的个人气质融合在了一起。
  不单单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还有股早入江湖的锐气萦绕在眉眼,举手投足都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傲气。
  是傲气,不是自大。
  张霖被庭仰的表演带入了戏,不再分神。
  ……
  林远山在宋子慕对面坐下,神色不满。
  “宋子慕,你今日怎么又来迟了?我的酒都温了两次了!”
  棠梨花树下。
  春光好,衣衫薄,白衣飘飘少年郎。
  宋子慕懒散地抬眸,玩世不恭道:“还能怎么?本大侠路遇不平,惩奸除恶去了呗。”
  听着完全不着调,像是随口找的理由,但林远山并不怀疑对方这句话的真实性。
  怨气已经消了大半,不过林远山好面子,还是故作不屑。
  “你算什么大侠?乌龟吗?每次约你从没不迟到的……今年天下论道会马上开始了,我看你到时候敢不敢迟到。”
  “切,这天下论道会少了我,还有什么意思?”
  宋子慕不抛酒杯了,他坐直身体,倒也不恼。
  “不过也是,我不参赛,这榜首倒还有些悬念可猜……我参赛了,哪年不是走过个过场?”
  这倒不是宋子慕骄纵自大。
  自他第一年参加论道会,从此天下论道会再无能出其右者。
  只因他是这世间百年、千年来都旷古未遇的惊世天才。如今他已名扬四海,来日也定当百世流芳。
  “还有啊,”宋子慕故弄玄虚低下了声音,林远山不得不附耳才能听清,“我是乌龟,你是王八,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
  宋子慕戏弄得逞的开怀笑声让林远山气得面红耳赤。
  林远山一拍桌子,气噎:“你!”
  “你什么啊?”宋子慕突然凑近了林远山,笑吟吟道,“怎么不说话了?小爷我说得很有道理吧。”
  少年白如冷玉的面庞凑近林远山,微微笑弯的眼藏着狡黠的光。
  在对方看过来的瞬间,又无辜地眨了下眼,灵动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讨打的潇洒。
  齐穆转瞬间便出了戏。
  不是因为对方的对手戏演的不够好,恰恰是因为演得太好了——庭仰演活了宋子慕,可他却不是林远山。
  明明还没扮装,齐穆却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名年未及冠的小少年。
  月白衣袍,腰悬长剑,面上端的是一派光风霁月的温润之貌,任谁看了都要真心实意赞一句公子世无双。
  实际上这位小公子心中藏的是能一剑斩凶徒的果决狠辣,以及醉卧棠梨树下,抬手接落花的恣意张扬。
  齐穆的片刻愣怔让场外的张霖皱了皱眉,骤然出戏。
  祁知序倒是没什么反应,安静地等待庭仰的应对措施。
  庭仰反应过来出现了突发状况,也不慌张,稍微改了下词,让戏能流畅地接下去。
  “你至于吗,这就不理我了?”
  齐穆到底也不是懵懵懂懂的新人,回过神后反应也很快,顺着说下去。
  只是效果到底要差了很多。
  “你想多了好吗……要我说啊,那些整天拽些酸词的文人书生才喜欢一身白衣,宋子慕,你这也太没大侠风范了。”
  “小爷我乐意,一身白衣才有仙人风采,懂不懂啊你。”庭仰撇撇嘴,“不过也是,毕竟你学的都是药仙‘亲著’的《千种药理知识十八天速记》,不懂我也正常。”
  在说到“亲著”的时候庭仰还加重了读音。
  被提及黑历史的齐穆一恼。
  当时自己以为在路边摊淘到了宝,实际上“药仙亲著”,不过是“摊主亲著”罢了,还是八百种理论糅杂在一起,对的错的偏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