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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只对你这么好。”
  “好哦。”
  庭仰露出了属于自己性格里恶劣的那一部分,不伤人不害人,唯独只有他自己觉得很坏。
  “祁哥,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人无完人,庭仰性格里的确存在一些恶劣因子,他知道祁知序在感情这方面一向保守胆小,在没确定他的心意以前,只敢小心翼翼试探,不敢真的摊牌。
  所以这句话,是在逼祁知序承认自己的喜欢。
  因为曾经失去过庭若玫的爱,失去过张逸泽的友情,所以庭仰面对那些浓厚热烈的情感时,总会下意识抱着审视的态度。
  他会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那些感情的未来,这无可避免,只能靠对方的主动来消解。
  庭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失忆了,一定要把自己不完美的那一部分忘得干干净净,成为一个真正的小太阳。
  此刻祁知序离他很近,近得庭仰能看清祁知序的睫毛和瞳孔。
  祁知序的瞳孔颜色乍一看是深棕色,实际上仔细看就能发现,其实是较深的琥珀色。
  像高度数的烈酒,一杯下去一醉方休。
  这个颜色很奇妙,平常你与他相处时没什么感觉,细看却会让人觉得深情又神秘。
  祁知序慌乱紧张的眼神,在这么近的情况下完全无处遁形。
  根本不需要言语上的确认就能让人看出来,这个人喜欢眼前的少年。
  庭仰笑吟吟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两个人里的主导者。
  实际上,他已经把选择权全权交给了祁知序。
  祁知序好看的瞳孔此时微微震颤,随着呼吸的频率,慢慢稳定下来。
  庭仰不露声色地看着他,等待祁知序的回答。
  漫长的等待后,庭仰等到了祁知序的回应。
  下一刻,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祁知序往后退离了一点,如同怯懦的回避。
  情窦初开的少年有权利胆小,有权利将喜欢藏在心里,不言不语,守着自己的暗恋永不见天日。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也是他的权利。
  可是,庭仰讨厌这种人。
  他想要的是热烈而毫无保留的爱意,真挚大胆的袒露心意才能让他得到安全感。
  既然他走出了第一步,那就不许别人往后退。
  “没事,我就开个玩笑。”庭仰语气显而易见冷了下来,“走吗?回去了。”
  庭仰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垂在身侧的手臂却骤然被人拉住了。
  回头看,是祁知序拽住了他的手臂,似乎觉得太冒昧,又变成了抓他的衣袖小心翼翼晃了晃。
  “庭仰,我可以追求你吗?”
  祁知序抬起头,眼神里不见刚刚的迟疑胆怯,只剩下牢不可破的坚贞信念。
  “我爱着你的热忱,也会珍惜你的孤僻。你不必觉得自己的负面情绪有多不堪,他们构成了完整的你,而我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一切。”
  一时无声。
  祁知序拽住庭仰衣袖的手已经冒出了汗,一直等不到回答,他的手已经开始细微地发抖。
  心脏跳动得过于剧烈,他甚至有些昏昏沉沉,感觉要在这长久的沉默里发晕。
  如果他再胆小一点,这时候应该已经落荒而逃了。
  “祁知序,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接受真实的我?”庭仰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感动或激动,“你只看到了我性格里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可以用我未来五十年的行动证明,我刚刚的话是真实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庭仰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点,但仍是没恢复平时的状态。
  “为什么是五十年?你可以和我说一辈子、永远,这样听起来更好听。”
  祁知序耳根微红,声音轻了一点。
  “因为,从我见到你开始,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只来得及规划我们未来五十年的计划。”
  庭仰表情微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哥,你没在开玩笑吧?”
  祁知序有些不满,但面对庭仰又生不起来气。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雪山,游乐园,古镇水乡,还、还有……”
  和你结婚。
  这是最好的预想。
  最坏的是他看着庭仰结婚。
  “对不起,祁哥。”
  庭仰从善如流地道了歉,没忍住又补了一句。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我有点被吓到了。”
  祁知序闻言身体一僵,“你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是变态吧”
  庭仰实话实说,“有点,但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
  祁知序默默蹲下,抱膝自闭。
  这下轮到庭仰来安慰祁知序了。
  “祁哥,往好处想,也许真的能实现也说不准呢。”
  祁知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阿仰,你这是在暗示我我有可能追到你吗?”
  庭仰有些担心祁知序家族企业的未来。
  遇上这么个傻憨的继承人,完了。
  他本来不打算打击祁知序的,但逗他实在是太好玩了。
  “其实你那会直接问我能不能在一起,我都是会同意的。”
  祁知序如遭雷劈,颤巍巍问:“我现在重新问还来得及吗?”