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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但是。
  半月过去,整个《劈昼》剧组无人发现。
  毕竟这两人先前就gaygay的,谈恋爱之后反而感觉收敛了很多。
  众人没发现,祁知序也不能拿个大喇叭, 满剧组循环播放“我谈恋爱了, 我谈恋爱了。”
  只好被迫变成地下恋情。
  庭仰在上妆前, 郁闷地向周越昌询问这件事。
  “周哥, 你说我和祁哥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什么就是没人发现我们谈恋爱了呢?”
  正在专心扫腮红的周越昌疑心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庭仰认认真真重复。
  “就是我和祁哥恋爱了啊……”
  周越昌正在扫腮红的手顿住, 等庭仰被毛刷扎得有点痒了,叫了一声“周哥”,周越昌才回过神。
  他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是gay?我不信。”
  庭仰一脸懵,心想我都主动出柜了, 怎么还有人把我柜门钉死了呢?
  “我真的……”
  “不可能。”
  周越昌斩钉截铁道,顺手拿起一个口红举在庭仰面前。
  “就比如这个口红——你分得清浆果红, 正红, 烂番茄红, 枫叶红, 铁锈红, 牛血红, 砖红, 橘红,梅子酒红,冷调正红, 石榴红,车厘子红吗?我听说所有0都可以。”
  庭仰简直像在听念经, 头痛道:“……不可以。”
  周越昌冷酷道:“死心吧庭仰,你根本不是gay。”
  “实话实说,”庭仰老老实实回答,“周哥,我觉得你比我更gay。”
  很多色号他听都没听过。
  周越昌甚至已经不在意自己被人认为像gay了。
  “那我再说一点,你有耳洞吗?gay左耳都要带耳钉,可是你连耳洞都没有。”
  庭仰不知道还有这规矩,真诚发问:“要不然,我也去打……”
  “庭仰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是gay!你不许去!!你是我的直男之光啊!!!你不能堕落!!”
  周越昌超高速说出的一段话让庭仰脑瓜子嗡嗡的,他发了下呆,也没听清周越昌在说什么。
  于是他自动将话语屏蔽成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庭仰***你*是gay,你不***是**直男。”
  凭借自己的脑内过滤,庭仰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了。
  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是gay。”
  周越昌:让我死!
  *
  虽然内心惊涛骇浪,但是高级化妆师周越昌显然很有职业素养。
  他花光自己全身力气,克制住内心的情绪,专业地帮庭仰上完了妆。
  庭仰穿着戏服端端正正走去找祁知序对台词,徒留空巢老人一样的可怜化妆师还留在原地黯然神伤。
  庭仰找到祁知序的时候,对方正在看剧本。
  今天这场戏很重要,是全剧最高潮部分。
  因为天子发现了钟慎和宋子慕的私交,知道自己身体的日渐衰败是这两人一手促成的。
  于是临死前,将皇帝之位传给了别人。
  一个酒囊饭袋、迷恋性色,不学无术的废物。
  宋子慕需要一个可以帮他平反冤案的皇帝,百姓也需要一个为生民立命的好皇帝。
  于是,钟慎毅然决然举兵攻进皇城,逼新天子交出皇位。
  今天拍的这一幕,战局已定。
  宋子慕站在大殿内,手刃那些当年参与栽赃宋国公府的奸臣。
  ……
  大殿内一片狼藉,血淋淋的尸体到处皆是。
  宋子慕面色淡然,眼底却隐约透露出疯狂。
  一步步。
  宋子慕慢慢地走过重重尸骸。
  到了这种时候,表情越是平静,就越是骇人。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片尸山血海里如此坦然呢?
  ——疯子。
  昔日朝堂上那些虚伪的衣冠禽兽,此时半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半数面若金纸,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子慕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手上的长剑垂放在身侧。
  长剑削铁如泥,一路走来不知斩杀多少人。
  此时战局已定,剑身还在滴滴答答顺着剑刃往下滴血。
  似是饮血未尽,还差谁的血,才能填平杀戮的欲望。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血流成河,他一袭黑衣长身玉立,如修罗再世。
  曾被坊间百姓戏称为“薄情面相”的脸,半分情绪也无。
  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自知闭口不言必死无疑。
  于是颤着嗓子,大声道:“宋子慕,你我同僚一场,何必赶尽杀绝!”
  宋子慕但笑不语,疑惑般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愤怒从何而来。
  从容的气质令人愈发胆寒。
  喊话的人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赐你皇姓,许你荣耀至高无上。而今你逼宫造反,滥杀无辜,对得起陛下的圣恩吗?!”
  “张尚书,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我姓什么吗?”
  宋子慕将三尺长剑举起,锐利的剑刃堪堪抵在张仁辉的颈侧。
  “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您在这个大殿上,是如何声泪俱下地斥责宋国公意图谋逆吗?”
  张仁辉义愤填膺的表情刹那消失,死灰一样的白出现在他脸上。
  声名,财富,权势……他想过宋子慕很多谋逆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对方是为了报十五年前宋国公府灭门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