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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仰第一次接触到这幅画的时候,编者标注的名称其实是《(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统治时期,溺死在台伯河里的一个基督教殉教者》。
  从名字就可以猜到画作大概——戴克里先统治后期,大肆屠杀基督教徒。
  那时候的基督教徒只有两个选择:放弃信仰或者死亡。
  正面是伪神,反面却是殉教者,巨大的反差让人一时间难以产生任何联想。
  祁知序问:“这幅画没有改动吗?”
  “没有。”庭仰笃定道,“我以前很喜欢这幅画。”
  “去我那吧。”祁知序将画重新用裱框裱好,“我有了个想法,但证实需要再去一趟我那里。”
  庭仰帮着一起把画挂好扶正,“好。”
  确认不会被人看出来之后,两人才离开了房间。
  路上庭仰有些忧心忡忡:“你说都过了这么久,你要找的那个线索该不会已经被其他人找到了吧。”
  “放心,不会。”
  庭仰不知道祁知序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但天然的对祁知序有一种信任。
  “不会就好。”
  等他们到了门口,庭仰才知道祁知序的底气在哪里。
  “为什么你的门上贴了一份没完成的数独?解密吗?”庭仰又试着开了下门,“被锁上了?”
  总不会是节目组那么变态,要解完数独才能进门吧,可之前祁知序不是已经进去过了吗?
  庭仰狐疑地看向祁知序,却见后者施施然的……拿出了一把钥匙??
  ——咔嚓。
  钥匙转开了门锁。
  第18章 骑士x圣子
  见到庭仰不可思议的表情,祁知序主动解释。
  “我在房间里找到的,估计是节目组忘拿走了。”
  庭仰面色复杂地开口:“所以你门上的数独……”
  祁知序坦然道:“也是我随便写的,无解。”
  太狗了啊。
  庭仰看了眼数独,上面明显有过字迹。
  想来是某位嘉宾以为是节目组留的线索,尝试一番后放弃了。
  也幸好这位半途就放弃了,要不然千辛万苦解了半天,结果发现是另一位嘉宾的假证据……
  好可怕,不敢想。
  其实庭仰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藏了一把钥匙。
  只不过,除了祁知序没有人找出来而已。
  一进门,两人就直奔那幅《法厄同驾驶阿波罗的太阳车》。
  祁知序拆裱框的过程中问庭仰:“你觉得后面会是哪幅画?”
  庭仰歪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笑了出来。
  “弗拉戈纳尔的《秋千》?”
  《秋千》画的是一名女人坐在秋千上,她的丈夫在右侧的阴影里为她推秋千,而左侧的灌木中,则藏着女人的情人。
  整幅画充满洛可可艺术的优雅与俏皮,画面清新,内容却极为大胆。
  不算性别,圣子、骑士和魔王其实还真有点能被这幅画内涵到。
  祁知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带着戏谑目光的双眼直直望向庭仰。
  “那我是丈夫,还是情人呢?”
  声音被刻意压低,为气氛渲染上了一点暧昧。
  庭仰沉吟片刻,居然真的思考了起来。
  “可是祁哥,你既不是我深爱的情人,也不是有名有份的丈夫,这该怎么办?”
  祁知序:“……”
  好了宝贝闭嘴吧,我不会再问了,真的。
  拆开裱框,不出意料,背面同样是另一幅画。
  “提香的《教皇保罗三世和他的孙子们》。”
  庭仰一边辨认它是否与原画作有大出入,一边随口解释典故。
  “保罗三世想要借提香的画,向世人暗示权力的交接。原本答应给提香的儿子提供修道院的神职职位,结果只敷衍地给了个小教区神院的位子。得知被戏耍的提香气不过,在画上加了很多讽刺的隐喻。最明显的……左侧的教皇长孙手搭在教皇宝座的椅背上。”
  有个流传已久的典故——紧握教皇椅背的主教,最终往往都无法当上教皇,甚至还会早亡。
  “挺好的。”祁知序说,“很显而易见,我们为什么是同盟关系了。”
  不是因为安塞塔和洛那德不可见光的爱情,而是因为他们以共同的仇敌构成了坚不可摧的联盟。
  庭仰慢慢地点了下头,将四幅画的关系梳理在一起。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应该就是教皇了。”
  祁知序不如庭仰了解这些画,此时只能一边细看画作一边说:“两个房间里的画,正面应该是在暗示教皇的罪证,顺便误导我们,让我们认为这是在说自己。反面则分别是我们的身份线索提示。”
  他们房间总共有四幅画。
  其中暗示教皇罪证的《加纳的婚礼》和《法厄同驾驶阿波罗的太阳车》是正面展示出来的。
  前一幅寓意伪神和战争,后一幅则更加直白,为众生带来灾难导致自我灭亡。
  而被掩藏起来的反面则是《殉教的年轻姑娘》和《教皇保罗三世和他的孙子们》。
  庭仰推测,第一幅画不一定代表圣子对基督的虔诚,很有可能是在暗示他会为了自己的理念而死去。
  第二幅画作本身就是嘲讽教皇用的,表达的祁知序对教皇的态度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