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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打螺旋花束比插花泥花束要轻一点,但总体重量还是有点重,抱久了累胳膊。
  祁知序从庭仰怀中接过花束放在化妆桌上,在化妆桌配备的镜子里,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柔和下来的面容。
  “从你第一天进组起,我就每天都想送你一枝玫瑰,到今天杀青正好一百零九天。”祁知序语气珍重,“这一百零九朵芬得拉白玫瑰,是我这一百零九天对你不间断的钟情。”
  芬得拉白玫瑰的花语是,只对你一人钟情。
  庭仰听见祁知序郑重其事的告白,微一愣。
  祁知序在庭仰愣神的功夫,变魔法似的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礼盒。
  “杀青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礼盒体积不大但包装精美,看模样是一个长方体的物品。
  庭仰注意力瞬间被礼物吸引过去,眼睛很亮,里面全是满是期待。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
  庭仰小心地拆开礼物的包装,连包装纸都没有撕坏。
  他揭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封面暗红的绒面精装书,侧边有金色刷漆。
  反面是一段英文原文。
  “自由的优先性意味着自由只有为了自由本身才能被限制。自由不是欲望的无限制满足,不是躲避现实的形而上生活,它是正义的制度所确定的多种权利和义务的集合。”
  封面上烫金的花体字美观清晰。
  a theory of justice.
  是庭仰一直想要,但绝版好久的《正义论》英文原装版。
  在意料之外收到礼物让人感到幸福,收到的礼物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则会让这个幸福指数翻上好几十倍。
  巨大的惊喜砸蒙了庭仰,他先是呆在原地一会,紧接着发出一声欢呼,激动地抱住祁知序蹦蹦跳跳。
  “祁哥祁哥祁哥祁哥!我好爱你!!!你怎么这么好啊!!!”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可信程度还不够,他又像八爪鱼一样一下蹦到祁知序身上。
  原本祁知序要比他高半个头,但是当自己双臂搭在祁知序肩膀上,而对方有力的双臂托着他的身体时,他就可以低头看着对方了。
  庭仰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祁哥,你怎么这么好呀?我真是每时每刻都在多喜欢你好多好多。”
  祁知序单手托住庭仰的身体,另一手捏了捏庭仰白皙的脸,弯了一下唇角。
  “我有这么好吗?我怎么觉得我男朋友比我更好。”
  庭仰把脸埋进祁知序颈窝,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祁哥,我忘记准备你的杀青礼物了。”
  “你怎么没有给我礼物?”祁知序揉了揉庭仰蓬松柔软的黑发,温声道,“你比上一秒更喜欢我了,你怎么这么好啊,我好喜欢这个礼物。”
  见庭仰不太好意思,祁知序又补充道:“或者你也可以替未来的你送我,一枝你胸前别着的白玫瑰。”
  “为什么是未来的白玫瑰?”
  “婚礼上,新郎的胸前都会别着一枝白玫瑰。”
  这句话显然要慎重得多。
  庭仰现在已经不会被祁知序的直球搞得不好意思了,他歪着头,等祁知序把话说完。
  “阿仰,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我、安慰我、尊敬我、保护我吗?并愿意在我们一生之中,对我永远忠心不变?”
  是一段改过的结婚誓词。
  这段话蕴含的深意比先前的话都要深,好似你答了一声“我愿意”,就真的有无形的约束会制约你,再也不能放开对方的手了。
  “我愿意。”庭仰收起打闹时嬉笑的表情,郑重回答,“我特别愿意。”
  “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只要你还愿意,我将会对你永远忠心不变,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我永远爱你。”
  庭仰还想说什么,下一秒,独属于祁知序的冷冽清澈的气息靠近了他。
  一个将触未触的吻停留在他唇前,对方灼热舒缓的呼吸近在咫尺。
  祁知序哑声问:“阿仰,我可以吻你吗?”
  庭仰垂下眼睑,睫毛翕动一下,微微往前完成了这一个吻。
  对方呼吸蓦地一滞。
  庭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小心地放在化妆台上,对待易碎的珍宝般。
  紧随而至的,就是比以往都要热烈亲密的吻。他们唇舌纠缠,仿佛将要融化成两片灼热的云。
  庭仰紧张地抓住祁知序胸前的衣服,下一刻,手被祁知序握住,宽大的手掌很温暖,给人无比安心的力量。
  在几乎要溺死人的爱河中,人们总是容易失去理智。
  庭仰被对方亲得晕晕乎乎,甚至在某些时刻会忘记呼吸。
  祁知序提醒,嗓音含笑:“阿仰,呼吸。”
  庭仰回过神来大口呼吸,感觉冰凉的风被吸入肺部,这才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他的脸憋得通红,眼底蒙上了不明显的水雾,是江南烟雨色,是迢迢银汉景。
  直到此时此刻,庭仰才发觉祁知序总是这么理智,哪怕是在如此亲密的时刻,也依然不会沉溺放纵。
  或许有些人这样是因为不够沉迷对方,是高高在上漠视人间的冰冷。
  但对于祁知序来说,他永远存在那份恒久的清醒,只是为了能给庭仰更好、更理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